歲月如潮,表面平靜,暗地里卻是波濤洶涌,勾心斗角。然而,這些紛爭對云流來說太過遙遠。他只是一個初入修行的少年,尚未踏入那紛繁復雜的世局。
然而,同樣是少年的江流,卻沒有這般幸運……
恒宇商會,林澤帝國最富有的非官方機構。其財富之巨,源于商會掌權人的特殊身份——當今帝王的親侄子。但凡有誰敢擋他的路,只需在年會上向舅舅提上一句,那人便會在年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且再無翻身之日。
其他商會對此唯恐避之不及,偶爾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硬要與恒宇商會一較高下。結果可想而知,還未等到年會,便被當地縣官以莫須有的罪名關停。自此,眾人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人,惹不起,只能躲。
恒宇商會在掌權人的操控下,如滾雪球般不斷壯大,直至今日的規模。
最近,皇帝迷上了聽說書的消息不脛而走,各地紛紛重金聘請說書人,恒宇商會自然也不例外。他們遠赴墨山,找到了一位早已隱世的說書先生。據說,這位先生肚中有上千個故事,每個都帶著傳奇色彩。
起初,說書先生不愿出山,但在商會日夜不休的叨擾下,終于無奈答應。不過,他提出了幾個條件:一盞茶、一把折扇、一棟樓。
茶,須是今晨在墨山采摘的草青,且用無根之水沖泡;折扇,扇骨須由翡翠雕刻而成,上紋山川日月,扇面一面須有一代書圣的題字,另一面須有一代畫圣的丹青,扇釘則需一顆珍珠鑲嵌,輔以天工造物;樓,須建在湖心島上,且必須寬敞。
用他的話說:“說書嘛,沒有人怎么能行?人多了,才有氛圍。”
皇帝也好這口紅塵煙火氣,時常來這棟樓聽書。有一次,他興致勃發,親筆題字“明月樓”,取自“何處相思明月樓”,寓意流連忘返。自此,明月樓之名響徹天下。
靈澤帝國,天都,明月樓。
“嘿,上回咱們講到飛云墨客慕清歌于困厄之地鎖龍,明塵算子江舟……今兒個,我來講講江天行,一把三尺青鋒,橫絕無數敵……”
說書先生正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江天行的故事。講到緊張處,眾人攥緊拳頭,心中不免緊張;講到風流處,眾人又哄堂大笑。
然而,這和諧的畫面卻被一群突然闖入的人打破了。
來者身著甲胄,腰挎寶劍,神情肅穆,似是要出征。隨后,他們低聲向旁人傳遞著什么消息,聽者無不面露震驚,目光不時瞥向說書先生。
一個兩個還好,但隨著知道消息的人越來越多,原本和諧的氛圍被徹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壓抑與沉寂。
說書先生察覺到了異樣,停下了講述,目光掃視眾人,緩緩開口:
“怎么,莫非鄒某的戲文有誤,惹得諸位不快了?”
有人實在忍不住,上前將事情告訴了他。
鄒平世聽后,雙眼瞪得渾圓,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怎么會?江家雖已多年不見江舟和江天行的蹤影,但底蘊深厚,怎會一夜之間滿門被屠?”
鄒平世的目光投向那群甲胄之人的首領。他認得此人——皇帝身邊的隨從,同時也是靈澤帝國最大情報機構的常侍,夜雨。
夜雨見鄒平世看向自己,雖身份高于對方,卻也不敢怠慢。畢竟,皇帝閑暇時常來此聽書。
于是,夜雨主動開口:
“鄒兄,不久前我們得到消息,梅陵江氏滿門被屠。大夏王朝的江家聞訊后震怒,要求我們徹查此事。就連皇帝也在不久前前往大夏王朝,進京面圣了。”
鄒平世聽后,默默嘆了口氣,隨后說道:
“今日鄒某身體抱恙,諸位客官改日再來吧。”
眾人意識到有大事發生,紛紛離去。然而,鮮有人知,此事已發生一月有余,如今才傳開,顯然有人在掩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