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酒宴一大半時間都在篩選人員,到了最后收尾時,才會讓公主與八位樂師選出來的人,合奏一曲。
若合奏的曲目有舞師能跳出來,舞樂同起更是可遇不可求。
只有一年前,白瀅公子隨著樂聲起了一舞,似水卻不柔弱的舞姿,讓人大開眼界!
而現(xiàn)在,宴會上除了一位公子彈豎琴和幾位樂師不時相互敬酒寒暄的聲音,卻是不怎么吵鬧的,加上虞潭嗓門不小,讓在場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虞念看向聲音的方向,很好,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更雪上加霜了。
場面一時有些寂靜,下首的人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稱呼突然冒出來的,看似是個有身份的男子。
虞念不動聲色的看著來人。
虞潭三皇子踏入正廳,臉色黑了黑,是都不認(rèn)得他嗎?這些人怎么如此無禮?
虞念如愿看到她三哥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這才慢悠悠開口∶“是三皇兄啊。”
照理說,三皇子身為皇后嫡子,身份自是尊貴無比,可,七公主虞念卻被皇上親賜封號,甚至有自己的封地,已是高出皇室子弟一大截了。
明珠公主自是不用向三皇子行禮的,可其他人卻趕忙彎腰施禮∶“見過三皇子殿下。”
虞潭臉色好了些,若入無人之境似的直直穿過行禮的人群,站在虞念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的七皇妹,像是在讓虞念給他安排落座。
虞念掃了一眼還未起身的人們,略帶些冷意的聲音響起∶
“諸位平身。”
樂師們自是聽公主的,當(dāng)即就起身,齊聲說著“謝公主。”
那位被打斷彈奏的公子,向虞念請示后,又重新彈了一首曲子。
虞潭正想問他坐哪兒的時候,就聽見虞念淡淡吩咐著∶
“給三皇兄看座。”
一個小內(nèi)侍動作很麻利,搬了凳子就到了正廳,放到虞潭身后,輕聲說著∶“三皇子請。”
虞潭手里搖著折扇,自以為風(fēng)流倜儻的坐了下去,饒有興趣的盯著正在彈豎琴的人看∶這身段,嘖,不錯啊......
當(dāng)他在腦子里將眼前彈琴的人兒想來想去時,耳邊卻傳來明珠公主狀若無意的問話∶“皇兄今日怎得來我這兒了?”
虞潭回過神來,剛想回答,卻聽眼前紅衣美人嗤笑一聲∶
“我還以為皇兄尚在禁足中,不得出門呢。”
虞潭心中起了火氣,她還好意思說?
上次就是虞念,在大臣們向父皇諫言皇子們應(yīng)多多歷練時,提議道∶跟著游臣去各個郡縣。
游臣是一種特殊臣子,常年不在京中,只為游歷四方,輾轉(zhuǎn)各地,為圣上解憂。
他的好皇妹,又依次列舉貧苦人家要種莊稼,為商者要東奔西走,為讀書者要寒窗苦讀,為武官者要打仗定邦,為文官者要不懈納諫,為明君者要為國為民......
誰知就這么一個離譜的理由,他父皇愣是偏袒虞念,還說什么身為皇子,要擔(dān)起責(zé)任。
這還不算完。
他一時反駁了起來,跟虞念起了爭執(zhí)。
父皇用他一向心浮氣躁的借口,將他禁足了半月,在殿內(nèi)抄寫清心咒。
而其他皇子看到這種情況,也都紛紛應(yīng)下了,反正也就兩個月,他們可不想像三皇子那樣得不償失。
虞潭憋了半個月,在想,要如何才能給虞念添堵。
他這才想起來,虞念每隔幾個月都會舉辦宴會,他特意打聽了一下,今晚是有意來的!
玩兒樂師是一方面,給虞念不痛快又是另一方面,缺一不可。
眼見虞潭又氣的不輕,虞念沒在說話了,她就等著他能忍到什么時候開口。
她這個三皇兄別的沒有,陰招倒是一套一套的。
楚珩掀了掀眼簾,略微無奈的感受著身后跟著的人,猶豫了一下,抬腳走向夜里無人的御花園。
身后人跟著他,眼神片刻沒有從前面身形歆長的男人身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