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幾人不明就里地瞧那高矮二人,阿夏趁隙把六角形銅塊塞進了懷中。兩只粽子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心神,矮粽子突然甕聲甕氣道:“你們千萬別進蟾光城,城里正在鬧瘟疫!”
瘟疫!?這一回輪到池野他們紛紛閃退,避之不及。
那高粽子一把按下矮粽子的頭,覷到把他倆圍成一圈的眾人的神色,知道是瞞不住了,慌忙解釋道:“我和兒子一直藏在地窖,并未染上那瘟疫,我們……是挖了地道逃出來的。”
“為何說是逃?難道城中無人醫(yī)治,駐守兵衛(wèi)們也不管嗎?”芋頭疑道。
“管個屁!”一提到這些,高粽子的語氣里滿是恨意,“全城的庸醫(yī)都束手無策,兵衛(wèi)們只管自己全副武裝把人看起來,一個也不讓走,那十一城的絕對統(tǒng)治者——煞峰城城主桀魁,更是連個鬼影都見不到。完全是想讓蟾光城的所有人自生自滅!”
高粽子越說越激動,甚至連平時無人敢提的桀魁大名都叫了出來。不過,話一說完,他就有些后悔了。這要是被桀魁的耳目聽去,怕是要夠他喝一壺的。
其余五人聽聞此言,都覺得像在聽天方夜譚。
“怎么會這樣!”芋頭擰起眉頭,問道,“這瘟疫究竟是如何而來?”
高粽子長嘆道:“說來話長……我們蟾光城本是土地肥沃、物產(chǎn)豐饒之地,自祖輩傳下來,家家戶戶供拜蟾蜍王,是以歲歲豐收,百姓更是夜不閉戶,豐衣足食。”
他抬頭向上一指,言道:“就是這尊大蟾蜍,因供奉著它,多年來一直風調(diào)雨順……誰成想,三個月前,城中竟一夜之間鬧起了蟲災(zāi)。鋪天蓋地的蝗蟲,也不知從何而來,幾天內(nèi)就將所過之處的莊稼,啃了個寸草不生。”
高粽子眼中露出深深的無助與哀痛:“無論我們怎么求拜蟾蜍王都沒有用。更詭異的是,自那以后,田里的青蛙、蟾蜍,一只都不見了,這些蝗蟲完全沒了天敵。再到后來,蟲災(zāi)越來越重,顆粒無收,鄉(xiāng)親們一氣之下,把所有的蟾蜍廟砸了個精光。單靠著人力去捉去抓,去放火燒那些蝗蟲。”
“結(jié)果……哎……”高粽子又是一聲嘆息,“不僅沒治住蝗蟲,反而在被蝗蟲叮咬之后,染上了時疫。”
池野單手揉著額角道:“按理說蝗蟲是沒毒的。”
“是啊,”高粽子重重地點頭認同,“我們也搞不清因何會如此,瘟疫從一開始的幾個人得,到現(xiàn)在蔓延了全城,死了好多人,無力回天……”
隨著高粽子無聲的搖頭,池野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第二日清晨,雨住天晴,天空湛藍如洗,不見一絲云彩。高矮粽子怕再遇到蝗蟲叮咬,仍舊穿得嚴實厚重。在和池野一行人告別之后,便朝羽鈞城的方向逃去。
齊巫用紙扇一下一下,輕敲著掌心,望著那對父子的背影道:“既然已知曉了蟾光城此刻疫情肆虐,還去嗎?”
池野身板筆直,扭頭看齊巫,沉聲道:“當然要去,凡是可能有妖異出現(xiàn)的地方,我們都不會袖手旁觀。”
“怎么,你怕了?”池野淺笑著挑釁道。
齊巫像是聽了個笑話,揚眉回懟道:“誰怕誰是孫子。”
兩人臉龐對著臉龐,眼睛對著眼睛,似乎在片刻的眼神交匯中,就已大戰(zhàn)了三百個回合……
五人進入蟾光城前,皆用厚布裹嚴了口鼻,齊巫又催動靈力,在每個人身上都下了一道離身咒符,即凡是活物都不能近身于一尺之內(nèi)。
而后,才按照粽子父子所講的地道位置,悄悄地潛入了蟾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