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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神

王道到達黎陽時,大片大片的火燒云掛在天空,殘陽如血,雁斷南天。

叮當兩聲,車隊排著長龍,緩慢涌動在寬闊平坦古道上,沉重的貨物壓著車輪入泥三分,在地上筆直畫出筆直兩道車轍,西風漫卷古道黃沙,好一幅詩情畫作的夕陽畫卷。

日出海三面環山,東面臨海,海面一望無際。山勢陡峭,茂密森林植被喂養一大批毒蟲猛獸,大武民眾談之色變,是片不毛之地,早期與大武并不相連。

直至妖魔為禍世間,抗爭中,人們橫練武道巔峰,兩股力量對沖,天崩地裂,竟硬生生轟沒一座山,打出由西向東的寬敞古道。

黎陽作為日出海與大武各處必經之處,大量海鮮,食鹽,礦鐵經此處走貨,靠著交通便利,抽取過路費用,成為富甲一方的城市。

穿越城市邊緣,從這頭到那頭,王道走的很隨意。

最近一段時間,跋涉黎陽的過路客激增,商賈旅販才子游客,馬車平穩緩慢運行在街道,尊貴的人坐在其中。

頭戴高白帽,手牽駱駝的高大藝人,坐在箱子上,吹著葫蘆長笛,笛聲悅耳,地上花斑長蛇跳起神秘的舞蹈,引得圍觀群眾拍手叫好。

賣伙食的年輕小伙露出粗壯的古銅手臂,開籠水霧彌漫著食物香味,一聲聲吆喝響亮又渾厚,穿透海一樣的人潮。

“客官,一共二十塊!”

“我的錢呢,我的錢呢。”

“你小子難道想賴賬。”

精壯漢子揪住翻找衣兜瘦弱旅客的衣領,防止其溜走,順便警告其他客人,不給錢就消費到底是什么后果。

人員摩肩接踵,大量扒手充斥其間,稍有不注意,腰間鼓囊的錢包便成了別人順手之物。

大量人員激增,黎陽的貿易一下子爆火,日進斗金不再是夢中才有,商販臉都笑開了花。同時也愁壞黎陽城警備力量,大量失竊案件的稿紙摞有三人高,加班加點抓竊賊,忙得叫人焦頭爛額。

賣花的,賣畫的,造型各異,嘻哈黑皮,金發碧眼,形形色色操著不同口音的人匯集于此,只有一個,還有一個月不到的風海音樂會。

背著古琴,手持長笛,各色樂器,有認識有不認識,不可否認,大量樂師接受邀請已經來到黎陽城。

神所舉辦的音樂會,無論獵奇還是好奇,吸引天下所有樂師前往。

王道提劍而行,置身人潮中并未隱瞞身份,黑白金三色晚禮服穿著在身,甭管聽沒聽說過,過路客都知道這位神點名要殺的劍客。

半個月前斬殺天地巨人的畫面,強大的力量以及驕傲的姿態,留在天下所有人心中。

二十年前斬殺妖魔那批人,隨著天下的復蘇,繁榮,安全與穩定中逐漸被人忘卻的記憶,再次被喚醒。

不知有意無意,所有人都想離王道遠一點。

神下懸賞點名要王道頭顱,那也得有命拿。

王道四周被空出一小片真空地帶來,一路暢通無阻。

在一家花店面前駐足,進入店中,挑了一支藍焰海棠,付錢走人。

沒有在黎陽多待,一路向東。

天下抗爭的人與妖魔力量對轟,二十年前直接碾平通往日出海阻擋的大山。

寬闊平坦的大路就在腳下,故地重游,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兩山夾道,王道脫離大路,向南山原始森林躍去。

手捧那束藍焰海棠,七步登上山巔。

南山山南東坡,鮮花鋪滿山坡,花的海洋帶著海風,吹拂在一塊碑上。

一塊很小很小的石碑,躺在花海中。

碑上沒有文字,沒有人知道這塊碑為什么在這里。

寧靜清幽的山坡少有人到訪。

到時,早有四人等候多時。

王道俯下身,將藍焰海棠獻在這塊小小的碑上,蝴蝶扇動翅膀,落在藍焰海棠上。

“你。。。。。”

王道豎指在唇,作出噤聲手勢,打斷等候之人言語。

手指向一處原始森林,表明交談之地,示意自己隨后就到。

等待的四人,身影迅速變淡,消失在山坡上。

王道旋即抽出劍,專心剔除雜草,每一根都不放過。

走的這些時日,雜草生長很快,蟲豸嗡嗡在草上飛。

氣息激蕩,剔除雜草的同時,殺蟲環節也沒拉下。

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破碎的劍刃準確切割根部,做得很專心,也很用心,眼睛全神貫注打量著花海,不放過任何角落。

仿佛每一根雜草都是一個個法象天地的巨人,讓人如臨大敵。

除草除蟲工作完成后,用手摩挲著小小的碑,王道在這個地方呆了很久,沒有記時間,一分,十分,又或是一個小時。

直至太陽四分之三落入海面,飛身離開,天上火燒云紅中透黑,變得極為污濁,仿佛英雄遲暮。

王道來到約定之地,這里已不是原始森林,平整寬闊修剪整齊的草坪,金碧輝煌高聳房屋大門敞開,被改造成極其奢華超級莊園。

干凈泳池旁邊,時光明閉著眼雙手抱胸斜靠在玻璃幕墻上,靜靜等待著某人到來,軟木打造出舒適的洽談區,擺著白色咖啡桌和五把軟椅,少女手捧白瓷,白色湯勺緩緩攪動杯中飲品,一旁座椅上雷震講述著軼聞趣事的同時不忘偷瞄著少女,只是他講的笑話水平太爛,根本得不到正向反饋。

瘋神笑風衣傍身,雙手撐著楠木扶手,眺望海面,前方便是日出海,登高望遠,海天一色,金色光芒灑向的海面被一覽無余。

王道抽出軟椅直接坐下,將手中的長劍橫放在桌上。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見面,喝點什么。”

瘋神笑轉過身,拍拍手,青銅器中裝的好酒,白瓷杯中裝的咖啡,蠱盅里裝的上好涼茶在空中緩緩漂浮并不斷旋轉著,甜味飲品,葡萄美酒,應有盡有。

無論王道想喝什么,他都能弄來。

“一杯白開水,謝謝。”

“不加點茶葉。”

“不用。”

王道雙手交叉,放松靠在軟椅上。

“先生好雅興,尋了片世外之地,每日修剪花花草草,避去塵世喧囂,悠哉悠哉,不枉度余生。”

“我愛人葬在這里,自然要在這里度過余生。”

“她非常喜歡有花的地方,這里的花是我一株一株種下,一晃二十年過去,這里也變了模樣。”

王道輕輕訴說著,身后花的海洋迎風靜靜搖曳,花香隨著海風向遠方飄蕩。

二十年過去,時間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刻下濃厚的一筆。

“可據我感知,那片花叢之下沒有埋過人。”雷震微笑著說。

“我用火焚燒她的身軀,灑在這片土地上。”王道回答說。

“怪不得,我感知不到,我還以為你會像人皇那樣,保存自己所愛之人的軀體直到現在。”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人死了,最美好的記憶也留在那里,我不會選擇復活任何人。”

“我愛人死于妖魔之手,我殺掉所有妖魔,現在只剩掠奪之力并未消除。”

王道目光微動,平靜看著衣著各異,身份各異,擁有著強大力量的四人,攤手說道。

“我的故事講完了,該說說你們的故事。”

“神,我想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們。”

“你想知道什么?”時光明問。

“什么都可以。”

“有關于你,你們的身份。”

“或是你們所經歷事,見過的人。”

“只要不是謊言,都可以。”

“這把佩劍,現在在我手中,我想你們集體出現,不是找我閑聊。”

“我的目標不是你們,對你們也沒有興趣。”

“和我說一下你們的事。”

“比如說,這個世界最初的樣貌。”

少女輕輕攪拌咖啡,咖啡中加了牛奶,兩者融合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最初的樣貌你知道,就是你所熟知的神話傳說。”

“世界一片混沌,黑暗中沉睡著一個巨人。”

“突然有一天,那人從沉睡中蘇醒,見世界一片混沌,一怒之下劈開這片天地。”

“無數生靈從大地上獲得新生,包括我們。”

少女嗓音空靈,比會唱歌的黃鸝還要動聽,對這個世界真實樣貌娓娓道出。

“巨人身軀化作大地,血脈成為江河,從而死去,成為天地間永恒的存在。”

“我們卻從誕生之初,一直活到現在。”

“這就是這個世界最初的樣貌。”

“你所處的這片天地,只是這個世界很小的一部分,無論云上天還是天外天都是這個世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隨著少女的講述,天空變得透明,周圍空間虛化,不斷收縮。

“這個世界,有著很多生命,有著更加遼闊的時空,有些生命存在星球表面,有些生命處在星球內部。”

“存在表面的生命,靠著另一顆星星放射的光熱進行存活。”

“處在星球內部的生命,則是靠內核的光熱存活。”

隨著空間收縮,王道俯覽天下的風光,緊接看到云上天全景,天外天全貌,星星和宇宙。

把天下,云上天,天外天的生存空間變得透明,將會得到一個透明的水晶球,王道從透明水晶中看到自己,身旁四人,和軟木打造出來的洽談區。

同時,王道見到透明水晶外燃著火焰炙熱巖漿的恒星,七彩光芒的星際塵埃,不斷膨脹的氣態行星,無數星星構筑向漆黑空間伸出美麗妖艷的觸手。

空間不斷縮小,炙熱的恒星巖漿,美麗妖艷的觸手被迅速縮放,成為一個點,繼而放大,最后從杯中水源跳躍而出。

視野重新回到天下,周圍虛化的空間恢復正常。

太陽沉入海平面,徹底失去光亮,月如銀盤,灑下微弱的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海面上波光粼粼。

日出海,家家戶戶亮起華燈,海風吹拂,高空俯覽這座城市,別有一番風景。

“所以,你看清了嗎。”少女捧杯,輕抿著杯中咖啡。

王道輕笑著,微微搖著頭。

鏘的一聲,破碎的青霜劍被抽出三分之一。

“這把劍是顧修云的佩劍。”

“我取他性命時,這把劍不在他身邊,不然我也會死在那里。”

王道留有氣息纏繞在佩劍上,維持著劍的形狀,佩劍之間碎痕,卻用氣息彌補不回來。

“這把佩劍,是風雪千心心念念所要尋找的雪域守護之物。”

“當年,血手武尊從北國雪域風雪家族手中竊取而出,導致雪域災變,產生詛咒。”

“靠著圣賦令牌中海量丹藥,武形天活到二十年前,并成功篡改血手歷史,直到他遇見顧修云。”

“與顧修云交手,武形天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這把劍就到顧修云手中。”

“風雪千也輸了,但顧修云卻將佩劍交還給他。”

“唯一的問題是,風雪千拿到這把劍打不出橫貫雪域的劍氣。”

“令人奇怪的是,武形天再次從雪域中把這柄劍盜了出來,后被顧修云用這柄劍所殺。”

“之后,這柄佩劍便一直跟著顧修云。”

王道緩緩訴說著當年的辛秘,血手當年的那場行動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們出現的時間是十年前,剛好是上屆血手之主用七絕散親自獵殺顧修云的行動。”

“威脅顧修云的方法很簡單,隨便拉個路過的一家三口,把大人殺了,把刀架在那個男孩咽喉,就可以了。”

“除去葉空,血手所有七重奏刺客全部參與進去。”

“結果活著回來的只有上代玉尊,和上代血手之主。”

“我想你們的出現剛好撞上抱著男孩跌落懸崖的顧修云。”

“所謂的劍仙斬神,就是渾身浴血的顧修云意識存留之際向你們揮出那一劍。”

王道拿起水杯,潤了下干燥口唇。

十年前血手那場王令七重奏行動戰報他翻看許久,每一個細節他都不放過,結合自己的推論得到結果,應該是當年的真相。

他們憑空現身是被當作增援來的血手刺客誤殺了。

聽完推論,四個人臉色都變了。

王道說得是真相,而且分毫不差。

將時間軸拉回十年前,并不是什么難事,真相總是讓人難以置信。

只是看過一次的死亡回憶,無需再次放映。

被當成誤殺任誰知道都不好受,但事已至此無濟于事。

“所以說,那個幸存下來的男孩,就是少晨?”

雷震問,雙手對敲,或許是逃避心理作祟,一直沒能釋懷十年前那一劍,這十年一直在流浪。

瘋神笑等人紛紛看著王道,十年前的真相不是沒有能力去查,只是不愿意面對。

“我調查過他”王道述說著塵封的往事。

“試了他的水準,力道太弱,反應太慢,不像是顧修云教出來的。”

“我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把佩劍和成名絕技都在他身上。”

“所以你沒有殺少晨?”

少女回想起廣沂時兩人的對決,少晨站在王道的對立面,全程被壓著打,被打個半死,王道最后卻放過他。

“洛軒獻出天外天的家族秘術‘金剛不壞’確實保住天下大部分生命得以存活,確實很了不起,沒有什么好說的,顧修云送洛軒天下第一,實至名歸。”

“只是,顧修云肆意操縱風云榜的名次,縱容不公,是他欠我的。”

“現在,他欠我的已經還清,反倒是我欠他了。”

“少晨是顧修云的傳人,我等著他親手取劍的那天。”

“你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取代大武人皇,成為大武之主,不考慮考慮!”

瘋神笑拍了拍風衣,拿起酒杯,敬了劍客,自顧自地喝起來。

王道將大武國印,大魏國印放在桌上,而后緩緩說道。

“我對太和殿那把椅子沒什么興趣。”

王道說的是事實,事實上只要他想,天下三國那家皇帝他做不得,統一天下都可以。

準確來說,天下三國國印都在血手,大俞國印現在不在他手,在王師手中,而王師現在不在天下。

“你沒興趣不代表別人沒有。”

“江獻治理大武治理挺好的,沒必要再起事端。”

“再者說,大武需要一股強橫的力量鎮著,各懷鬼胎之人才能收去心思。”

“江獻武道巔峰,也從二十年前那場禍亂中活下來,治國治國方面也有一手,各方面都達標,剛好。”

“風海音樂會,作為聽眾,我只需要聆聽。”

“這是我的國家,大好河山,拱手讓人,豈不可惜。”

瘋神笑話語中引誘之意尤為明顯,王道聽出來,拒絕了。

是的,風海音樂會只需要聆聽,而成為一國之主,王朝更替考慮的就多了。

“一個月后的音樂會我很期待。”

“當然,不會讓你失望。”

“玩不起規則的人又怎么稱為神。”

時光明自信起來,沒有誰比他更懂得改規則,一個月后的盛會他籌劃很久。

“我們真正擁有的力量,就是更改規則!”

“誰創造了世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世界是一臺機器,一行代碼,我們隨時可以更改它,它因我們的意志而改變。”

“除去這把劍。”

少女很有深意看著桌上青霜佩劍,唯一能殺掉他們的東西。

“哦,怎么說。”

“你知道我們是怎么誕生的嗎,一開始神也沒有這么多。”

王道靜靜聽著少女講述。

“沉睡的巨人劈開天地,從而死去,無數生靈得以誕生,人也一樣。”

“同大地上無數生靈一樣,人是很弱小的,碰到天災人禍,惡念無解無從抗拒的事,能做的只有祈禱,渴望強大的人,超自然力量危難中解救自己。”

“人們把超自然,擁有強大力量的人稱為神,并按照生活行為習慣刻畫下來,著書立說。”

“我們就是這樣誕生的。”

“你心目中的神是不是無所不能!”

面對少女的質問,王道輕聲說道:“我沒祈禱過。”

“那是因為你很強,強到解決所有不幸。”

“我們本質上是個人,和社會的縮影。”

“每個人心目中所祈禱的神,都是無所不能,所以我們呼風喚雨,肆意更改規則,玩弄他人生命。”

“就像是一個時鐘,你可以撥弄它的指針,我同樣也可以,而在撥弄指針同時,天空的太陽會根據指針變化,而對世界作出實時晝夜改變。”

“長生不老,穿越時空,起死回生,更改資源,似乎沒有什么是我們做不到的。。。”

“你們改變不了彼此的生命。”

晚風吹拂而來,王道說出了問題的本質。

“我們無所不能,天生的也罷,人幻想的也罷,自誕生以來,便不被任何事物所控制,我們可以肆意更改規則,玩弄他人生命。”

“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彼此的生命。”

“神有很多,無所不能的神又怎么會死。”

“可你們還是死了,不然十年前那一劍無法解釋。”

王道反駁道。

“你說對了!”

“萬年前,音非煉制長生不老藥,把很多生靈圈在這片空間內,進行活人煉制,練出兩枚長生不老藥的同時,多練出兩樣意外的東西。”

“殺人用的七絕散,斬殺神的劍。”王道很自然回答。

結合血手的歷史,以及剛才的談話,真相不難知道。

瘋神笑點點頭,王道說的一點不差。

神自誕生伊始,便獨立出來,成為單獨的個體,因為無所不能,不受任何事物約束控制,擁有悠久永恒的生命。

就算信仰者死絕,也無事分毫。

音非卻用成種族的信仰者,圈在這個地方,成片成片屠殺,意外突破那唯一無奈的事,造出一把可以殺神的利劍。

時光流轉,好巧不巧,這把劍重新回到血手中。

“可惜這把劍已經碎掉了。”

王道用氣息維持著佩劍的形狀。

“沒用,這股力量依然存在,也是我們來找你的原因。”

“我們希望這把利劍保管在你手中。”

雷震說出此來真實的目的。

這把佩劍被少晨震碎,依然能斬殺他們。

能隨意更改規則的神,無法干預彼此生命,摧毀不掉這把劍。

由誰執劍就很重要。

王道絕對是最好的選擇,沒有誰能從他手中奪取這把利劍。

王道輕搖著頭,拒絕了。

“你看,我并不是天下第一。”

“先生的強大我們有目共睹。”

“你們另請高明,我的生命很短暫。”

“長生不老藥在王師手中,以先生的地位,倘若開口他不會不給。”

少女還想爭取一下,王道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血手的人是不會服用長生不老藥。”

“音非應該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或是兄弟,或是所愛之人,血手記載的很模糊,但可以確定的是確有此人,不然長生不老藥不會煉出兩副。”

“音非服用其中一副,活著卻失蹤,查無音訊,絕對和此人有關。”

頓了頓,接著道:“追求長生的人都在天外天,不是在天下。”

“王師獲得的東西我不會要的。”

“我也會死,但不是現在。”

“我發現你們這些人都有個毛病,就是對自己能活多久一點都不看重,對自己生命一點都不重視。”

瘋神笑經歷了很多,忍不住吐槽道。

“你們又看重什么。”

王道平靜的說,事實上面前四人追求的不是力量,也不是生命。

“語言,文字,是所有人都能接觸到最根本東西。”

“我時常在想,一個人該用何種語言,何種文字,去記錄身邊所發生的事,又或者說這個人背后其民族所承載的意志。”

“其實神就是照這個模子刻畫出來的,我們一開始說的語言,行事風格和世人沒有差別”

世人追求資源,錢財,名利,本質上是稀缺,或者生存環境本身所導致,又或是想擁有更多,擁有之后之后更加擁有。

生存是文明的第一要義,可生存之后呢?

這些對于神來說甚至連問題都算不上,把神扔在上千度的烈火中,他們依然能存活。

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生存。

如果說一個民族很弱小,突然有一天,外來的強大力量幫助他們使其強大,代價是換掉整個民族的語言和文字,模糊其歷史。

那么這個民族到底是強大,還是說從根本上被人換掉。

就如同曾經的血手那樣。

“先生倘若不同意,可以將佩劍交給別人保管。”

“交給誰呢。”

“仇不萬,陳劍輝,還是風雪千。”

王道說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除去這三位劍客,整個天下王道想不出還有誰值得交付這把劍。

準確來說,這把佩劍幾經流轉,經過很多人之手。

佩劍可以靠暴力易主,落入心術不正之徒手中,仍舊會被威脅。

“還是放在我這為好,這把劍在我手中,你們將平安無事。”

“我們做個交易吧。”

“什么交易。”瘋神笑問。

“血手的刺客不會受你們力量而死亡。”

王道緩緩地說:“武裝卡推給所有人的同時,同樣有很多人死去。”

“他們本不該死的。”

瘋神笑笑了,仿佛沒聽到過如此好笑的事,當下很不客氣的說:“王道,你很圣母嗎,他們死活與你何干。”

“我們只是改了規則,那些死掉的人不是因為他們該死,而是不適應規則,被淘汰了。”

王道搖搖頭,解釋道:“他們的死活確實和我沒有關系,那是江獻頭疼的事。”

“只是死掉的人,里面有血手的刺客。”

“作為他們的王,我自然要保著他們。”

王道笑了笑:“你們怎么改規則是你們的自由,但是我不希望血手的人因為不適應你們更改后的規則而死去。”

“我想讓不適應規則的人活下來,對于你們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我在的一天,就會保他們一天,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謊言和暴力是這個社會的底色,我們之間,既沒有使用暴力,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世界上存在三種力量。”

“給予,掠奪,交易。”

“你們將力量推至整個天下,便是給予。”

“掠奪他人一切的那雙手沾滿鮮血。”

“我們之間,有著雙方需要的東西,卻因為力量對等不得不進行交易。”

“行走在黑暗中的刺客,還是讓陽光下充滿正義的那群人頭痛去吧。”

“正邪對立,符合故事的走向,豈不浪漫。”

雷震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道同樣伸出手,握在一起。

“先生,接下來,你將看到,我們舉辦風海音樂會的第一步,提升這個世界的文明等級。”

瘋神笑從軟椅上走到看臺中心,微微對王道鞠躬,單手撣去衣衫上灰塵。

黑夜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微風一吹,冷颼颼的。

不同以往,這雨有了顏色,是金色,世人夢寐以求的黃金雨。

提升文明等級的第一步,傾瀉大量資源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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