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吃？”乃粒歪頭。
“帶你出去看看。”
“我可以嗎？”
“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長得又不丑。”
秦方打量著面前的少女，將注意力放在她銀白色的頭發和紅色的眼睛上。
“唯一有點醒目的就是你的頭發和瞳色了，不過這些也都可以糊弄過去……”
“我可以把它們藏起來的。”
少女如此說道，同時伸出手輕輕一抹，銀白色的漂亮頭發就變成了烏黑的色澤，眼睛也變成了棕黑色。
“……好厲害，是魔法嗎？”
魔女點頭。
秦方不禁發出了贊嘆，目光忍不住停留在面前的少女臉上。
變成了黑發黑瞳之后的她，看上去少了幾分魔女的氣質，多了幾分穩重。
如果戴上一副無度數眼睛的話，那妥妥的就是一名文學少女了。
當然，不會吃書的那種。
稍微收拾收拾就可以出門了。
因為現在是初春，冬天的寒意還沒有完全散去，特別是在早晨出門的時候是能夠感受到寒意穿過衣服直達臟腑的，所以要特意多穿一點，冬天的衣服還用不著收起來。
乃粒的身上套著一件女式的羽絨服，當然也是昨天他順手買回來的，雖然魔女好像對于溫度并不是特別在意的樣子，不過穿著單薄的衣服出門就太引人注目了。
“喲，是小秦啊，這么早就帶女朋友出去玩？”
門口坐在門衛室前抽煙的徐大爺看見秦方領著乃粒走來，頓時笑呵呵地。
“哈哈，徐叔早上好啊，這我朋友，我們早上去吃飯。”
“呵呵，真有精神啊。”徐叔呋的噴出一口煙，“對了，回來時來我這一趟，我給你家貓買了點貓糧，別客氣。”
“哈哈，是嗎……”
秦方一邊笑一邊帶著乃粒離開了小區。
“為什么要送吃的給它？”乃粒有些不解。
“這么么……呵呵，因為大老師它在我們這……很出名……”
秦方虛著眼干笑。
走到路上。六七點鐘的早晨其實已經有一點人煙氣了，但是秦方住的地方附近則還是一副比較冷清的模樣。
每隔一段時間才能看見有車子開過，路上也沒有什么行人。
轉角有一條建筑間的小路，老遠就能看見有燈光，各個店里都有人進進出出。不遠處是間包子鋪，小小的店面不斷涌出白色的蒸汽，帶著一股面皮的香氣。
“我們這里的人早上喜歡吃面。”
秦方推開一家面館走了進去，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他讓乃粒先去靠里面的位置坐好，自己則是去點了兩碗湯面和一籠小籠，澆頭則是要了香菇和三鮮各一碟。
熱氣騰騰的小籠包被很快拿了過來，圓形的籠屜里整齊地排布著小小的包子。
秦方率先夾起一只小籠包放在小碟子里，輕輕咬破一端喝光里面的湯汁，接著再一口吞下。乃粒也有樣學樣，嘗試著喝了一口。
“好甜……”
她兩三口把小籠包吃完，一雙眸子隱隱在發光。
“好好吃。”
“哈哈，甜嗎？其實有很多人都說我們這的小籠包甜，不過或許是我從小吃習慣了吧，我倒沒有什么明顯的感覺。”
說話間，面也上來了。
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作為早餐而言可謂是再好不過了。
吃完了早飯，兩個人離開了熱乎乎的面館。
“這里的人好像很喜歡吃甜的東西。”
“是的，我們很喜歡吃甜。”
秦方把雙手插在兜里，一邊走一邊說。
“其實現在還好了，現代的年輕人有很多都開始注意健康，所以甜的東西也吃的越來越少了。
“其實吃甜這事放到我爺爺那個年代才叫厲害，聽說他們那會單位里糖的消耗量是鹽的好幾倍，三天兩頭就要買糖。”
他小時候去過爺爺工作的單位吃過飯，那些菜確實很甜，不過也很合他的口味。
不過現在那種程度甜味的菜已經少很多了。
畢竟糖吃太多了也的確不好。
像他爺爺，從他有記憶開始好像就是一口稀疏的牙，七零八落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喜歡吃甜的，這算是老錫城人生活的一部分了。
“不過現在的錫城人已經不怎么吃甜了。”
不怎么……吃甜？
想起剛才吃的東西，除了面以外全都帶著明顯的甜味……
乃粒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三天兩頭買糖的話……不貴嗎？”
“不貴，糖在我們這里是不貴的，隨隨便便哪個人都能買好多。關鍵是買太多家里用不用的完……
“畢竟白糖的用處基本只用來調味，要想吃糖的話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明明有那么多好吃的糖果，何必非要抱著白糖啃呢？”
秦方耐心地解釋道。
“你要吃糖的話家里還有好多，都是我之前閑的沒事干在網上買的。回去后我給你找出來。”
“我要吃。”
奶奶說在這里有好多好吃的糖果，她現在想要都嘗試一下。
乃粒一邊想著，一邊抬頭看向澄澈空明的天空。
頓時就被這湛藍的天色給吸引，一時之間走不動了。
“怎么了？”
“天好藍，我從來沒有見過。”
秦方也抬頭看了看，的確，今天的天空的確是比往常要干凈不少，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天色還早的緣故。
“怎么，你沒有見過這么藍的天嗎？”
“沒有，只能看見白夜。”
“白夜……”
聯系起她之前待的那個世界的社會背景，所謂“白夜”二字倒真的是很貼切了。
上百年來各個地方都有巨大巍峨的鋼鐵巨人晝夜不停的噴吐著灼熱的蒸汽，白茫茫的水汽遮住了天空，即便是在白天也看不見太陽，抬頭也只能看見一片霧蒙蒙的，真的就像是白色的夜晚一樣。
“白夜，很危險。”乃粒繼續說道，“有很多人得病，甚至為此失去了生命。”
這應該是屬于空氣中的重金屬顆粒過多導致的吧……秦方想到。
“……生病的人會發瘋并且攻擊別人，所以教會審判庭的裁定官會把他們一一殺掉。”
“……啊？”秦方懵了。
“怎么了嗎？”
“不……沒什么。”
總感覺和他所想象的畫風差距有點大。
不過秦方已經決定不再去追究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了。
總之就是西方近代世界觀，然后蒸汽、濃霧、死人，一點毛病都沒有。
至于一些其他的問題，那就不需要去深究了。
反正對他來說怎么樣也都意義不大。
最多就是完善一下對另一個世界的險惡認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