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貼近那幅圖,滿臉都是問號。
“哦,那是我畫的大橋,也把橋上的結構給畫出來了。你們看到我的辦公室也是用玉石板搭建的,我喜歡天然的紋路,大自然賜予的紋路,就像夢幻的世界。”林普說。
“那這個呢?”藍爵指著幾個黑點問。
“你看出來了嗎?”林普喃喃地說。
藍爵似有似無的點頭,那十幾個似有似無的交叉點,經(jīng)過林普的指點和芒星圖案接近。
林普一直懸著的心落地了,他要表達的基本表達完了,接下來要看藍爵領悟了。
“林普,你是不是有懷疑的人?”藍爵問。
林普搖頭,他是真的沒有懷疑的人啦。
他懷疑姜豪仁,姜豪仁有不在場的證據(jù),他懷疑徐海洋,徐海洋有姜豪仁,他也懷疑另一個人,起死回生的尚靜,他也想過,王佑里的死。
“那個女人呢?你說的秘密呢?”秦瀚還記得王佑里的事。
他是藍爵帶出來的人,藍爵上心的,他也跟著焦急。
“女人總是會纏著王佑里,她不了解王佑里這個人,王佑里能走步的路,絕不開車;能打包的菜絕不點兩次,他怕家里人吃膩了丟掉。
王佑里絕不會因為,女人漂亮而浪費他的錢財。
他喜歡會做事的女人,尚靜就是。
所以,那個女人是得不到什么的,但是王佑里也從來沒有拒絕她和他來往。
我只見過他們兩次,女人的身影綽約,喜歡穿淡顏色的衣裙。”
“你怎么知道的?我說你是怎么知道他們那天會見面?”藍爵問。
“嘿嘿,我不說過嘛,我喜歡盜墓,所以,我對地形啊,地溝啊這些老的東西總會好奇。王佑里的家是靠著山根建的,古色古香的,據(jù)說是清朝以前一個老員外家的住宅,青石鮮苔到處是。
我呀就在一堵墻后面站著,琢磨呢,就聽一個女人說話聲。
她穿著淡黃色的衣裙,衣裙一角被風撩起。
這件衣服她連著兩次都穿過,你說她是不是很喜歡?
地址和時間她是和王佑里隔著小門說的,說什么明天不見不散的話,還說自己都知道,尚靜給王佑里買了一大筆保險什么的話。
那意思,尚靜對王佑里的感情不是愛,是商品交易。”林普說完又開始燒水。
水汽升起時在他們之間飄蕩,讓誰也看不清出誰。
藍爵不說話只是喝茶,屋子里就又靜了,秦瀚也不敢說話學著藍爵喝茶的方式。
屋子里都是“哧溜哧溜”的聲音。
“林老板,你是想盜王佑里家的東西嗎?”秦瀚問了第一個讓藍爵心動的問題。
“嘿嘿,我說過,我只是愛好,心動過,沒行動。不是王佑里這個人做了一些很實際的事,感動了我,這事還真沒準。”林普說。
“什么事感動了你?”秦瀚問。
“他有個多年的老父親,不是生他的,是在一次去南方考察的時候,在他不知道前方有泥石流的時候,這個老人攔住了他,請求他給一口吃的,還說,等他吃完了,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他也沒在意那老人說的事,但是給老人一口吃的事他還是愿意的。
老人吃得很慢,幾輛著急的車從他們身邊開過去。
結果到了前面就聽說有車子被泥石流裹挾到山下了,因為陌生的老人他就躲過了那場災難,他把老人帶回家,就真的像供奉自己老父親一樣,除了好吃的,還經(jīng)常的陪人家聊天。
他說老人家說的話都是天書,可我們知道,老人家大多數(shù)都說他們當?shù)氐耐猎挘l也聽不懂。
王佑里也知道,你說他那么聰明能不知道嗎?
他就愿意這樣做了,還別說,老人臨走了還真給他一樣東西,一塊石頭,上面的花紋你們是沒見過,就是天然的,不用雕刻的龍紋。”林普說的自己都控制不住眼睛里露出羨慕的光。
“你喜歡那塊石頭?”藍爵問。
林普笑瞇瞇的點頭,在兩個警察面前,毫不避諱他的喜愛。
“那塊石頭呢?”秦瀚問。
“王佑里出事以后,王安就和傻了一樣,她不知道自己的爸媽都給她留下了什么,她也不知道王佑里的錢都去了哪里。
但是,有人說,王佑里的老婆尚靜早就把王佑里的一部分錢,做了用場。
這事我也是聽說的,到底尚靜干什么用了,王安真的不知道。
她治病的錢,開始是徐海洋支付的,后來是幾個人把王佑里的股權買了。
徐海洋后期打理的王佑里公司也就是幾家小的,姜豪仁也幫忙著。
可是誰也沒說,那塊石頭到底在誰的手里。”
林普講的藍爵當年都沒聽過的,他很納悶,今天的林普到底要表達什么。
是不是什么人刺激到了他,否則過了這么久,林普才說出來。
他是要自己再次從王佑里的案件查出來什么。
一定是這樣的!
藍爵決定,自己要問出來林普害怕的人是誰,也可以說要保護的人是誰。
“尚靜手里的錢都是王佑里給的嗎?”藍爵問。
林普搖搖頭,他想了一下,又去望了墻上的字。
林普指著那行“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里面的猱字問秦瀚。
“你知道這個字的意思嗎?”
秦瀚點頭,高中的知識他還是有印象的。
“應該是猿猴的意思吧……”秦瀚說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哪里不對。
“是也不是,這猱是古代野獸里的一種,相當野蠻的,不能馴服的,對事物有毀壞的惡念。
《西游記》都看了吧?里面的六耳獼猴就是猱,祂想要的可不只是一個師傅唐僧,還有孫悟空所有的功績。
可是,祂的大腦里是空的,是為什么?秦瀚你要說什么?不對,一個都沒有自己了的野心家,祂的需求太大。
當時我就想,這幅字寫的內(nèi)容太多,可是最多的就是一個字,難!”
秦瀚因為自己插嘴只說了兩個字“貪欲”就被林普點了名,而感到臉紅時,就看到藍爵笑呵呵的沖他點了頭,才感到自己是有隊伍的人。
“為什么路這么難,李白送的那個人還要走啊?一定是有什么要他不得已的,藍爵,你說是吧?”林普問藍爵。
藍爵點頭,一臉真誠的點頭。
秦瀚發(fā)現(xiàn),一項疑問多的藍爵今天晚上最多動作就是點頭喝茶,這和他說的來取經(jīng)相當符合。
秦瀚左看看右看看藍爵,想要知道藍爵腦子里是在想什么。
他都聽出來,林普說的話亦有所指,難道藍爵沒聽出來。
林普咳了一聲,繼續(xù)說。
“剛才你問我,王佑里的錢都是哪里來的?是不是尚靜給的,應該不都是!
有一次我聽過他們對話,尚靜說她在做一件很厲害的事。
王佑里說她是在動祖宗的基業(yè)。
尚靜說祖宗坐那太久了,動一下也算活動筋骨啦。
王佑里說她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毀了祖宗的根基。
尚靜冷笑著說王佑里的錢里也不都是干凈的,王佑里就問她,哪些是不干凈的,他不要了。
尚靜哈哈大笑說,自己最開始給他的錢就是。
那時我才知道,王佑里可能是靠尚靜給的錢發(fā)家的。
后來王佑里還是堅持自己的,說不參與尚靜的事。
他說除了他留下的,錢都在那,你看著用好了。
尚靜說,也用不多少,十幾個人,一個人也就幾十萬到幾百萬就夠了。
尚靜說,你放心,這事是世襲的。
初時我一直沒聽懂,后來他們倆出事了,我看到有兩個和王佑里極好的人,其中一個是現(xiàn)任的副市長游牧的老婆肖筱多次去醫(yī)院看王安,還和徐海洋打聽尚靜有沒有留下什么。”
林普決斷地說:“尚靜是借了錢給他們的。一定是有特殊合約的方式!”
藍爵聽他說完,嚴肅的臉突然就露出不是嘲笑的嘲笑。
因為那笑容里面竟有佩服!
“你還是惦記那塊石頭,所以還是進去王佑里家了,看到了借條。”他語氣平平的說。
林普毫不猶豫地點頭。
“但是,我沒有看到那塊石頭,當然我也是沒空手出來,我隨手拿了尚靜屋子里的一本日記……”林普說。
他坦蕩的看著藍爵。
“尚靜喜歡用藍色,她的記事本也都是藍色的,淡淡的藍色那種。我拿了一本,回頭一看是沒有任何字跡的。當時啥也沒想,拿著就走了。現(xiàn)在想想那些本子里肯定有秘密……”
林普突然很想笑,尚靜告訴自己她還活著,他拿走的那些東西尚靜應該還不知道呢,否者她怎么會相信自己。
好在尚靜不知道,告訴了自己誰是自己的仇人,今天他是要報仇的,先解決姜豪仁,讓徐海洋斷一只胳膊。
他相信徐海洋也是這么想的,姜豪仁還有沒有用,他早看出來了沒用了。
他是從徐海洋那里看出來了,姜豪仁做的事隱瞞不了了。
林普也學著藍爵的冷笑,他面向墻上那幅字笑。
然后對著藍爵說:“我喜歡《蜀道難》,是因為給自己一點壓力,才會讓自己知道知難而退。”
秦瀚不理解的問:“這就是你喜歡《蜀道難》的理由?”
藍爵倒是很贊同林普,這是個極有控制力的人。
對自己的控制力極強的人,才會看清自己將要面對的。
“你說了這些,又提起王佑里的事,是要說王佑里的秘密,還是尚靜的秘密,你想說誰的秘密?”藍爵問。
“都是,他們兩個人不會輕易的出事,都是及小心的人,還都是錢不斷的人。你說,這么聰明的他們會讓那么弱智搞笑的事發(fā)生嗎?”林普反問。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我猜想你拿走的那個本子里還是有了秘密的?”藍爵的冷笑一直保持著。
林普不會空手離開王佑里家的,他是個有愛好的人。
林普慢慢地點頭,他很佩服藍爵的觀察力。
“是的,我很奇怪,本子是隔幾頁以后才有了字的痕跡的,不知是寫了什么又被撕掉了。”林普說。
藍爵等著林普說,秦瀚一直不敢說話盯著他們看。
“對!是數(shù)字,電話號,一個打不通的電話號。”林普說完了,就沒有笑容了。
“應該說,你今天晚上要告訴我,你很懷疑王佑里和尚靜的死是個不簡單的意外?”藍爵問。
林普毫不猶豫地點頭,他是懷疑王佑里死的不明不白。
見他點頭很快,藍爵沒在懷疑林普的意圖,他就是要給王佑里和尚靜翻案的。
藍爵早就看出來,林普是在和他們把王佑里一家做了介紹。
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后,他還不惜說出自己的喜好,還有不算偷盜的癖好,這是自己置于風口了。
“王佑里出事那天有人也說過,車上有個穿黃衣服的女人,可是他說是喬葉馨。”藍爵慢慢說,他要林普露出點慌亂。
“嗬,不可能!喬葉馨應該和王佑里不熟識,即便是有往來的生意,也不能說認識。喬葉馨的生意不會和王佑里有關系,徐海洋那時候是王佑里的紅人,她一直是離徐海洋有段距離的。”依舊不慌不忙的林普很明顯是在替喬葉馨說話。
“你不想知道是誰說的嗎?”藍爵問。
林普臉色有些冷的等他說。
“是徐海洋……”藍爵靜靜的觀察他。
林普臉上出現(xiàn)了幾次失落,但很快又恢復到平常。
“哦,是許海洋大哥啊,有可能他看錯了,他那時就和喬葉馨有過誤解,別人都以為他喜歡喬葉馨。”林普說。
“不是嗎?據(jù)說他們之間還有個孩子呢?”藍爵說。
“嗯……是嗎?不會的,徐大哥一直沒說自己有孩子的。這事也不好說,還得當事人自己說才算啊。”林普狡猾地說。
“不過,我一直是相信徐海洋大哥的,他出去這些年一直在照顧王佑里的孩子,于情于理都是在盡情分。當初,王佑里幫過他,一定也是知道他是知恩圖報的人。”林普挑了下眉說。
林普說話時表情都很淡定,唯有說徐海洋時,表情略有有些激動。
半推半就的表達自己的欽佩,里面還有些回憶。
可是,藍爵能感覺出,林普的眼神里有跳脫。
這是心里想的和要說的在做較量,林普恨徐海洋。
“嗯,是啊,一個不在啦,一個知道還不想說,想要知道真相難哦。對了,林老板,你還沒說金哲禮這個人呢?”藍爵的意思,林普是知道了什么的,才說的摸棱兩可。
被他突然轉變話題的林普“呵呵”的笑著,他看眼藍爵,看出藍爵眼睛里的狡猾冒著星星,發(fā)亮的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