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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師叔

  • 白色的彩虹
  • 敬紫
  • 4285字
  • 2022-04-06 22:21:35

門被推開時,一個男人面對著門口坐著,聽的開門聲,從李佳鑫的手上抬起頭。

是個臉上不白凈的看著很斯文的男人,年紀和李佳鑫相仿。

藍爵很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淚水,在燈光里滑落。

李佳鑫看到藍爵,臉上就喜笑顏開的,喉嚨里艱難的發出歡快的聲音,招呼他快過來。

藍爵心疼地跑了兩步,輕巧的蹲下身不帶一點門外的冷風,慢慢的在李佳鑫床頭那半跪下。

李佳鑫伸出手摸摸他的頭,要他起來,又指了那個男人給藍爵看。

藍爵點頭,說:“師父,你不要說話,我知道他是誰。”

男人是申明,他和徐海洋見完面就來醫院見李佳鑫。

來醫院的時候正是住院部開飯的時間,走廊里人就有些多了。

申明對藍爵伸出自己的手說:“我知道你會來,老哥說這段時間你總來。”

申明的手被擱在那半天,藍爵就是不握。

李佳鑫伸手想要拍藍爵,申明愧疚地說:“老哥,你別逼著他,我當初做的事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他恨我也是應該的。”

藍爵聽他這樣說,才認真的看申明。

申明的眼睛里也是紅血絲,嘴唇上的表皮也很干燥,看來剛才的事他是著急了。

藍爵問他:“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

一旁的李佳鑫艱難的說:“叫師叔……”

“好,師父您別說話,我叫。”藍爵面對申明叫了聲“師叔”后,就坐在床邊,給李佳鑫按摩腳。

聽藍爵叫他師叔,申明也是很激動,他知道李佳鑫的認可就是他心里壓著的那塊石頭卸掉了。

“我本來是來和老哥告別的,想要回去寫本辭職報告的,正好趕上了,才算把老哥從鬼門關拉回來。

上回來,老哥就說你是個干警察的好苗子,說你就是太重情義了,會心軟。

我覺得很好,總比我強。

當年若不是我失手,在老哥昏過去,打了金哲禮,也不會被他訛了這些年,不敢抬頭做人。”申明痛苦的說。

“什么訛你了?他的臉不是你打的,按照一些常規的推理,你不會打他的臉。”藍爵肯定地說。

申明看了躺在那的李佳鑫,李佳鑫得意的癟著嘴看他。

“你說對了,我只是打折了他的腿,可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自己直接撞到地上。你想想,他一個一米八多高的人,又那么壯,一頭撞下去還不頭破血流的?

當時金哲禮就滿臉都是鮮血,他呲著牙,牙縫里也是鮮紅的,他叫聲很凄慘,在那片罌粟花地里驚出好多的蝴蝶。

蝴蝶震動著翅膀在我們頭上盤旋,我都能感覺到,有些花粉落到了我的眼睛里,眼淚也流出來了。

我眼前都是奔跑的花粉,嗆得我啞言,我沒見過這樣的,書上沒教我怎樣對待無賴。

我是根本不懂他這是要干啥,傻傻的呆愣在那了。

金哲禮說,你打了我,不只是腿折了,還有這,他指著滿地的血滴。

繼續說,你是私設公堂,給我造成了重擊傷害,我只是路過這里睡著了,你為了要政績,用私刑要我承認。

我在我們村可是個好人,誰家有事,叫一聲我就去幫忙,村里任何人都能給我證明。

你用這些木棒打我……他指著地上,我剛使用完的木棒,是幾段的新茬。

我是蒙了的,書上也沒教我怎么辨別無賴的嘴臉,還有惡人先告狀的這一手。

他那么順理成章的栽贓我,我都無法回答他。

我不知道他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的,反正他很隨意的說,就像他早就寫好了草稿,就等我們來一樣。”

申明吞咽了一下口水,手在臉上使勁的揉搓幾下,長嘆一聲后接著說。

“我大腦被他牽引著,腳步一步一步地后退。

他發現我在退縮,就更進一步的鼓動我。

他說,你看,你的同伴也暈過去啦,也沒人能給你證明你都干了什么,但是我有你打我的證據。

他一邊說一邊撿起來我丟掉的那段新茬的木棒,還在上面滴了他臉上的鮮血。

他猙獰的笑,我的臉都白了。

他還和我說,就你們這些書蟲,總是太自我了。

讀了點書就以為自己是六扇門的神捕。

你們根本不知道,往往越粗糙的才能越經得住推敲。

他帶血的嘴里發出桀桀的怪笑,在我的眼里他就是個魔頭。

那年我二十七歲,真是沒見過場面的傻人一個。

聽他這樣說,又看到他這樣,我都以為他渾身的傷就是我打的。

他問了我是怎么知道這里的,我說是你兒子說的。

他眨了幾下眼睛,干笑幾聲,點著斷了的腿蹦了幾下。

金哲禮說,這樣吧,你這么年輕,肯定也不想因為我就丟了工作,你就說,這里種罌粟的線索是我早就給你的。

我在這等你來,是為了人贓并獲。

你呢見到我后,還沒來得及和你的同伴溝通,他不知道我也是要自首的。

我是被他逼著上了樹,后開了槍。

他也是為了抓我,只是不知道我和你早就有了交易,所以他也不會有什么損失,你也不用總內疚。

你要是不快點做決定,我就和你靠著,就你這小身板,別看我這樣了,你是打不過我的。

你做的決定晚,他也就玩完了。

快決定吧,我坐牢你升官他活命,多好啊。

我這才聽明白,他剛才早就做了決定,才會讓我打了他。

他說得頭頭是道,我聽著直點頭,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工作,保住我和老哥的工作。

覺得他說的也是挺好的,再說功勞來得這么快。

金哲禮又說,不過你得幫我養我的孩子,幫到他十八歲就行,我算了一下,這么多的罌粟,罪一定不小,十五年也夠了。

誰知他也計算錯了,監獄里有個人認出了他,說他販賣過毒品罌粟,舉報他了。

金哲禮在監獄里蹲了差不多二十三年。

二十多年里的金哲禮學的更精猾。

二十這個數字啊,是我人生兩個節點。

這些年我拼了命的工作,不和任何人說話,我怕自己說多了,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我在心里艱苦的忘掉,忘掉救我一命的老哥,忘掉做人的快樂。

有人說我老得很快,我愿意,愿意用年齡做代價。

直到我的兒子出事了,我才反應過來,一切的因果都會有報應的,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申明很痛苦的望著躺在床上的李佳鑫,自責的敲了自己的大腿。

李佳鑫現在身體的狀況和那次意外有很大的關系。

“金哲禮出獄了,他找到我,我說我不知道他家人都去了哪里,還以為他們是因為他搬走的。

可是,他不管我怎么解釋,都說要把當年的事抖出來。

其實,我早就不怕了,只是就沒有這個勇氣。

我被他這么一逼,我告訴他,可以去吧,我啥也不怕,這些年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憤怒中他打了我一拳,我這回站的很直瞧著他。

那時我就有個決定,做一件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我要和老哥做個告別,做個贖罪。

我來到我一直想躲避的地方,來見老哥,也是來面對當年的自己。

誰想,金哲禮也追到這告訴我,當年他兒子失蹤和一個叫徐海洋的人有關系,還說徐海洋的老板王佑里死得蹊蹺。

這就讓我想起來當年的一件事,王佑里的車子自燃時,徐海洋是在跟前的。

我就到了徐海洋那敲敲打打的說了,還別說,他的行為還真的讓我點到了關節。

他雖然沒說是誰,但是金逸這個孩子還真的和他的人有關系。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他手下姜豪仁是一個嫌疑人。

今天來這里其實我是想做個最后的告別,還想告訴老哥,我心里的懷疑,誰想就看到了這個……”申明舉起一個東西。

藍爵看到他手里的竹木做的衣夾。

他接過來,仔細的觀察。

竹木夾上已經有了霉點,但是總用手撫摸,發出錚亮的油黑。

這種衣夾在市面上已經不好找了,一定是家里使用多年的。

那么誰家還會留著這些東西,就是不壞也會換新的。

除非……除非這個家一直沒人。

金哲禮!

金哲禮的老家,也就是當年李佳鑫他們去過的地方,一個常年沒有人住的鄉村老屋。

“金哲禮,是他來過……”藍爵喉嚨里發出怒吼的聲音。

他要去抓他回來,要和他算算當年的事。

藍爵還沒有站起來,李佳鑫哼了一聲。

“師父?”藍爵上前問。

“你又莽撞了,一輪到心里惦記的人你就莽撞,這竹木夾你都能想到金哲禮,難道他不知道嗎?你先聽你師叔說說他的感受……”嗓子發炎的李佳鑫困難的說。

“嗯,是這樣的,我就是把聽來的結合到當初的那場自燃車禍,想起了當初心里的幾個疑點。

其一,王佑里的車子發生自燃,是先燃燒后爆炸的。

這是我一直納悶的,什么東西在車里會燃燒?然后不留氣味?化學里有很多種。

可是他們夫妻不是做化工生意的,自然是接觸不到那些東西。

后來,我陪孩子去物理化學實驗館。

幾個八九歲的小孩子圍在一起看《元素簡史》,談論里面的實驗與反應。

一個屏幕里,播放著實驗過程。

這些視頻大多數都是業余愛好者做的,愛好者的年齡都不大。

其中有一項用食物提煉化學物品,讓我瞠目結舌。

我一直以為白磷這些劇毒的東西都是很嚴謹的,可是在那些實驗里,很多東西都輕而易得。

磷養在水里安全,遇到氧也會在水中燃燒。

還有鈉,會在水上迅速的奔跑。

最可怕的是鉀,它遇到了水馬上就會燃燒,很快幾秒鐘就會燃燒一大片。

那些做實驗的人太厲害,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從身邊各種使用的東西或食用的東西里提取來的。

我以為有些物品不是普通人能買到的,但是看到這些實驗,我才知道,原來那些愛好者,只要想要啥就會找原材料提煉出來,或者合成出來。

這些遇到氧氣愛燃燒的,瞬時間就爆炸的,還不會留下異味的物質,太多了。

特別是,從十斤香蕉里提煉出來的一點點鉀,丟到水里就會使平穩的水面開始跳舞了驚艷到我。

那些啪啪的炸點和禮花一樣大。

如果只有這么大的,就是我的這個指甲大小的鉀,遇到空氣,會瞬時間燃燒,還有爆炸的聲音。那么再大一點,或者兩個一樣大的,其中的威力就是可怕的了。”

申明說到這的時候,舉起來他肉肉的手,找了一個手指比劃。

一直聽他說的兩個人,竟然沒發現他的手有多白嫩,神情都很專注地聽。

申明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繼續講。

“而鉀還很容易攜帶,只是放到煤油里養著就可以攜帶的。

這讓我想到了那場爆炸,肯定是人為的。

于是,我大膽的設想,某種無味物質有人放上去的。

因為王佑里和尚靜他們兩個人在事情上,都是謹小慎微的人。

肯定是不會讓危險東西上車的,那這東西一定是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誰會把這東西放到他們車上?

一定是和他們很熟悉的,是他們兩個很熟悉的。

我想到徐海洋,可是徐海洋有不在場的證據。

我設想,這件事是兩個人做的。

一個人放,再有人故意的自造機會接近。

好多懸疑的事,世界上難解的秘密都是這樣巧合的發生。

就像金哲禮設計的那場事故,也是簡單大膽的。

越是粗糙的越是經得住推敲。

他的話讓我頓時茅塞頓開,再次確定王佑里的事一定是人為的。

是誰想讓他們同時死亡?按照慣例,得益最多的那個。

徐海洋就又出來了。

其二,徐海洋被擺在明面上,是不是太明顯了?

你師父說你也去找了現場的自動拍照機,發現那個角度恰好能拍到現場。

只是你需要時間去尋找當年的拍照人,這也太難了,基本是不可能的。

恰好,我當年也懷疑過,還很快的就找到了。

只是每臺自拍機上都有厚實的布簾擋著,里面根本就看不到外面。

我查到那天確實有人用了自拍機,而就在那個時刻,可就巧了,偏偏有人在里面……

是一對小情侶要進去玩自拍,掀開布簾后發現里面有個男人。

本來他們以為那個人也是要玩機器的,就想退出去在外面等著。

可是細心的男孩子發現那是個很說不上來特征的人,用他的話說男人不像男人,可怎么看也不是女人。

有些氣喘的男人手里拿著副墨鏡,是發呆的靠在那,臉向著外面,根本就不像是拍照的人。

他們就等著,想看看他要干嘛,也就在這時候,車子爆炸了……”

申明講的很激動,仿佛那個人就在他面前,他怎么也看不清,著急的他聲音里都是顫抖的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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