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箐如憑著求生的欲念,將身子重重的往前一倒,花瓶應聲而碎,幾只野貓們紛紛被嚇得炸毛,葉箐如拖著被花瓶碎片劃傷的身軀,看見了野貓們吃的正歡的殘渣,狼吞虎咽般吞咽下去。
活著!我要活著!
葉箐如的頭上,臉上,背上皆是血,血污糊了葉箐如一整臉,看起來就像是整個人從血海里爬出來一樣,把剛剛被搶了食物不滿的叫喚著的野貓都嚇跑了。
沒了家,葉箐如就開始了流浪,她臉上的傷因為沒得到治療而形成了一塊疤痕,頭發也因為頭上的傷口逐漸掉落,露出的頭皮帶著一塊丑陋的傷疤。
魏云喬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葉箐如,魏云喬并非是善人,只是這孩子的眼神實在是太有趣了。
將葉箐如帶回長瓊派之后,就把她扔給了剛剛出任務回來的魏孺養著。魏孺口嫌體正直,一邊嘴上嫌棄著葉箐如丑陋,一邊卻還是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砸在葉箐如身上給她續命。
葉箐如回想起姐姐,還有師兄師父的疼愛,現在都變成了過眼云煙,終于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她真的很想像以前那樣對著師父撒嬌,和師兄玩鬧,可是她不敢。
因為他們都已經不要她了。再也沒人能幫她了。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音。
“怎么了?怎么哭得這么傷心啊?”是張子切的聲音。
葉箐如遲疑,這到底是哪個張子切……
張子切見葉箐如哭得那么傷心卻就是不肯開門,著急得把門拍得似乎不堪受力,準備塌了。“你不回我,我真的十分著急,失禮了。”
張子切把本就搖搖欲墜的門一腳踹開了。
葉箐如嚇得一哆嗦,因為之前黑化的張子切也說過把門一腳踹開的話。
張子切看見葉箐如坐在角落里面哭得好可憐,頓時心生憐愛,過去直接將葉箐如擁入懷,“怎么了?哭得這樣傷心啊,都變成一只小花貓了。”
邊說邊輕輕拍了拍葉箐如的后背,葉箐如一看如此溫柔的張子切,就知道“他”已經走了,抱著張子切號啕大哭。
——
將葉箐如哄睡著了之后,張子切出門問暗四,
“暗四,你可知道她為何哭?為什么不稟報于我?!”
暗四嚇得趕緊跪在地上,悄悄看著往暗一看去,見暗一回了一個冷靜的眼神,這才開始說。
“公子,小姐好像是與魏孺見了一面,而后回來哭泣。”
張子切心下了然,應該葉箐如和她的師兄吵架了。于是去找了魏孺。
魏孺正巧從外頭回來,遇上了張子切,便邀請他進屋坐坐。
“找我有什么事嗎?主子?是那個令牌的事情查到了?”魏孺不緊不慢的倒著茶水,然后遞給張子切。
張子切搖手拒絕了,“無事,只是想問一下,你剛剛和箐如都說了什么?她回去就號啕大哭起來了。”
魏孺感覺莫名其妙,自己不就是給葉箐如披了件衣裳嗎?而且那衣裳她后來還丟門口了。
魏孺腦子一轉,想到了一個好說辭。張子切不去問葉箐如,那必然是因為怕再次觸及她的傷心事,所以才來問自己,那想必自己是胡編亂造……張子切也沒法去和葉箐如對峙吧……。
將說辭整理了一下,魏孺對著張子切點了點頭。
“是的,主子。我的確和師妹說了幾句話。”
“什么話?”
魏孺端起茶喝了一口,說:“師妹問我來這兒做什么。我回答我是來投靠主子的。”
魏孺又喝了一口茶,“師妹便神色陰沉的對我說,投靠便投靠,多余的話不要多說。”
“我說晚啦,我已經把多余的事情都說了,也都做了。”
“然后她似乎很氣憤,問我都透露了什么。”
“我沒回答,我看這天也快冷了,給她披了一件狐裘,然后就走了。”
魏孺覺得這茶水怎么這么快就涼了,摸在手里頭熱,喝起來卻是涼的。“原來她是回去哭了……你看,她連我的狐裘都沒收下呢,剛剛在門口你也看見地上那件狐裘了吧。”
張子切略微思考了一下,覺得魏孺的話里挑不出什么毛病來,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是這樣的。“看見了。”
“小如現在還在哭嗎?還在哭我過去哄一下這孩子。”魏孺的神色帶著關心,張子切分不清是真還是假,甚至連魏孺本人都不知道幾分真假。
張子切看著魏孺臉色的神色,像是隨口問一句那樣,說:“你們師兄妹關系怎么樣?”
葉箐如和張子切的關系不一般,所以在這件事大概是張子切來試探他的,魏孺決定實話實說。
“我和小如之前關系挺好的,后來就不怎么樣了。”
“是什么原因導致后來關系不怎么樣的?”
“沒什么,就是師父讓我少接觸師妹罷了。師父說師妹是爛泥扶不上墻,人的品行壞掉了無論再怎么教導也無用。”這句話自然是魏孺瞎編的,反正個中原因極少人得知,連葉箐如本人都不知為何昔日對她非常疼愛的師父師兄為什么突然間對她變了臉色,但是瞎編幾句卻可以用來誤導張子切。
你看啊,曾經和葉箐如朝夕相處的師父,都說她本人品行不行。如果這么一個人真的是這樣的,那魏孺之前說的話也不足為奇了。甚至現在在張子切面前表現的那些都可能是演出來的。
果然,張子切聽完這句話臉色大變。張子切對師父一向都是以崇拜的心情處之,師父若是在批評自己,那自己必然會好好思考到底做了什么讓他不滿意,畢竟師父都是會想為了徒弟好,根本沒理由收了徒弟又棄如敝履。
張子切還是被魏孺的片面之詞給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