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看上去跟封小魚差不多大，一身鵝黃色小衫，頭頂的兩顆“小丸子”上扎著帶鈴鐺的紅綢帶，一走動便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小臉蛋紅撲撲的，雖長在山林，看著卻也白凈。

“李嫂子，這是你女兒吧？真可愛。”

謝綰綰抓了一捧山楂遞給她。

李家娘子溫柔地點了點頭。

“小鈴鐺，你先去給小魚上藥，一會兒再吃姨娘給的東西。”

“嗯嗯！是，娘親！”

小鈴鐺立刻坐向封小魚身邊，從小布包中拿了一塊濕帕子輕輕擦拭著傷口，又取出一瓶藥粉敷在傷口上。

“好痛！”

小魚齜牙咧嘴地縮著手臂。

“啊……你再忍一下，我給你呼呼。”

小鈴鐺撅著紅嘟嘟的小嘴，小心翼翼為小魚吹著傷口，包扎的動作卻是又輕又快。

輕車熟路，倒像是個經驗豐富的醫女。

“這樣就可以了！我明天再來給你上藥！”

甜甜的小奶音咬字不甚清晰，更顯可愛。

封小魚笑嘻嘻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好，謝謝你！”

……

第二天。

“咯咯——”

口中吆喝著向園中撒出一把谷粒，兩只肥雞立刻撲閃著翅膀圍了過來。

“娘親，我們回來了！”

封小魚撒開封大堯的手，跑到謝綰綰這里討了個摸頭殺，然后便撒歡似地攆雞去了。

“辛苦了。”

盈盈走到封大堯身邊。

“沒什么。”彎身卸下身后的背簍，“剛才聽小魚說你跟李家娘子借了針線要做衣服？做什么衣服？”

“這個嘛……”謝綰綰神秘兮兮地抿唇一笑。

這一日，她一直在觀察山里婆子們的衣飾——

粗布簡裝，半衫半裳，長短布片里里外外地裹了好幾層，不美觀也便罷了，若是在山里干些粗重活也多少有些不便，于是便想在這方面下下功夫。

若真能做出好衣服，到時家中就又能多一個進項。

不過自己這個創業大計只是初具雛形，現在拿出來討論未免太早了些。

畢竟——饅頭沒蒸熟，籠屜不能開。

“現在說了就沒意思了，日后你自會知道！”

搞什么名堂？

封大堯微微蹙眉。

咚——

木盆落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謝綰綰將一條毛巾搭在他肩上。

“喏，你先洗把臉，我去給你做飯，今天讓你嘗嘗我新制的熏火腿！”

撂下一句話，衣袂飄飄擦身離去。

卷起衣袖洗手作羹湯，鍋碗瓢勺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看著油燈下小媳婦操持忙碌的身影，只覺得這個家平添了些熱氣騰騰的煙火氣。

……

翌日清晨，謝綰綰睡眼朦朧地走出屋子，封大堯已經在勞作了。

“good-morning！”

一邊說著，一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什么？”

封大堯滿臉疑惑地揚起了頭。

謝綰綰拍拍腦袋……真是睡蒙了，差點忘記自己已經在古代了。

“沒什么，你起得這么早啊。”

“習慣了。”

封大堯不多言語，只顧繼續低頭剝掉獵物的毛皮。

謝綰綰的雙眼忽然一亮，頓時睡意全無。

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衣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