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1禍及子車
- 將棄
- 奇諾·阿圖爾
- 2603字
- 2022-09-11 18:04:15
常今心中越發(fā)不安。
齊未眠也覺察到了她的不對勁。
他昨晚上凌晨四點回來發(fā)現(xiàn)常今不見了出門找,后又連夜趕來,但蜈蚣精已經(jīng)死了,他們又去查惡鬼一事,常今還來回跑了一趟拿壇子。
現(xiàn)在已經(jīng)折騰到了天亮,齊未眠又打算回家。他倒是習(xí)慣了,對他來說半個月不睡覺都行,他已經(jīng)是接近神的存在了。
而常今不一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掛著兩只熊貓眼,喊著胸口悶了。
“年輕人就是經(jīng)不住耗。”齊未眠感嘆道。
常今撇了撇嘴,“說的跟你多老一樣。”
齊未眠看了一眼她,也不說話了。
他們現(xiàn)在是往一家旅館去。這個北郊很是荒涼,周邊幾里就只有一家旅館,酒店都沒有。
“戳到痛處了?你也別傷心,你才三十幾?!背=裥Φ馈?
齊未眠又看了一眼她,這才開口:八十六。”
常今笑容不變:“什么八十六?”
齊未眠:“我今年八十六歲?!?
如雷轟頂。
常今扯了扯嘴皮,有些不可置信盯著他:“你?八十六?我……你……”
“那你幾年前跟我說,你二十七,是騙我的?”
齊未眠:“對?!?
常今更無語了。
對于神仙來說,飛升時樣貌如何,便是永遠(yuǎn)定格在那一刻。而在天界出生的,成長到最盛階段便不會再衰老了。
墮神只是被削去了神格,失去了長生不老和凈化邪祟的能力以及居天的資格。
被貶到人間,身體成長與神仙無異。但唯一不同的是,如果在百歲之無法積滿功德彌補上罪孽,便會真正墮入輪回,成為凡人,永世不得成仙。
這些事情很少人知道,杜玟音喜愛研究三界規(guī)律,有什么成果了就拿到常今面前分享,就跟聊八卦似的。
所以齊未眠八十六了還長著一副二十歲出頭的臉其實很正常。
察覺到他們現(xiàn)在走的路與榮城中心相反,問道:“家不是這個方向吧?”
齊未眠:“看你這樣子,能撐到回去?先去睡一覺吧。”
常今則是滿臉寫著拒絕,“不行!咱們得快點回去!我總覺得心里面硌得慌……”
齊未眠只好依她,取下耳環(huán),虎撲一出,他整個人坐在她前面擋著風(fēng),常今盤著腿扒著劍身,心神不寧。
突然她覺得腦袋一熱,抬頭,對上了齊未眠那副萬事都淡然的臉。卻給了她處變不驚以及迎萬難而不懼的勇氣。
他摸著她的頭,是短發(fā),很順,她瞇著眼,很乖的樣子。
其實有時候他在想,這居然是個活生生的人,陪在他身邊。
他對自己的劍要護著,對自己的地盤要護著,對自己的錢要護著……對常今要護著,但總覺得有哪點不對勁……或許是因為,前面都是自己的東西,而唯獨常今是太清神君的。
可是也不對……
他自己琢磨著,背上忽然一重。
一回頭,是那個在天上都能睡著的人。怕她掉下去,他轉(zhuǎn)過身攬著她肩膀護著。
虎撲的速度緩了很多。
御劍只需半個小時,但常今一進榮城就醒了。
她感到一股……不……是千萬股妖氣和一股怨氣在空氣中流走。
常今抬頭看向了齊未眠,他面無表情,只是見她醒了,松開了手臂。
“這城里怎么回事?”常今又俯視地表,她是修靈人,能清清楚楚看見許多妖在逃亡。
齊未眠卻淡淡說道:“不用管,有人會去處理?!?
“我們不去看看?”這勾起了她好奇心。
“一只鬼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話還沒說完,常今已經(jīng)驅(qū)動虎撲去了怨氣越來越重的地方。
齊未眠只嘆了一口氣。
不知什么時候形成了一個透明氣流圓圈,包裹著兩人一劍,霎時間,空中不見一物。
兩人離怨氣來源越近的路上,常今發(fā)現(xiàn)子車家大門緊閉,門上掛著大朵大朵的布白花,門外還有花圈。隱約能透過樹林看見幾個來來回回的警察。而從上至下能清晰地瞧見,子車家院子里,有個女孩坐在凳子上用毛筆在厚厚的一疊紙上寫字。她的身后還有一個男人,正右手搭在她肩膀上。
常今:子車家出事了?!
察覺到什么,那個男人往天上一望。實際上兩邊相卻甚遠(yuǎn),看不清臉。
常今一驚:這個凡人看得見他們?!
似乎為了證實她的想法,每當(dāng)他們前飛一寸,他的目光就跟隨一毫。
常今立馬站起了身,喚了將棄出來,“你先去那邊,我還有事等下來找你?!?
沒等齊未眠回話,常今兀自飛走了。他甩手就扔了個隱身法術(shù)在她身上,嘴里嚷著:“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話?!?
但還是跟著她去了,至于那怨氣,已經(jīng)消散了。難得有什么事能驚動護靈將。
——
子車景的房間被圍了封條。整個房間被燒的破爛不堪,焦黑順著門沿爬出來了一些,顯然火勢是得到了控制的。地上的血跡是順著門口的,主人的求生意識無人看了不捂眼喚慘。
據(jù)說子車景的頭是被生生咬斷了的,看痕跡似乎是什么猛獸。
但也只是被咬斷,并未缺胳膊少腿??磥聿皇且驗轲囸I捕食,而且城市里面哪兒來的猛獸呢?
警方目前得出的猜測是有人故意這樣做以混淆視聽,燒了房子等于焚毀證據(jù)。
然而子車霖作為修靈世家繼承人,她知道此為非人所為。但她現(xiàn)在除了雙眼哭腫,吊著兩坨腫泡眼微微顫顫寫著燒給地下哥哥的一疊疊紙,也無能去做些什么。
見常今來了,她眼淚完全控制不住又掉了下來。
今天的風(fēng)很大,不像是八月能吹出來的蕭瑟。
陽光還是很明媚,池水里的魚還在嬉戲,唯獨這棟別墅,燒黑了一個窟窿,燒穿了一家人的希冀。
常今比這位大小姐要矮一些,被她抱著腦袋只能放在她肩膀上。她伸出了手,撫著她后腦勺,妄想著慰藉失親之痛。兩人相比昨日見面時,都要憔悴了不少。
放在站在子車霖身后的男人看見了站在常今旁邊雷打不動的齊未眠,對方也盯著他。
兩人同時挑了挑眉。
常今一向眼尖,又看了看身旁人的表情,問道:“你們認(rèn)識?”
兩人同時:“不認(rèn)識。”
她皺起了眉,也不多過問。只是回頭跟子車霖說:“我想去看看你哥哥的房間。”
她跟子車景交情不多,但說起來那位翩翩少年是真的溫文爾雅,每每能給人以如沐春風(fēng),因此見面次數(shù)不多,但她卻是對他有個好印象。
子車霖應(yīng)允,“可以,但是只能在外面看看,我爸說了家里面任何人都不能進封條里面?!?
看到了現(xiàn)場,對比起記憶力子車景的房間,還有那個笑容滿面的男孩子,心中梗塞頓時上來了。
墻上原來有幾幅畫,全是他的手筆,現(xiàn)在已經(jīng)燒成灰了,只剩下幾顆黢黑的圖釘。
面對房間,門口就是一灘血跡朝著門外呻|吟,仿佛此刻子車景正喊著救命朝著他們伸手。
常今閉上了眼轉(zhuǎn)過了身,與子車霖對視時,兩人都讀懂了對方意思:房間里有妖氣!
她一向?qū)@些東西很敏感,更何況這里每一寸燒焦的地方都帶著隱隱的氣息。
其實現(xiàn)在嫌疑比較大的是子車霖身后的男人,因為昨晚上他剛好不見人影,而且他還能看見已經(jīng)隱去身形的御劍人,不,是能感受到他們施加的法術(shù)。
但并未有證據(jù),所以只是讓家里的仆人一等暫時不出門。
因為子車家四面徒壁,很難有人縱火殺人還能在這么短時間里逃跑。很大的可能是家里的人干的。
正當(dāng)仆人們都議論這個男人可能畏罪潛逃時,他又偏偏回來了,身上帶著血,狼狽不堪。但是一檢查,發(fā)現(xiàn)這個血是他本人的。而且他跟房間里任何一個地方的紋路都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