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拍了拍在駕駛座上昏睡的鹿鳴,“醒醒大鹿。”
鹿鳴扶著座椅往上移了移,手拍著嘴巴打了個哈欠,緩緩從回憶里撤回思緒“結束了?”
“嗯,他們吐槽你不夠意思,半路先走那。”余笙看向鹿鳴,見到保慶她還是感傷的。“李剛說,葡萄糖可以快速回升血糖,讓你這個低血糖患者多帶一點,不喜歡糖也不用拿命玩。”
鹿鳴看著窗外有閃起的車燈,歪歪枕麻的脖子,“你聽聽,好好的話說的那么不招人喜歡。”
余笙笑起來,“你第一天認識他,就算煮熟了,嘴都是硬的。”
鹿鳴想想也是,李剛的嘴是最不能吃虧的。無奈的笑笑,無意間撇到車前不遠處站著保慶,微微一愣。
“去吧,都跟來了。”鹿鳴點點頭,走下車。
“怎么了,還有什么事嗎”鹿鳴將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到耳后,裹了裹身上的披肩。
“我覺得應該說聲再見的。”保慶看上去一如既往的靦腆,鹿鳴卻明白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措辭更合適。“聽李剛說你有低血糖。”
“嗯,不嚴重。”鹿鳴淡淡開口,她不糾結于去解釋這件事。
一陣沉默在黑夜里蔓延,經過的行人討論著今天玩的很開心,樹葉在風里沙沙作響。
“你也畢業了吧。”
保慶看著黑夜里模糊的側影“嗯。”
鹿鳴轉向他,保慶感覺得到她把視線放在了自己身上。“希望你一切順利。”“你也是。”
突然黑夜里的風再次襲來,鹿鳴別在耳后的頭發猛地掀起;鹿鳴伸手從前額履到后腦勺,把頭發壓在后脖頸。
她看到保慶的發絲也在飛舞,卻和她記憶中陽光下的不一樣了。
鹿鳴收回視線,“起風了,我該回去了。再見。”
略略沉默,保慶聲音有一些輕“再見。”
回到車上,余笙已經靠著座椅,瞇睡起來。鹿鳴氣動車離開,這一路鹿鳴鹿鳴發覺她認為沒有意義的告別,也并不是真的毫無意義;過去就意味著總要心平氣的去面對。
鹿鳴直接把余笙帶回了家,她住在自己那也不是第一次了,什么東西都有。
回家后清醒的余笙伸長腦袋八卦“你們倆都聊什么了?”
看她那副恨不得扒光自己一樣的眼神,鹿鳴伸出手指,抵開她的腦袋。來到窗前,看著突然下起雨的夜空。
“還好嗎?”
鹿鳴看著余笙眨眨眼“你看這外面的雨下得有點狂,像不像我在雨中拉肖邦。”
對視一眼,二人都笑起來。鹿鳴又說“我去倒杯水,你要不要?”
“要!”余笙大聲的回應。轉過頭看向倒水的鹿鳴,余笙知道她還是有些觸動的。
因為那句話是她們偶像說的,原話是,“你看這外面的雨下得有點狂,像不像我在雨中拉肖邦,紀念你離去的傷。”
余笙并不是很擔心,鹿鳴早早就證明了昨日之深淵,今日之淺談,越安靜越有力量。
接過鹿鳴遞過來的水,坐在陽臺上,兩人從天南聊到地北,黑夜從天邊蔓延到眼前,而下一秒的曙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