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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老友

翌日

“這么快就要走?”

樹落有些驚詫的放下筆,看著前來辭行的人語氣難掩意外:“先生不是答應(yīng)了要幫我治療夫人嗎?”

“夫人自然是要治的,這是桑某必須要做的事情,但問題就在于現(xiàn)在還缺少一味藥,我必須要出去這一趟不成”

桑和換了一身常穿的青色,眉目中略帶疲倦之色,樹落,略微沉思,便也笑起來說:“那先生,這是要一人獨去?”

“只是想帶上賤內(nèi)一道前去,在下多年行醫(yī),早就離不開賤內(nèi)扶持幫助,故而還請府君準許我?guī)纤坏廊に帯!?

桑和早就猜到了面前這人沒有那么容易放人,于是索性依照昨天晚上所商量的:“舍妹身體不好,經(jīng)不起長途跋涉,還請府君代為照顧,待我找到藥材之后立馬回來。”

樹落臉上還有遲疑之色,卻不想旁邊的蘇瀲滟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她聽起來很的確不大好了,咳嗽的聲音讓人甚至有一種她的肺腑已是一個腐朽破損的空箱,正在疲憊的循環(huán)往復(fù)。

“瀲滟!”

樹落眼見著女人拿開掩住唇瓣的帕子,刺目的紅色讓他的理智有一瞬間的崩塌。還是桑和先反應(yīng)過來,也顧不得禮法忌諱,摁住蘇瀲滟的脈搏,心里也是一沉:“夫人等不得了,府君,你要做決定了。”

“可以,自然是可以”

樹落本性多疑,他自然不會放任面前這幾個人來了,吃了他幾天的飯又揚長而去,但眼下蘇瀲滟的情況顯然已經(jīng)拖不得了。

放這兩個人暫時走了又如何?

只要他們之間留一個人下來,他就相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總算是出來了。”

出城又走了十里,緒眠掀開簾子:“你歇會,我來駕車吧”

自顧自的說著,她與桑和調(diào)換了位置又問:“對了,你怎么不說話”

“嗯?緒姑娘找我還是找他?”

哪知道桑和剛坐定,說話和舉止就忽然變了一個風(fēng)格,他瞇著眼笑起來,勾出一點可愛的笑紋——那是桑和不會有的表情,但是柚讓那張原本蒼白的臉上增添了不少靈動:“如果你找的是他的話呢,被我強行沉睡了,如果要聊天,你現(xiàn)在可能只能找我”

“好好的你為何要讓他強行沉睡?”

“他太虛弱了,所以就讓他睡會兒吧,反正…我們倆誰出來不都一樣的嗎?”

鳳昭和頂著桑和的身體,翹著腳躺在馬車里,他將簾子打起來,腦袋一歪,頗為有趣的看著正在駕車的緒眠:“想聊些什么?小美人。”

“……”

緒眠忍了忍:“抱歉,我、我就是不太習(xí)慣他的臉做出這樣的表情。”

“習(xí)慣就好啦。”鳳昭和撐著頭,緒眠:“不如就先說說青城吧。”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青城。

青城距離鳳懿府距離較遠,若是駕車也至少要花上兩日,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在這一路上理清思緒

“眾所周知,九州為了封印魔族其下各設(shè)大陣,至于各陣都有一個封印用的至寶,我們鳳州的大陣就在青城,封印用的至寶名叫夢魔印。”鳳昭和清清嗓子,拿出了十足的東道主氣概:“夢魔印最早是來自夢族的玉索倫小公主,是她使用的法器。”

“夢族?”

緒眠手持韁繩,難得回頭瞧了他一眼:“是生長于邊疆地帶,專以煉化噩夢為法力來源的那個民族?”

“小美人懂得很多啊?”

鳳昭和吹了一下口哨:“不錯,就是那個夢族,玉索倫公主就是他們一族里天賦最好的人,夢魔印是當(dāng)年起封印大陣時候她所用的。”

“若我沒記錯,封印大陣的人最后也會……”

“是的,玉索倫公主為救天下蒼生,最終香消玉殞,殉在大陣里了。”鳳昭和猜出來了她要問什么:“雖說她自己殉在里面,但是她的神魂永留于夢魔印中,守護鳳州。”

“女中豪杰。”

緒眠沒忍住感慨了一句:“只可惜無緣結(jié)識。”

“這倒不一定啦”

鳳昭和眉頭一挑:“這次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有兩件。”

“什么?”

“其一,找到守陣人,其二,你需要將夢魔印收做己用,才能在不驚動魔族和鳳懿府那邊的前提下穩(wěn)固大陣,因為到了那個時候,鳳州大陣就是你的了,你將與它合而為一”

“那么我們要如何才能夠收用夢魔印?”

緒眠很快就抓住了重點:“這種上古法寶本就認主,再加上玉索倫公主芳魂仍在,若是想要收為己用,我想也怕沒有那么簡單才是。”

“所以我才說你有可能認識她啊”鳳昭和顯然是一個十分享受講故事的過程的人,他搖頭晃腦的:“傳說里只要通過她考驗的人就有使用夢魔印的能力,我看你說不定是可以的。”

“什么考驗?”

“姑娘。”

鳳昭和有些哽住,但還是真誠又誠懇的:“你知道嗎?傳說之所以叫傳說,就是因為大家只局限于聽過而已這個范圍,而沒有人真的試過。”

“先生”

緒眠的語氣比他還要誠懇一些:“要不是你現(xiàn)在在桑和身體里,我一定給你見識一下說話大喘氣的人會被我打成什么樣子,我打人很痛快。”

“怎么痛快?”

“動作很快,打完特別痛”

…這還是當(dāng)年那個溫柔端方,多說一句話都會躲到方楚身后羞紅了臉的蔻如了么?

鳳昭和心累,有些想睡。

“他真睡著了?”

忽然,緒眠斜眼瞧了瞧他。

這便是在問桑和了。

“睡了,放心聊,他幾年幾日出生,何許人士喜好男女什么都可以問”鳳昭和笑嘻嘻的接上話——這太詭異了,鳳昭和的附身導(dǎo)致那張素來缺少表情又或者應(yīng)該說是少有大喜大悲的臉這會洋溢著狡黠的笑意,卻讓人沒法不喜歡。

要是他真能這樣笑就好了。

“我不問那個。”

緒眠平靜了情緒:“我想問問你,你和桑和如何認識的?你一個正道掌門就對這樣一個魔族毫無戒備心?就半點都沒有過懷疑?”

鳳昭和臉上的笑意止住了。

“懷疑過,自然會懷疑。”

他抿著唇:“懷疑本就是一種深深植根于我們?nèi)说谋拘岳锏臇|西,我們甚至連同族都不會去付諸完完全全的信任,更何況他是一個魔族。”

“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是魔族,真的。”

“那你知道以后呢?”

“我差點把他殺了,后來我又把他救了。”鳳昭和翻了個身,臉朝下聲音悶悶的:“好啦,故事大會到此結(jié)束,哥哥要睡覺了,小美人你專心駕車”

“你…”

緒眠張了張嘴,還是沒再追問下去。

高大的城樓被拋在身后,一望無際的平原視野開闊,天空澄澈一碧如洗,那一抹極俏麗的山色青綠又將天地相連。

已然遠去馬車逐漸縮的很小,直至化作一個小點,消失在了視線中。

——

鳳昭和來蒼城山的那一天是個大雪紛飛的深冬,他之所以記得那樣清楚,就是因為那是蔻如的七七。

整座山都是肅穆的,但這份過于詭異的肅穆和寂靜并不是由于山門內(nèi)的這些人哀悼猝然過世的掌門夫人,實際上是另有隱情。

是因為最近幾日接連死去的那些人。

大多得出的結(jié)果只是失心瘋自殺或是失足意外,但當(dāng)?shù)茏觽兙奂谝黄鹱h論之后,就在極度的驚懼之中得出了這些人的共同點

他們都曾經(jīng)羞辱過蔻如,而他們的死法也都和當(dāng)初他們對蔻如做過的事情有著相當(dāng)大的關(guān)聯(lián)。

一時間人心惶惶,無數(shù)心懷恐懼的弟子都將目光對準了高處的掌門。但是自從蔻如身死那一日開始方楚就對外宣稱需要靜養(yǎng)——抵御獸潮的傷與道侶猝然離世的打擊幾乎是在幾日之內(nèi)擊垮了這個曾經(jīng)將天下蒼生都抗在了肩上的男人。

“那你們?nèi)绾尉陀X得這些事情和蔻如有關(guān)系?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情?”

山間一處小木屋,幾個弟子正烤火閑聊著,誰也沒有在意到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古怪男人,他抓了把瓜子就融入了這群弟子當(dāng)中。

沒有人懷疑他,這人有進出的腰牌,長得算不上好看,但是氣度風(fēng)流,為人也和善沒有什么架子,有時候還會帶些好吃的給這些守山弟子,大家都和他很合得來。

“瞧你這話說的”一個白衣弟子眼皮一翻,瓜子皮隨著他的嘴皮子亂飛:“那你想想,這些人都是何許人物?內(nèi)門弟子,掌門的追求者,他們身上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傷害過蔻如了,要我說啊——”

他故意拉長了音調(diào),幾個人也都配合的把頭湊了過去。

“蔻如還魂來報仇了!”

“切——”

另一個弟子不以為然的一偏頭:“我們蒼城山是什么地方?”他手指一抻,指的方向是掌門屋子:“這兒!有方楚方掌門,那可是不世天才!他的守山大陣能夠護住整個門派,妖魔誰敢來犯!”

“那邊兒!住著整個蒼城山最好的陣法師華慕,我們……”

“大事不好!快來幫忙!”

一個身著紫衣的內(nèi)門弟子嘭的撞開門,這天寒地凍他居然是一頭大汗:“華師尊出事了!”

“她死了!”

“什么!”

那一日的畫面直到多年之后都是山門上下許多弟子都不敢去回憶的畫面。

等到眾人趕至,那素日都以美貌著稱的華慕此時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鉗制在半空中,只見她一身皮肉像是吹氣球似的鼓脹起來。

嘭的一聲爆炸開來,那血肉居然是飛濺了眾人一身!

尖叫驚慌響徹了整個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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