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玩過貓戲鼠的游戲么
- 丑女擇夫記
- 懶喵肥肥
- 2205字
- 2014-11-14 22:15:00
夜色有些深沉,月光有些黯淡。根粗葉茂的老槐樹如一柄撐開的大傘,沉默地杵立在平靜如鏡的鄉村小水塘邊上,靜看著兩名鬼魅般的男子,立在自己舒展的枝干末梢,如履平地般站在枝頭,同它一起默默旁觀完兩名女子在自己茂密枝葉下的交流。
“有點意思。”那個俊逸若風中清竹,挺拔似雪巔之松的男子微笑說話。他一身白衣勝雪,身姿毓秀,容顏勝玉,負手于樹巔枝梢,仿似世外謫仙一般,“我本以為她只是有點意思而已,沒想到,這個女人比我以為的,要有意思得多得多。”
溶溶月色下,月華傾瀉,看得分明,這如謫仙般的公子,赫然便是丁叮叮那個裝字母裝得舉世無雙的悲催獄友雁九宮。
“就知道她不會白白饒過那對男女。”雁九宮抬手輕扶著下顎,那里似有些微微冒出頭的胡茬,笑著道:“幸得同她相處三月有余,對她有些了解。若非如此,可叫我去哪里尋她?”
這二人不知是何時立于老槐樹枝頂上的,不過從雁九宮這寥寥幾句話里不難聽出,顯然從丁叮叮一出現在周家莊開始,便已被二人暗中綴上了。只怕剛剛她在蔡氏屋內那一番精彩表演,亦未可避免地被這二人盡收入了眼底。
另一人站在雁九宮稍下一點的另一根枝梢上,亦是負手默立。他一身黛色勁裝,便是站在這隨風搖曳起伏不定的樹巔之上,也是將身子立得如一桿標槍般,頎長挺直,如劍如鋒。與雁九宮的出塵脫俗不同,這一位眉宇間寫滿欺霜冷漠,周身上下無由帶著一層寒意。卻是那個被丁叮叮醫好了面容之后,脫了面具的九皇子。
九皇子皺眉道:“她跟程隆程可芹父女是舊識?怎么可能?便如她剛剛所言,一個出自我東周官宦門第,一個卻是長于西蕪鄉野之中的粗鄙婦人,這二者,如何能扯到一塊?”
“要知她二人有何瓜葛,倒也簡單。”雁九宮看了看二女消失的方向,隨手打了個響指,黑暗中某一處地方應聲響起一串蛙鳴,然后一道黑影如箭般疾射而出,隱沒在堰城方向。一個隨意的響指,竟是已傳了道無聲的命令下去了。
雁九宮身形未動,像是從未橫中打斷過一般,仍接著之前的話說道:“說實話,這么有意思的女子,便是同那程氏父女沒甚瓜葛,我也不舍得就這般放她走。”
九皇子知道雁九宮下了道什么樣的命令出去。他更知道,雁九宮這道命令一出去,那個女人便是再如何機變百出,任她再大的能耐,這回怕是也走不成了。他沉吟了一下,道:“這女人行事頗為詭異,還以為只是個簡單清白的鄉野村婦而已,倒是太過輕看了她。”
“簡單清白的鄉野村婦?你何時變得這般好糊弄了?”雁九宮眉眼一轉,掃了掃九皇子,道:“若真如我們看到的這般簡單,真只是個長于鄉野的無知婦人,又怎可能須臾之間便識破你們的殺意?明明有我的暗中授意,卻仍能巧言令得你們猶疑不定不敢對其妄下殺手,只這一份心智和應變,便不是一般的鄉野村婦可比。我若沒記錯的話,至今為止,這世上能在你的貼身監視之下順利脫身的,她好像是第一人。”
雁九宮慢慢說道:“成日頂著一張丑得不忍卒視的面目戲弄世人,其實卻有一雙能化腐朽為神奇的擘天妙手,修容換面,神乎其技。就你對這天下的認知,可曾聽過見過這樣的奇人?奇術?”
雁九宮正看著九皇子恢復如初,清冷俊美的面容,淡笑道:“是因為這妙術施在你臉上,你不覺得太過神奇,還是因為這妙術施在你臉上,你受惠于她,心懷感念,便想助她一助?”
九皇子身子微微一僵,面色依然冷冽:“公子多慮了。”
這一句聽著頗有些奇怪。身份尊貴如九皇子者,似乎在反過頭來,向雁九宮這個身為下屬的臣子解釋說明自己的行事用意。這話聽起來,實在有些別扭。
雁九宮卻是完全沒覺得這有多奇怪,淡笑依然,道:“多不多慮,尚且另說。不過這個丁叮叮,我卻是不會輕易放過。不說其它,單只沖著她手上這份妙手換面的本事,不能為我所用的話,自也不能便宜了旁人。”
九皇子眉梢處隱隱挑了一挑,警覺問道:“你想干什么?”
雁九宮眼波一掠而過,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舍得?”他頓了頓,言語間帶上了幾分戲謔:“可是看上她了?”
九皇子面色不動,聲音依然冷冽如初:“公子請自重。”
雁九宮一臉“自重”顏色道:“看上便看上,這有甚么自重不自重的?便是沖著她救你醫你的情份,看上她亦是自然。”他取笑道,“若真是看上她了,沖著你的面子,我亦不會太過為難她。放心,只是叫她乖乖聽話,為我所用而已,我有的是法子。”竟仍是拿捏著九皇子不放,非叫他表一表態。
九皇子垂低眼斂,有些微惱,卻又對眼前這人頗有些無可奈何。他顧左右而言他:“她若不是謊稱有了你的骨肉,我又怎會給她機會讓她逃了。”
雁九宮一手負于身后,將另一手輕抬至下顎處。食指微曲,一面摩挲著自己略有些粗扎的下巴,別有意味地輕笑說道:“所以我才說她有些意思。”
九皇子面色微沉。
雁九宮看著九皇子,卻是又道:“你還沒答我,可是看上她了?”這卻是不依不饒了。
九皇子面色再黑,直接而明白地回答他道:“你想多了。”
雁九宮臉上笑意又深了一色,附手道:“你既是沒興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九皇子面色更黑。
雁九宮顯然沒留意到九皇子的陰郁,反是笑得更歡:“許久沒遇上這般好玩的人了。你沒興趣,我卻是對這個丁叮叮,有興趣得很。”他故意把“丁叮叮”三個字一字一頓地說出來,說得無比地有興趣。
九皇子皺了皺眉,沉聲問道:“你想拿她怎么著?”
雁九宮瞥了瞥他,淡笑道:“才說過對她沒興趣,怎的又這般緊張她?”
九皇子面色一滯,繼續再黑。
雁九宮笑得愈發地興味不明起來:“放心,我不會把她怎么著的。”
九皇子的面色已黑得似鍋底般了。
雁九宮臉上掛著那抹可惡的淺笑,問道:“玩過貓戲鼠的游戲么?”
九皇子挑了挑嘴角,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