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向著溶洞深處（一人被拎）的祭壇進發，梅珂與張肆一起走在后面，張肆突然感覺溶洞內的光線暗淡了，黑暗重回，籠罩大半溶洞，原本看的清清楚楚的洞頂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此時，機械音再次出現在張肆的耳旁：

“密碼正確，解除最高閾值限制，跨實體網絡構架穩定，輔助內層網絡將以最低功耗運行。”

即將延伸過來的黑暗陡然停滯，隨后收回爪牙，向后退去，但是整個溶洞不再像之前那般明亮了，以一種褪色的樣子展現在眼前，張肆眨了兩下眼睛適應了現在的環境。

這就是所謂的低功耗運行了吧！還有那什么倉是什么東西，而且看樣子賈夫婦與梅珂所擅長的領域并不一樣，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區別，剛來異世界就接觸這么大的信息量，這些家伙的秘密真多啊！

就在他思量事情的時候，前面人忽然停下，張肆發現已經來到祭壇前，這祭壇整體比溶洞地面高出一截，有石頭鑿出的階梯連接，供人通過，一邊還有石柱聳立，石柱上沒什么花紋，依稀雕刻著同石門類似的文字，離得遠了并不看得清楚。

張肆繼續向里望去，接下來的景象，不由讓他瞳孔緊縮，嗓子里發癢，喉結上下浮動兩下，想說些什么，但只是發出些不明所以、自己都沒聽清的聲音。

祭壇之上，只有兩種顏色，一種是薄紙片的黃色，一種是人血的紅色，那些消失不見的237小隊的工人竟全部出現在此處，而且無論是工裝服，亦或是露出的頭部，皆沾染血色，這些血已經干涸，不知工人們死去多少時日了。

“袁大頭，這就是你見到的真相？用它害死了你的全部隊員？”

梅珂說話的語氣與之前并無太大區別，但張肆明顯感覺往外噴著冰碴。

“我我……我沒有！我只是……”

被人提著的袁大頭聞言劇烈扭動起來，蘇色酪將胳膊伸直，原本想讓他離遠些避免傷到自己，看著祭壇上的景象，心中不由泛起一陣火氣，當即將其扔在地上，燈芯錘的錘頭咻的一聲落下，壓著袁大頭的大腿。

“你要是亂動，錘頭彈出的刺，會洞穿胸膛，雖然現在我的能力不如之前，但是讓你受點現實里體驗不到的痛苦是很容易的，別惹我！”

賈星星沒說什么，甚至沒有再看袁大頭，自顧沿著石頭臺階，走到祭壇上，在死去的工人們身上掃視了一圈，轉頭看向蘇色酪，道：

“袁大頭提到過‘初一十五’是吧，紅蓮聽著呢吧，你去查一下這個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嘿嘿，小子，知道的不少啊！”

袁大頭忽然大笑起來，只是配上桃酥一般的麻子臉，笑著好像哭一般：

“居然還知道這個，知道他們，知道他們……你怎么不早來！裝什么好人，如果你們早來，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我我……也不會殺人了！”

“你終于承認了！”

梅珂一步跨到袁大頭身前，眉間帶著冰霜，抓著他的領子厲聲追問道：

“怎么殺了人還不敢承認，扯什么真相，你見過這世界的真相？別的我不知道，但石門背后的真相，就是你為了一件人類掌控不了的東西，殺了你的全部隊員！”

“你懂什么！”

袁大頭忽然瞪著眼睛大聲吼叫道：

“姓梅的，你真以為我們一直不知道公司在做什么？就算你們不來，靠著自己的力量，我一樣可以拯救世界。你們完全不知道我面對的是什么，現在我已經知道最深層的真相了，就差一點馬上成功了，可惡的接應，遲遲沒來……嘿嘿，整個公司所做的事情都太可笑了，被玩弄于股掌之間！”

說的最后，袁大頭有些瘋癲地自顧自笑起來，蘇色酪見狀，拇指輕摁在錘柄上，尖刺隨時有可能彈出。

“行了，把他帶上來吧，他不是真正的兇手。”

賈星星站立在祭壇上，低頭看了眼游戲機一樣的物件，在屏幕上滑動兩下，繼續道：

“或者說，最主要的殺人者，不是他。蘇色酪，你還記得初一十五，這兩個人么？”

“初一十五？我想起來了，是暗月的殺手。”

蘇色酪收起燈芯錘，一只手繼續鉗制袁大頭，拎著他往祭壇上走，同時另一只手挽著梅珂，道：

“梅姐，你知道暗月的殺手榜單么？”

“有所耳聞，但是暗月不是在你們的領導下覆滅了么？這一代的月祭，不也在你們手中？”

梅珂收斂了情緒，一同走上祭壇。

“是的，我們摧毀了暗月的總部，抓捕了大部分的成員，但還是有一部分殺手潛逃了。”

蘇色酪答話的功夫，已經站立在祭壇之上，祭壇中心，躺著很多尸體，絕大尸體身上都插著鋼釘，與入門處石柱上見到了鋼釘類似。

“我想起來了，初一十五用的武器就是這樣的鋼釘吧！賈星星，你的意思是，人是他們殺的，而袁大頭不是真正的兇手？”

“不全對。”

賈星星轉身盯著袁大頭，一板一眼道：

“你手上還是沾血了對吧？”

“是……”

原本一直在小幅度掙扎的袁大頭，聽見鋼釘的事情后，聲音萎靡下來：

“但是我只動了一次手，是他們逼我的！后來初一十五嫌棄我下手太慢，騰出手來，把他們……全殺了。”

“誒，那你之前不是還用鋼釘襲擊我們的燈呢？”

張肆跟上來問道：

“要不是當時我躲得快，就直接戳穿腦袋了！那速度、那力道，可不像第一次用啊。”

“鋼釘的材質非常不錯，摸著十分順手。”

袁大頭低著腦袋，解釋道：

“就連我都看不出來，究竟是怎么做出來的，正好你們進來，趁手就扔了幾針過去。要不是我染上黑氣，絕對扔不了那么快，也扔不出那么遠。”

梅珂掃視了一圈，所見情況確實如此，追問道：

“為什么要你動手？他們要做什么？難道是血祭？”

“沒錯，血祭。”

賈星星收起游戲機，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蘇兒兒啊，你這烏鴉嘴，咱們真的攤上亡靈級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