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常今一打開門就沖向齊未眠扭著他胳膊，有些無理取鬧的意思。

他不得不放下了筷子，“又怎么了？”

“你說為什么啊？！我都讓那校長下課了，薛年明明可以回去讀書了！為什么這個護靈將還把他拐走啊！”她費了一番功夫，現在算是真的廢了一番功夫了。

“帶走了？”齊未眠也有些詫異。

給了她碗筷，哄她坐在自己對面先吃飯，而后再悠悠道：“你之前不是問我，神獸不都是法力無邊神通廣大的嗎？為什么薛年看起來這么弱。”

他說著給她夾了塊肉，“天上諸神，各司其職。而你說的強弱只在武力方面，本就不是判斷的標準。事實上也不存在什么標準，就像月老是牽線的，白澤是辟邪的，陸吾是守山的……而張宿，是調節運勢、給人造夢的。”

常今看著他伸向自己碗里的筷子，思緒飄遠了幾秒，在他說話期間給他碗里夾滿了菜。

而后問道：“造夢？就像我被困在夢境里那樣嗎？”

齊未眠阻止了她繼續夾過來的菜，“鹿鳴夢起，其實本來是祥瑞征兆。多數是安穩助眠……”

“噗！安穩睡眠？”常今笑得合不攏嘴，這還不如整顆褪黑素。

齊未眠直接夾了顆白菜塞進她嘴里，堵住她的笑。

常今瞬間不樂了，張嘴含住了最不待見的食物，埋下了頭。

他以為是“知道錯了”那個意思。

繼續道：“妖邪往往會在人最無防備的時候乘機而入，睡眠中的時間就至少有六個小時，這個時間里你的魂足以被擠出身體，被鬼占領。當然了，他們也只會挑像你這樣傻的人下手。”

常今知道，他是想說鬼只會挑又弱又有靈力，還滿含怨氣的下手。

“我傻？誰教出來的？”咱就是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齊未眠嘴角一抽，“杜玟音。”

遠在北郊的杜玟音：“阿秋！”

齊未眠繼續道：“造夢還有就是給人預示。”

“給人預示？”

“你太倒霉了，給你做個夢，讓你明天中個小彩票。”

常今：“……”這解釋也是沒誰了。

比起這個，齊未眠更好奇這小妮子怎么做到的……“所以你是干了什么讓校長被炒了？”

“我抓了他魂，逮了只小鬼占了他身。”

齊未眠只能說出四個字：“……膽大妄為。”

“然后就可精彩了。之前薛年不是被誣陷偷錢嘛，我就讓那位校長，哦不，那只小鬼在大家中午吃飯的時候把錢都偷了。”她還一臉得意洋洋。

齊未眠又吐出四個字：“殺人誅心……”他還敢肯定常今不止干了這么一件缺德事。

常今：“這罪名肯定坐實了，薛年回來不也是輕輕松松嘛。”

齊未眠看她還不死心的樣子，說道：“他本來就不能正常過凡人的生活，就算回來早晚也會出事。陵光抽不出身，現在他待在護靈將那里是再合適不過的。”

“而且聽你這么一說，那校長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就當為民除害了。”

常今一聽，想到了夢里薛年那最后一絆是校長給的，自己也因為這老東西在學校逗留那么久才出了事，于是舉起飯碗，碰了碰他的碗，豪情滿天道：“哥，您說的真有道理！來，咱們干了！”

齊未眠：“……”

“噢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么？”

“我找到偷錢的人了！”

齊未眠不得不感嘆，她就出門一天，攪了這么多稀糊。卻也很配合地問：“誰？”

“廁所！”

這個答案是他沒想到的。“廁所？”

常今一臉自得，“我抽了那個女孩兒的魂，問了話。”

“……！”齊未眠感到一陣頭痛。

護靈將啊，把她殺了吧，他不管了。

齊未眠深吸一口氣，“你知不知道強行抽人魂魄，如若做的不恰當，輕則神經癡呆，重則魂飛魄散！”

常今嚇得一愣，她哪知道啊！“真……真有這么嚴重嗎？”

他臉色刷的就更不好了。

常今馬上補充道：“啊！不！我雖然不知道，但我當時抽魂回魄的整個過程都是很小心的！”她也知道，要是一個人的魂能那么輕松就離開身體，滿大街都是尸魂破散了。

“那女孩是不可能有事兒的！你放心好了。”

齊未眠：“那校長呢？”

常今：“阿這……”

齊未眠：“……”

“哎呀，不說這個了。先說我的發現。我本來是想問問她記不記得在什么地方丟的，找找線索。”

人的靈魂若沒被鬼化，那最終會飄向冥界投胎轉世。在這期間會有判官審訊生平，做出后一世的安排。這個時候的靈魂是最誠實的，其實就是沒了意識的狀態，問什么說什么。

“結果她跟我說在廁所丟的。我心想為什么她一直指控薛年一個男生偷了她錢，但是又為什么會是在女廁所被偷的？”

“隨即我又問你知道錢是怎么丟的嗎？”

“你猜她說什么？”

齊未眠又配合道：“什么？”

“自己掉廁所了！”

“……”這他倒是沒想到。

不過細細一想，他道：“也正常。有這么多人相信錢是被薛年偷的，說不定有機會讓他賠錢，這樣那個女生不就沒損失嗎？”

常今憤懣不平，“可惡啊！我當時也知道這么回事了！”

齊未眠淡淡看了她一眼，問：“所以你干了什么？”他相信常今是那種人。

常今眼神閃躲，“啊？我沒干嘛啊？”

“真的沒干什么？”

“真的沒干什么！”說完把早就一掃而空的碗筷收拾進廚房了。

.

女孩是被臭醒的。

她緩緩睜開眼睛，恍恍惚惚聚焦了。

看著身上撒滿的狗屎，她尖叫好幾聲爬起來。

“一陣惡寒”絲毫不能表達她內心的狂風暴雨。她帶著一路的惡心與恐慌朝著家里飛奔，生怕身后有什么不祥之物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