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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花

岳樂晚上從宮內回到府中,王太妃端坐在堂內,岳樂俯身行禮。

“你這剛回來就進宮,天黑露重才回家,又去見那位格格了?”

岳樂沒有回話。

“還讓額娘跟你說幾回,先不說我喜不喜歡哪位,太后不會同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呢,博爾濟吉特氏家的格格對你傾心已久,額娘也覺得般配,你也年歲不小了,該考慮娶福晉了,不要總想著得不到的人。”

“謝額娘的一番美意,兒子還不想成婚,兒子與四貞格格的事情心中有數。”

“你能有什么數,額娘是為你好啊。”王太妃留下一句話便回房了,岳樂輕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他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

第二日下午康妃帶著玄燁去慈寧宮看望老佛爺,玄燁已經四歲了,說話,跑走都很利索。

“姑姑,我們去院里玩好不好。”玄燁拉著孔四貞的手。

“好,額娘,我去陪玄燁玩,你們聊。”

“去吧。”

“要聽姑姑的話。”康妃囑咐道,玄燁點點頭,拉著孔四貞歡快的往外走。

董鄂云珠坐在位置上看著玄燁一直保持著姨媽笑,康妃見狀便說“福晉好似很喜歡孩子。”

“像阿哥這樣聰明可愛懂事的孩子誰不喜歡,娘娘好福氣吶。”

“以后福晉的孩子也一定懂事聰明。”董鄂云珠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福臨聽聞玄燁去了慈寧宮,處理好奏折也到了慈寧宮,看見孔四貞正在和玄燁逗鳥玩,心情大好。

“皇阿瑪萬安。”孔四貞也隨之行禮,沒有問好。

“喜歡這鳥嗎?”

玄燁點點頭,福臨命吳良蒲整兩只這個鳥送去景仁宮。隨后進屋。

“皇額娘萬福。”康妃和董鄂云珠行禮,“皇上萬安。”

“都起來吧。”

福臨坐下后,看了垂著頭的董鄂云珠一眼,這一切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孔四貞全部看在眼里,眉頭緊蹙。

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從四月開始北方就流行起了天花,沒有什么良藥可以治療,福臨很是發愁。

天花已經在北京有蔓延的趨勢,就在這時他的三兒子玄燁得了天花,誰都沒有想到就是這一病改變了玄燁的一生。

近日來,孔四貞與董鄂云珠沒事時就會來景仁宮坐坐,與康妃關系也是親近了不少,這其中自然也有玄燁的原因,孔四貞喜歡玄燁,董鄂云珠是陪著孔四貞去的,玄燁也喜歡自己的這個姑姑。

前兒個陳貴人查出懷孕,孔四貞也代表孝莊去祝賀過,對于這個陳貴人,孔四貞打心眼里不喜歡她。幾個人正坐在大殿里品嘗著董鄂云珠做的蓮花糕,不得不說,她的手藝,她的心思,好的廚娘都比不上。太后直夸她,孔四貞還撒嬌的說著氣話,孔四貞記得昨晚董鄂云珠給孝莊做點心吃時,孝莊眼里流露出的惋惜之情。是啊!這樣的女子,真是可惜未嫁知心之人。

“娘娘,娘娘,娘娘不好了,三阿哥昏迷不醒了。”康妃聽到自己的兒子出事了,急忙跑去后殿,孔四貞與董鄂云珠互看一眼也向后院走去。

看見玄燁躺在床上,額頭全是汗,嘴里喊著額娘,宮女回話昨天夜里玄燁著了涼,今早進屋才看到窗戶一直開著,北京的天氣要到五月中旬天氣才會慢慢轉熱,這個時候吹冷風睡覺,小孩子會著涼也很正常。

“傳太醫”。

孔四貞見所有人都在看著玄燁,沒人傳話,就讓彩夢去傳太醫。隨后安慰起康妃。

“娘娘,三阿哥不會有事的,小孩子著涼很正常,睡一覺吃點藥就好了。”

康妃看了一眼孔四貞,董鄂云珠剛要出去通知太后,一轉身與福臨相遇,先是一愣,然后才行的禮,很多人都在關注三阿哥,可是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孔四貞的眼睛,

董鄂云珠一走,福臨看見了孔四貞“皇兄。”孔四貞現在很少看見福臨,心里還有一點尷尬和不安。

福臨走到床前,輕輕地拍拍康妃的肩膀,又看看這個心里喜歡的兒子。

孝莊聽董鄂云珠說玄燁生病了,也急忙向景仁宮走去。不得不說,福臨的子嗣不多,正宮娘娘所出更是很少,雖說玄燁是庶子,但卻是現在所有的皇子中最優秀的一個,乖巧懂事,也深的孝莊的喜歡。

當太醫說出天花兩個字,就像是重磅炸彈一樣,康妃的眼淚瞬間就流出來了,孝莊也輕輕晃了一下身子,福臨也有些呆滯。

“傳旨全宮消毒,一個角落都不可放過,侍奉三阿哥的人也都要仔細清洗消毒一番。”

雖然天花的治療方式很多以清熱解毒為主,古書上也有預防的方法,但是天花的傳染率極高。

為了避免更多人被傳染,玄燁只能出宮隔離。

第二日下午,孔四貞和康妃,帶著還在昏迷中的玄燁,走出了景仁宮,天氣微涼,陽光時有時無,怕是要下雨了,孝莊和福臨,都送她們來了,董鄂云珠攙扶著孝莊太后,孔四貞看了看福臨,又看了看董鄂云珠,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看不出來,想也想不透。

“老祖宗,皇上,春季風大你們都回去吧。”

孝莊拉住康妃的手,輕拍了一下,

“照顧好玄燁。哀家可不能沒有這個孫子。”

康妃眼里含著淚花點點,孝莊又看向站在我們一行人后的岳樂

“岳樂,你是作為隨行陪同,不僅要保護好自己,還要保護好所有人。”

“臣明白。”

孔四貞走上前看著孝莊后,微笑著說

“額娘,您放心好了,三阿哥是龍子,上天都要庇護他的。”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哀家也不能沒有你。”

隨后這些人上車了,向西華門走去。

一路上孔四貞看著只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康妃,這就是宮中的女人,脆弱里透著堅強,孔四貞拉住康妃的手,康妃抬頭看了她一眼

“妹妹。“康妃與孔四貞的關系情如姐妹,現在只有兩人,自不會拘禮。

“放心吧,阿哥不會出事的,他那么懂事,怎么可能離開我們,讓我們傷心。”

“玄燁這孩子很懂事,小小年紀就知道讀書識字,老祖宗和皇上都很喜歡他。”

“阿哥有老天庇佑,定能平安無事”

孔四貞輕嘆了一聲,康妃看著心事重重的孔四貞說道

“明月峽添明月照,峨眉山似兩眉愁。妹妹為何事愁。”

孔四貞忘情的回了一句

“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沈各異勢,會合何時諧?”

“妹妹這句詞,該說給外面的人聽。”

孔四貞回身看著康妃,微微點頭,沒錯,這句詞是該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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