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重建那日,林夏在瓦礫堆里挖到個鐵皮盒,表面蝕刻著與沈星野懷表相同的星圖。打開時,一張泛黃的登機牌飄落——日期是三年前那場事故的前一天,乘客姓名欄寫著“沈星河”。
“這是他哥哥。”物理系的陳教授突然出現在身后,鏡片后的目光滿是悵然,“七年前,兄弟倆參與了時間穿越項目。實驗失敗時,沈星河把生的機會留給了弟弟。”教授遞來厚厚的研究筆記,紙頁間夾著張合照,穿校服的沈星野摟著兄長的肩膀,兩人脖頸處都有相似的疤痕,“那次事故后,沈星野就執著于修正時間線,哪怕要燃燒自己的生命。”
深夜的實驗室,林夏摩挲著懷表,表盤縫隙里突然滲出微光。虛影在空氣中凝聚,沈星野倚著實驗臺輕笑:“沒想到還能再見。”他的輪廓像浸在水中的倒影般虛幻,“這是我用最后能量留下的意識碎片。”
林夏沖上前卻穿過了他的身體,指尖只觸到冰冷的空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因為每段相遇都是禮物。”沈星野抬手,虛影的手指擦過她泛紅的眼角,“記得老操場的紙船嗎?其實那天,我許的愿是——讓你忘記所有悲傷。”他身后浮現出無數閃爍的光點,“時間長河里有無數個平行宇宙,有的世界里,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有的世界里,我們在圖書館的書架間初次邂逅……”
林夏握緊懷表,表盤指針突然再次轉動,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當光芒消散,她發現自己站在高中校園的櫻花樹下,穿校服的沈星野抱著書本迎面走來,耳尖泛紅:“同學,你東西掉了。”他遞來的,正是那枚銀杏葉書簽。
這次,林夏沒有接過書簽,而是直視著他的眼睛:“沈星野,你騙過我一次。”少年的瞳孔猛地收縮,她卻笑了,“但這次,換我來守護你的秘密。”
在無數個平行時空里,他們的故事以不同方式展開。有的世界里,沈星野成為知名物理學家,領獎臺上他舉起那枚銀杏書簽;有的世界里,林夏在舊書店重逢抱著《時間簡史》的少年;而在最珍貴的現實中,林夏將沈星野留下的研究成果整理成書,扉頁寫著:“獻給所有穿越時空,依然相遇的靈魂。”
多年后的校慶日,林夏站在老操場,看孩子們笑著放紙船。微風吹過,她頸間的銀鏈輕輕晃動,吊墜是枚藍雪花造型的懷表,表盤里,時針永遠停在與沈星野相遇的那一刻——時間的褶皺里,愛永遠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