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萱瞇著眼睛剪開劉耀文的衣服,看見劉耀文腰間青紫色的棒痕交疊,還有幾條正紅腫著,眼瞅著劉耀文呼吸都慢了下來,她蹲在劉耀文床頭,看他的臉上橫亙著的幾道淚痕,宋雅萱心疼得發緊,輕輕撫去那淚痕,揉揉他的發頂。
“疼嗎?”
劉耀文眼睛半睜著,懶洋洋地看著宋雅萱,從嗓子眼里“嗯了一聲,宋雅萱這么一安慰,他愈發委屈起來,“嗯”一聲還不夠
“好好,我知道你疼,忍一忍。”
宋雅萱拍拍他的臉頰,親親他通紅的鼻尖。
劉耀文笑了,抬抬身子伸出胳膊碰碰的臉蛋:“我不想死,我想陪著你。”
“誰說你會死的?臭小子不許胡說。”
宋雅萱的視線突然模糊起來,眼睛一眨,幾顆淚珠就像珠子一般落下來,落在劉耀文的手上。
“不死………不死……我們都不會死……”
劉耀文垂下手臂,后腰的疼痛讓他渾身都發抖,力氣像被抽走了一般,只好閉著眼睛同宋雅萱講話。
“你那日瞧見我放信鴿了,對不對?”宋雅萱一愣,點頭:“是……….”
“你怎么不來問我?你就不怕……我是丁家派來的……臥底嗎………”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你想讓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的,我也不必問。”宋雅萱一邊說一邊掉眼淚,她二十年的人生中,除了父母雙亡,從未有過一刻是如此的心痛,她恨不得是自己來替劉耀文挨下那些棍子。
眼淚又是落在宋雅萱牽著的劉耀文那只手上,劉耀文笑笑:“好,你別哭……我沒事的,我命大。”
那晚,宋雅萱替劉耀文處理好傷口之后,坐在床邊陪了他一整晚,他們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坐著,窗外的蟬也不叫了,大概是夏天過去了,難得的寧靜讓宋雅萱愈發難過起來。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命運,如果她和劉耀文相遇在和平年代,劉耀文是不是就不會受這么多苦……
夜風輕輕柔柔地吹進來,宋雅萱撫開劉耀文的額發,細軟的發絲在掌心里游弋,她心知肚明,劉耀文比她更缺乏安全感,她尋思著,要給他十足十的安全感,在混亂塵世中,無比珍貴的安全感。
劉耀文的頭仍然貼在他心口,心跳依然如擂鼓一般,劉耀文笑了,嗤嗤地笑:“這次是為什么?”
“這次是愛。”
宋雅萱毫不猶豫地回答。
劉耀文突然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叫宋雅萱閉上眼睛,宋雅萱乖乖照做,再睜開眼睛時,只見劉耀文手上拿了一根銀色的手鏈。
“上次去逛街市,看你在這手鏈前停留了好久,我后來給買下來了,兩條,你一條我一條。”
銀色手鏈的下面,墜著一個小月亮,銀色的月牙,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照亮了彼此生命中陰暗的角落。
無用的顛沛至此結束,我想我們都找到最好的棲身之地,那我希望,你的身邊,一直有我。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們沒有活在這樣的時代,或者說,我們有更安穩的人生,我們會不會不這么苦?'
宋雅萱合上眼皮,聽身旁劉耀文均勻的呼吸。
“我不覺得苦,”劉耀文笑笑,接著說,“如果真的苦,那是在遇見你之前。”
“萱兒,別離開我,我很怕冷。”
劉耀文摟得更緊。
“我不會離開你。”
冬去春來,眼瞅著馬家的勢力越來越強大,丁家和馬家的一場戰爭已經在所難免了,整座城市人心惶惶,竟不復往日的繁華,街道上人跡寥寥,家家戶戶房門緊閉,生怕槍子兒打進家門似的。
丁家與馬家的僵持,一持續就是三個月,這三個月里,宋雅萱親眼見著方瓏一日比一日憔悴,白頭發愈來愈多,她突然有些心疼這個養育了自己十多年的男人。她和劉耀文似乎是得到了丁程鑫鑫的允許,他不再阻撓他們,反而對他們愈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