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4酒局弒心
- 將棄
- 奇諾·阿圖爾
- 3390字
- 2022-09-11 19:51:23
不知道為何,將棄總說讓常今叫他“玉忱”。
“這是我本名。”
常今卻不解道:“那將棄又是什么?”
玉忱還穿著常今那最大號仍然不合身的衣服,笑著道:“將棄是劍名。”他肯定知道常今在疑惑什么,但他并不打算現在就把所有都坦白,一切都解釋。不是他不相信常今,而是他知道,現在在常今眼里他不過是個再熟悉不過的陌生人。
常今才退燒,腦子還有些渾,一時間迷了個煩躁,本想問個明白,但瞧見了外面逐漸暗沉下來的天,她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想起有個讓人十分不情愿但又必須去完成的事。
玉忱的身上總是會隱隱約約散發出古檀清香,沁人心脾,她的煩躁好像能隨著這股檀香散去……再看他,從常今醒來到現在,他一直雙手撐著膝蓋老老實實端坐在凳子上。
常今知道,齊未眠總認為她的劍有些問題,如今玉忱要是落到他手上,還不知道會被砍成幾塊賣多少錢一斤。
至于為什么玉忱會有實形這件事,她之后自會慢慢調查——尋常劍魂本質是靈魂,是無法觸碰到凡間活人的,更無法為人類所見。而玉忱......她試著戳了好幾下,還捏了捏肉,除了一層皮就是硬朗的肌肉......
退回身子,抬頭對上那雙清澈晶瑩的淡棕雙眸,仔細一看,里面似乎有些冰藍的熒光......玉忱呼哧一笑,也便這么仔仔細細看著她。
常今突然面子掛不住,口鼻里還有玉忱方才散出的一股雄性氣息,連忙撇過了頭,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
玉忱的目光很赤/裸,這讓她不知道躲哪兒去。于是道:“你先...回去?”她轉了腦袋瞥了瞥躺在地上死氣沉沉的將棄,又回過頭瞧了瞧他。“我等下還有些事,辦完了...再來與你...聊聊?”常今還在征詢他的意見,畢竟是個活生生的個體了,她無法做到對將棄那樣隨便使喚。
連答兩個“好,好。”他抿了抿唇,縮身進了劍身。平日她不曾真的察覺到他,玉忱自然有些隨性,而如今他的夢成了真,卻是又那么畏畏縮縮。
常今終于松了口氣。
看了看手里她的洗面巾,從未有男人在她房間停留的時間那么長。再細思一番,好像將棄從未離開過她身邊——甚至洗澡它都在她體內。
想到這里,常今狠狠抓了抓本就成一團亂麻的短發。
莊晟是真的會,但凡少了“生日”兩個字,常今都不會賣這個面子。如今寄居屋檐下,況且莊晟平日待她不薄,她完全沒理由拒絕。
常今出門時,順手拔走了莊晟放在客廳的一把拿來裝飾的匕首。賞了那位美人,她實在沒辦法再把將棄拿在手里霍霍了。
她雖然不如子車霖路癡,但確實對這個地方不熟,也沒人接她,按著定位愣是繞了個圈才發現原來這原來是個鎖著的后門,必須得從前大門進去。
她先是擠進去想要到處瞧一瞧齊未眠等人。一共兩只手,捂住耳朵了,倒是騰不出手發信息了。
把耳朵松開,腦子里“轟”地就炸開了。富有節奏的音樂聲音高得甚至仿佛震動到了她心臟,空氣中肉眼可見的煙霧飄散著,暗藍色的閃光燈讓煙霧一陣亮一陣黑的。煙氣熏著她口鼻,讓她忍不住咳了好幾聲。
此刻她只想馬上逃出去,誰知剛一轉頭,眼前沒了來時路,幾乎蹭在她面前的狂歡男人的腋窩散發著狐臭,女人濃烈的香水也刺激著她,她正要施法直接震開人群,手臂忽然被拉了一把打斷了她。
她慣性地一回頭,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她還是不習慣,但已經沒有了起初那么抗拒。她根本聽不到男人嘴里說了些什么,作為半神,她能洞穿一切的視力是極好的,看口型應該是在打招呼,沒猜錯應該是“哈嘍”兩個字。
男人蓬松的發型下,是一張帥氣的臉,紋身從他的脖子一直延申到鎖骨,耳釘在燈光下忽忽地閃著銀光。看面相,總覺得是一個很浪漫的人。
他抵在常今身上,湊近她耳朵,周圍不時有人撞到了他,他的嘴唇就總會碰到常今耳朵,但他還是吼了句“抱歉”。隨后問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常今深感不適,想要拉開距離,就被周圍人擠了回來,“不是!我有朋友在這里,但是我找不到他們!”她用了畢生最大的聲音喊道。
那人貼的更近了,常今正要推開他,就發現他好像被什么東西彈了一下,生生退了一步。但眼神中愣了一下后又蹭了上來,倒是不再動手動腳了,“第一次來吧?你朋友叫什么呀!說不定我認識!”像常今這樣的女孩子,真的是一看就知道是她某個姐妹帶來的。
常今知道報齊未眠多半沒什么用,于是她換了個人名:“徐漾你認識嗎!”
那人居然頓了頓,“當然認識!她可是這里的常客,我是她朋友!”隨后他拉住常今的手,常今躲開了,他又換了拉手臂,“我帶你去找她!”
她本就沒有多高,如今被人海淹沒,找不到熟人人不說,自己也被人群困在這里找不到出口。被拉了幾下,她算是放棄掙扎,跟著那人走了。
但到了一個桌臺,發現別說齊未眠莊晟,連半個徐漾的影子都找不到,桌臺圍著的全是一堆煙酒男人,還在饒有興致盯著她。她回頭皺著眉看向男人,男人卻說:“別急嘛,她去上廁所了,馬上回來。我要不先帶你熟悉熟悉路子?等下她回來了你和好跟她玩得盡興!”
這個地方的噪音也好不到哪兒去,說話還得扯著嗓門。
常今心底發笑,扭頭就走。
那男人又要上來攔她,她掌心已經聚好法力了。
“常今?是常今嗎?!”前方忽然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女聲,常今抬頭一望——竟是徐漾。
她叫上了那個男人,對常今介紹道:“這是代蘭……”,后面說什么常今沒聽清了。徐漾也拉住了常今,把兩人往另一方帶。
這回,常今總算在茫茫大海里看見了兩位親人。
齊未眠此時正準備離開,他等了許久也不見人,發消息也不回,便有些焦灼。
而且他也不知道所謂酒局就是這么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但為了徐漾,就算這種地方,他也總歸還是要來的。
“怎么回事?”一上前他就問了常今,眼中有些擔憂。
許是前些天積攢的怨氣,常今心中深有不滿,怎么回事?沒人接她,沒人提前跟她說這個地方怎么怎么樣,也沒人跟她說有個后門。
倒是先質問起她來了。
看常今不說話,莊晟跑來打圓場,“誒喲,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坐吧!”他拉了常今坐下,還給她切了一小塊蛋糕,笑著摸了摸她腦袋。
不知道為什么,莊晟這樣做,讓她感到更難受了。
齊未眠坐在徐漾旁邊,沙發對坐,她聽不見她倆在說些什么親密的話。看著徐漾還手擋著嘴,貼在齊未眠耳旁,她垂下了頭,一一口一口塞著沒味的蛋糕。
后來開局了,齊未眠倒是能喝,而且這些規矩玩著玩著他也就明白了。
而常今已經盯著一張發紅的臉,發暈的腦袋了,還是不清楚規則。
即使玩大冒險,讓她去要個微信,她也能憑著那張漂亮的臉蛋空著手回來被罰兩瓶。
那人跟她說:“和我跳個舞就給你微信。”
常今不愿意,扭頭就走,那人又追上來把微信給她。她就跟一頭倔驢一樣甩開男人回來了。
莊晟看了不由得心中嘆道:不愧是齊未眠養出來的小崽子,一個兒德行,一樣兒脾氣。
常今肚量本就小,還被迫灌了五瓶,越喝越上頭,后面幾乎是齊未眠攔也攔不住的狀態。
徐漾說想讓齊未眠陪她蹦,撒著嬌扭著他走了,齊未眠一步三回頭,終究是把那個女孩子搞丟在了桌臺。
他走了不久后,常今就開始“發瘋”了。
“齊未眠……!我喜歡你!我愛死你了!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在場的人輸得少,酒量又大,腦子也沒被音樂蹦壞,都生生愣住了。
莊晟扶額,他本來不想常今玩兒這些的,只想讓她在旁邊多吃點小零食,然后促進一下她和齊未眠的感情。
誰知道徐漾一定要常今參與進來,搞成現在這樣。
他正要去攙扶常今出去開個酒店讓她先睡一晚,手正要碰到那條細胳膊,就被人搶走了。
代蘭揚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臉道:“哥,夜店有房間的,我把她送過去先安置一下,你們走了再把她帶上?”
自己都是老油條的莊晟還不知道這些人的算盤嗎?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把房卡給我,就不麻煩你送了。”說完,不容拒絕地把常今攔腰抱起。
夜店擁擠,莊晟本想攬著胳膊扛著她走,但是發現這丫頭個子不怎么高,屬實有點難操作,這么一小團不如抱著走輕松。
常今根本睡不著,意識還是有的,只是有些模糊了,而且酒氣也沖破了她給自己的限制,所以說話是經過了大腦的,只是沒被自己設下的高山截胡。
莊晟的身材與齊未眠差不了多少,她一瞬間搞混了,有些迷糊,“你放開我!你怎么不去找徐漾!”
莊晟又是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回常今的前一句的嘴,被常今后一句話堵住了。
她終于是躺在了綿軟的床上,身體很重,但是也很熱,腹腔涌上來的熱氣一直到胸口,然后繼續往上竄,燒著她的大腦。
莊晟并未注意到異常,只端了溫水放在她床頭桌上就走了——待久了被熟人瞧見可就解釋不清了。
房卡他也是放在了床頭柜上,自己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常今越發難受了,甚至覺得有些瘙癢難耐,嘴里還在呻/吟,第一聲把昏昏沉沉的自己都嚇住了。
好不容易壓下去聲音,灌了自己一碗溫水,門突然被打開了。
那人背著光,手上拿著另一張房卡。
常今心頭一驚,連忙用被子裹住方才被她自己撩得衣衫襤褸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