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若的身體素質確實強悍，被陳述打飛出去了居然只是受了一些跌落時的擦傷。

草屋里，此時除了卓若還以一男一女兩個老人。

自從被陳述擊敗，卓若的口氣開始變得恭謙起來。

“東木先生，這是我族部落里的白白盧智者和格烏祭祀，光說服我沒用，您要說服他們才行。”

看著兩個須發花白的老人，陳述有些頭疼。

光是說服較為年輕接受能力更好的卓若，他都廢了很大的力氣。

要說服兩個祖訓已根深蒂固的老頑固，這難度從某些方面來說已經不亞于攻堅‘地表遺跡’了。

“卓若，你把我和白白盧叫來是想做什么？”格烏率先開口問道。

卓若看了一眼陳述回答道：

“格烏大祭司，東木先生有話想和二位說。”

從卓若的語氣陳述看的出來，卓若是有些懼怕兩個老人的，特別是格烏祭祀。

“你有話要對我們說？”格烏看了一眼陳述，面色有些驚訝。

“格烏祭祀，廢話我不說，我希望你們能拋棄以前的偏見，開始接受并且學習如何使用‘系統’。”

“你說什么？”X2

格烏和白白盧同時開口，眼神中滿是驚怒之色。

“卓若，這就是你所謂的貴客，如此侮辱旦巴姆的先祖，你身為族長居然還助紂為虐？”

卓若的臉色脹紅，面對格烏的質問他就像做錯事的孩子。

“難道格烏祭祀認為，為了祖訓而滅絕旦巴姆部落也無所謂嗎？”

與格烏針鋒相對，陳述沒有任何退縮。

他不希望在碰到第二個旦阿果，人和動物總該是有區別的。

兩個老人呼吸急促，想要吃人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展露著他們的敵意。

“先祖的祖訓是我旦巴姆部落延續至今的根本，是我旦巴姆一族值得付出一切的榮譽，為了先祖的榮耀，即使是種族滅絕又如何。”

“是嗎？白白盧智者，您是旦巴姆部落唯一的智者，請您告訴我，部落里那些剛剛出生的孩子知道祖訓是什么嗎？他們甚至還記不得自己父母的模樣就會因為你口中的祖訓死去，這就是旦巴姆部落的榮耀嗎？”

“那又如何，無論死去、活著，巴依姆自然大神都會保佑我們，保佑他最忠實的子民。”

白白盧、格烏，兩個年近古稀的老人眼里迸發出的頑固和決心讓陳述震驚、無奈。

與世隔絕的原始部落，千百年來的信仰堅不可摧。

陳述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個在記憶里無法磨滅的場景……

一個接一個活生生的人，從懸崖上跳下，生命的花朵不足百米的距離就此凋謝。

陳述看向卓若，卓若的目光里的痛苦和掙扎尤為刺眼。

陳述看向白白盧和格烏，他們臉上的決絕堅硬如鐵。

事情不能就這么寥寥收場，沉默中……陳述如同獨自走在寒風中的人頑強的拼搏，在漫天白雪中尋找一絲微不可見的生機。

……

時間緩緩消逝，草屋里忽然響起了一陣低弱的笑聲。

呵呵、、、哈、、、

陳述居然在笑，越來越大的笑聲讓卓若愕然。

“你在笑什么？”X2，白白盧和格烏同時發問。

哼！

陳述輕哼冷冷的看著白白盧。

“我在笑，白白盧，你身為旦巴姆一族中的智者，居然如此愚笨，以至于讓巴依姆自然大神的神意蒙塵。”

“你、、、”

轉頭看向格烏，陳述的聲音不悲不喜。

“我在笑，格烏，你身為旦巴姆一族的祭祀，居然如此無能，錯上加錯曲解神意。”

“你、、、卓若，我命令你馬上把這個侮辱巴旦木先祖，詆毀巴依姆大神的魔鬼抓起來。”

格烏渾濁的眼球里爆發出憤怒的神色，她厲聲喝道。

“格烏大祭司，東木先生是救了巴索和、、、”

“卓若族長，現在你去把所有旦巴姆的族人叫到廣場上，我要與白白盧智者和格烏大祭司論法，對錯由所有人來判斷，如果我所說的是假的，我愿意受任何懲罰。”

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的格巫和白白盧同時開口。

“卓若，按照他說的去做。”

幾分鐘后，在旦巴姆部落中心的廣場上，新一輪的對決開始。

只不過，這次對決的另一方從卓若換成了白白盧和格烏。

陳述：

“白白盧智者，您說‘系統’是魔鬼的化身是出于什么原因？”

白白盧：

“違反自然規律，妄圖走自然的捷徑，這是魔鬼慣用的伎倆。”

陳述：

“格烏大祭司，那您的理由呢？”

格烏：

“自從這個‘系統’出現以后，厄運就一直籠罩著我們，死神的陰影籠罩著我們，這就是我的理由。”

旦巴姆部落的人開始接頭交耳，縱使是場中的陳述也能聽得出來，他們認可白白盧和格烏的說辭。

呵呵！

陳述搖頭，他首先看向了白白盧。

“白白盧智者，您說‘系統’是違反自然法則的，是魔鬼的化身，那么巴依姆大神為何至今不消滅他，而是任由他迫害他的子民？”

“至今為止，旦巴姆部落里有誰是被‘系統’害死的？”

“白白盧長老，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

“存在的既是合理的，你無法理解的東西未必就是違反自然的，違反邪惡的。”

“你、、、”

白白盧被陳述的話嗆得說不出話來，而后者看向格烏。

“格烏大祭司，您說是‘系統’帶來了災難和厄運，那么請您告訴我，你們沒有接受魔鬼的誘惑，厄運放過你們了嗎？死亡放過旦巴姆人，放過旦阿果了嗎？”

陳述的聲音不大卻響徹全場。

白白盧和格烏被氣到渾身發抖。

“一派胡言。”X2

“離開我們的部落、、、離開！”

呵呵！

看著場邊那些低聲驅逐自己的旦巴姆人，陳述有些想笑，在他占盡了道理的情況下，大多數旦巴姆人卻依舊站在了白白盧和格烏那一邊。

‘革命原來如此的艱巨！’

回想起小時候歷史課上老師訴說的關于華夏民族覺醒的事跡，此時，陳述有了最生動鮮明的感受。

“作為旦巴姆部落的朋友，離開前，我想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可以嗎？”

所有人沉默，畢竟陳述從‘W-DSC’的人手里救下了阿依旦和巴索。

“從前，有一個世間最虔誠的信徒。”

“有一天，他坐著船去海的另一頭尋找神跡。”

“途中，船因為遇上風暴沉了，在死前信徒向神祈禱，希望神能夠解救他。”

“于是，不久后海面上飄來了一個木板，信徒沒有抓住那塊木板，因為他相信神會來救他。后來，一支商船來了，信徒也拒絕了商船的搭救，因為他相信神會來救他，后來他被淹死了。”

“死后去到天國，信徒問神，‘神啊，我如此虔誠的向您祈禱，為何您卻不救我呢？’”

“神回答說；我救你了啊，我送去了木板，送去了一只商船，只是他們都沒有救下你。”

“信仰永遠不等于愚昧，生命才是自然中最寶貴的存在。”

講完最后的故事，陳述所能做的已經全部做完。

周圍一片寂靜，陳述有些無奈，但還是只能向部落外走去。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