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殺，就會死。
人死多了就會麻木。
這是李時在回溯了幾千次后總結出來的心得。
所以在被千面惡靈掏出心臟的下一刻，他便立刻開始了下一次回溯。
“你今天一天都要跟這么緊嗎？”
“要不然怎么叫保鏢？”
教師辦公室外走廊上，李時摸著頭笑了笑，隨后立刻掏出懷表。
靈值24。
看來那個名為千面的惡靈還在來的路上。
“張娜老師，這個能麻煩您今天時刻帶在身上嗎？”
張娜接過李時手中的指引燈看了看，隨后放進口袋里。
指引燈能護住一個人在幾個小時內不受惡靈的侵擾，但也就幾個小時。
時間一到，該死還是得死。
“你是發現了什么嗎？”裂口女飄了過來靠在他背上。
“用一些小代價換回了一些信息。”
李時笑了笑，隨后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小代價？”
“不值一提。”
......
櫻落高中，美術社團活動室。
李時推開門，里面正在上每周一次的美術寫生課。
“小時，你來干嗎？”
金辰放下手中的畫筆，看著走進來的李時。
她記得這個時候，李時應該在學校圖書館里趴著睡覺。
為此，她每次都要安排人去拍照。
“我來找你的。”
李時說著微微一笑。
“不許笑！”
金辰頓時皺起眉頭，隨后一把拉過李時到自己畫板后面。
“啊，為什么我連笑都不能笑了。”
李時聞著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疑惑道。
金辰咬了咬嘴唇，然后伸出頭看了一下畫板后的其他女生。
個個都是滿臉通紅，眼帶紅心。
金辰冷哼一聲縮回畫板后。
“沒有為什么，就是不許笑，特別在其他女孩面前。”
金辰說完頓了幾秒，隨后拿起畫筆在李時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
“這是對你的懲罰，哼。”
“你這是畫的我嗎？”李時摸了摸鼻子，看著面前畫板上的人臉。
“你來這里要干什么？”金辰翻轉畫板問道。
“喂，你這話題轉的太生硬了。”
“嗯？”
“哦，我來是為了借你。”
金辰眨了眨眼，隨后白皙精致的臉蛋猛然一紅。
“是這樣的嘛......”
“為了借你的畫筆和畫板。”
咔擦。
有什么東西被捏斷的清脆聲。
李時看到金辰柔軟白皙的小手握著一支折斷的畫筆。
“那個，金辰，你還有備用的畫筆嗎？”
少女微微轉過頭，面帶笑容輕輕吐出一個字：“滾。”
“誒，這么絕情嗎？！”
“是的。”
“真不借？”
“除非我——”
“李......李時同學，這里有畫筆！”
突然，一道顫抖的女聲插進了兩人的談話中。
畫板后站著一個低著頭的長發女生，手里緊緊攥著一支畫筆。
“借你了。”
金辰雙手抱胸淡淡道。
“可你剛剛不是——”
“要不要？”金辰歪著頭露出一抹笑。
“當然。”
李時摸了摸腦袋坐到金辰位置上。
他拿起畫筆，隨后從畫板背后伸出頭看著剛剛那個要借他畫筆的女生。
“謝謝你了，我這邊已經借到了，就不麻煩你了。”
女生雙手握著畫筆，滿臉通紅輕輕點了點頭，隨后轉過身機械般一步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李時剛說完這句話，就立刻感覺到背后有一股殺氣。
“但比起金辰小姐，還是差了那么一丟丟。”
背后溫度由冰轉晴。
李時輕吐一口氣，隨后拿起畫筆開始在畫板上來回劃動。
“小時你要畫什么？”
金辰雙手撐著下巴坐在李時背后輕輕問道。
等了幾秒后，沒有回應。
她剛想繼續問，但在看到李時的模樣后，她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此刻，少年眼神專注在面前的畫板上，微微張開的衣領襯托著他俊美的臉龐，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在他眼下勾勒出一筆陰影，白色發絲隨著晨風微拂前額，一副美少年的模樣。
“畫完了。”
李時放下畫筆。
金辰看到畫的第一眼便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是......男人？”
“不，這是女人。”
“這是......人妖？”
“不，這是女人。”
“這是......老人？”
“不，這是女人。”
李時摸著下巴看著自己花了幾分鐘畫出來的畫作。
真有這么差嗎？
畫的金辰連男女都分不出來。
“哇！李時同學，這是你畫的嗎？！”
“簡直不可思議！”
“這已經達到了金獎的水平了吧！”
顏料的氣味，夾雜著少女們青春的氣息。
不知何時他旁邊已經圍滿了女生。
“誒，真有那么好嗎？”
李時摸了摸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只是隨手畫了幾下，前面幾千次回溯里他只是稍稍學了一些有關美術繪畫這方面的知識。
不過沒想到，會收到如此多的好評。
“李時同學畫的這個人，是女朋友嗎？”
“這么美肯定就是啦！”
“太羨慕了，能不看人就畫出這么美的畫，肯定是內心里深深愛著她，所以閉著眼都能畫出來吧！”
金辰拿著手機，眼睛逐漸變得無神：“你們在說什么，這不是一個小朋友嗎，對吧小時？”
李時拿起畫紙卷好，然后站起身。
“各位，這不是我女朋友。”
金辰頓時眼睛一亮。
“這是我十分想找到的一個人，如果各位有什么有關她的信息可以隨時來找我。”
十分想找到的人？
那不就是......
看著李時走出教室的背影，金辰頓時雙眼再次變得無神。
“誒，這里怎么還有一張畫？”
“這畫的好像是？”
“這是金辰小姐吧。”
......
走出教室，李時帶著畫趕到學校的圖書館。
“你畫的這個女人，我怎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裂口女飄在半空中幽幽道。
“她就是給你書的那個好心人，是一個惡靈。”
李時剛說完，就感覺到頭頂有什么東西摸了上來。
下一刻，一陣熟悉的刺痛。
再然后，他就回到了教師辦公室外的走廊上。
“你今天一天都要跟這么緊嗎？”
“要不然怎么叫保鏢？”
熟悉的對話，熟悉的人。
李時頓時皺起了眉頭。
自己居然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