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上接班后,鹿鳴就離開了現場。渾渾噩噩的回到宿舍樓下,保慶正在樹下等著。
鹿鳴就站在拐角處的屋檐下,看著一如往常的身影,差一點她就要覺得什么都沒發生過了。
保慶看到了她,慢慢走過去,鹿鳴沒有閃躲,她也想要一個答案,聽聽他會怎么說。“你有什么要說的嘛。”
“你應該猜到了大部分吧。”保慶轉過身去背對著她,聲音清清淡淡的“但我想說,我并沒有一開始就欺騙你,我以為你會開口的,我覺得你可能根本就沒那個想法,所以....”保慶的聲音暗淡下去。
鹿鳴聽完覺得自己不值,抱有幻想;也替別人不值。
她想要的一個回應,是真誠,和不斷吹起的風。如果玫瑰剛好枯萎,池水漸漸泛綠。
回答擦著底線撇過,停留于一個標點。那標點只能代表結束。
“我明白了。”聽到鹿鳴這么說,保慶臉上閃過被理解的動容。
鹿鳴抬起低垂的眼眸,眼神里沒有了難過,只剩下嘲諷。
虛偽者連說話都會選擇,碰到詢問都會受傷,有時還會被真誠所傷。
在還沒揭穿之前,焦急的想要完善所有編造的謊言,并佩戴上與往常一樣自欺欺人的面具。
“你清楚的知道我們之間不是朋友而已,可你揣著明白裝糊涂,希望我可以一條路走到黑,你內向的人設去接受我的坦白;可我沒有,這才讓你覺得我是騙子,你為了報復或是別的什么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你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表白,因為你一直覺得是我的不對。”
鹿鳴停下,張口呼出一口氣,重新看向保慶“這是你要表達的吧。”
保慶有些著急,向前兩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能確定...”
保慶話沒說完,鹿鳴就打斷道“你只是不確定我到底喜不喜歡你,所以你問我,我們算什么。只是我一直很好奇,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是保持現狀,體驗暗地里的曖昧;還是希望我破壞你們的感情;又或是你根本對她沒有感情,只是希望我給你臺階,讓你名正言順地甩了她。無論哪一種都可以保全你的名聲。”
鹿鳴低下頭,輕輕的問“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嗎?”
“沒有!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很美好的存在,我只是口不擇言。”保慶這句話鹿鳴沒有去分辨真假,這么久的相處,哪怕是自己騙自己她也愿意相信。
鹿鳴流出一滴淚,在臉頰出低落,砸在地上;這是這件事以來她第一次哭,為什么?她也不知道,也許的懊悔,也許是悲傷。
“我原本以為兩廂情好是可以長久的,沒想到最后也只是讓人厭惡曖昧。”
“我和她分手了。”聞言,鹿鳴拭去淚水,看向眼前那個很陌生的男孩,她突然覺得更可悲的人是另一個女孩子,她丟失的不是一把傘。
“所以?你不用強調這件事,我并不想知道你們感情的進度,我們的溝壑并不是她,我們回不去的,我應該也不用為你在強調一遍。”
鹿鳴望向他的眼睛,他帶著真誠看著自己,和第一次見面一樣,也算有始有終。“就這樣吧。”
鹿鳴越過保慶,在離宿舍不過十步的樹蔭路上,鹿鳴突然就淚流滿面,她沒有回頭,沒有抬手擦淚,留給他的是一個毅然決然的背影。
我在意氣風發時認識你,又在意氣風發時與你別離,就像少年的心歡喜無比,而少年的心也就此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