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做思想工作這件事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慶甲已經(jīng)給他們做了七天的思想工作了,除卻在講神話故事的時候,他們會有些反應(yīng),其他時候都是平淡無常的。
反倒是葉判官,這幾日的思想工作讓他整個人都是脫胎換骨的狀態(tài)。
倒不是這樣不好,可慶甲總覺得葉判官沒多少真心實意,像是討好他似的。
將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撇到腦后,慶甲睜開眼睛,今日份的苦修也算是結(jié)束了。
從前天起,每當(dāng)慶甲入定之后,耳邊總是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聲音。
起初他還以為是居住在他耳朵里的曹十在竊竊私語,可后來一問,并不是曹十的原因。
這讓慶甲有些警覺,畢竟可是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盯著他,就是不知道它盯著他的耳朵做什么。
“……誥封……顯佑……伯?”
回憶著記憶中的讀音,慶甲有些艱難的拼湊出這么一個句子。
前面自然還有一大串的話,可慶甲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顯佑伯是個什么東西?誰誥封的?又為何在我的耳邊說著?”
慶甲心中浮現(xiàn)出三個疑問。
公侯伯子男,中國古代爵位等級慶甲自然是清楚的,既然被稱為顯佑伯就證明地位應(yīng)當(dāng)不算低。
誥封雖說未曾聽聞過,但從誥命這個詞上也能聯(lián)想到一些事情。
難不成是有人要誥封他為顯佑伯不成?
還不等細(xì)想,葉判官就急忙的推門進(jìn)了大殿。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怎么這么匆忙?外面出事情了?”
慶甲看著有些匆忙的葉判官,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是……出了事情,不過是好事情!”
葉判官大喘了一口氣,這才面露喜色的對慶甲賀喜:“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喜從何來?”
見不是什么虎仙家打過來的事情,慶甲剛提起來的心又放了下去。
“人間皇帝的誥封下來了,特誥封大人為顯佑伯,眼下已經(jīng)在凡世祭祀三天了,今兒就等大人顯靈,誥封儀式就徹底完成了。”
葉判官一鞠到底,聲音里歡喜都藏不住了。
“這可是程賊都未有過的殊榮,大人剛一上任,就有了這等的殊榮,怎能不讓下官歡喜?”
“凡間帝王誥封?”
在聽到葉判官的報喜后,慶甲大抵也就知道了這幾日一直在自己耳邊回蕩的聲音到底是什么了。
大抵就是這群人祭祀他時,所說的誥封旨意罷。
不過,這個仙神的世界里,還能有凡間帝王?若是有凡間帝王,那自然就會有凡間王朝,有了王朝自然就會有地方劃分。
整個五虎山這么大,竟然連個縣都沒有,看這模樣,恐怕這王朝的實力并不強(qiáng)橫。
“對,就是凡間帝王誥封。大人可不要輕看這誥封,這等殊榮可是屬于可遇不可求的,大人收拾一下,便上去受封罷。”
葉判官見慶甲有些沉思,也大概知道慶甲恐怕對這個凡間帝王的認(rèn)知出現(xiàn)了什么偏差。
“就連府里的那幾位,也是接受了冊封。”
怕慶甲還不重視,葉判官后面又補(bǔ)了一句。
“府里的那幾位也接受了?”
聽了這句話,慶甲就知道了,這里面大抵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隱情了。
但看葉判官的焦急樣貌,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什么問話的時候。
“那誥封儀式是在哪里?領(lǐng)我去吧。”
既然這儀式被葉判官如此吹捧,慶甲也跟著重視了起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慶甲便跟著葉判官向凡世遁去。
誥封儀式離的并不遠(yuǎn),就在五虎山腳下。
上千人的儀仗隊伍打著無數(shù)明晃晃的旗幟,無數(shù)牲畜祭品足擺有五里地。
山上道士除卻虎仙家與親傳弟子外,其余的全部下來,混雜在這上千人的儀仗隊伍里,神色多是畢恭畢敬,嘴里念叨著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經(jīng)文。
儀仗最前處,放著一處案幾,案幾前站立著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正手持著一封明黃絲綢念著什么:
“社稷古公,天下正神。銓福國顯忠之行,稟賞善罰惡之所………設(shè)作福作威之柄,造注生注死之權(quán)……至靈至圣,乃正乃公,護(hù)國保寧佑圣王威靈公感應(yīng)尊神!”
聲音宏大,響徹整個天地。
待念完,這白面無須的男子,才將手中明黃絲綢圣旨放于案幾上,一處木雕無面的神像前。
這男子恭敬的將圣旨擺正,這才往后退了數(shù)步,便跪下叩頭,口中唱喏:“不知上神姓甚,名諱為甚?”
而慶甲此時與葉判官正巧來到案幾上的神像上空。
聽聞這唱喏,也不用葉判官提醒,慶甲直接回答:“回上使,小神姓慶,名諱甲,乃五虎山城隍也!”
此處小神只是自謙,就如同這男子稱他為上神一般。
那跪的瓷實的男子身體一震,抬頭望著案幾處的神像,又是一聲唱喏:“不知上神可認(rèn)我大唐圣天子。”
大唐圣天子?
慶甲眼眸一縮,不等細(xì)想,就看到葉判官在給他使眼色,也就知道怎樣回答:“小神格外敬重圣天子陛下。”
那男子似乎也是聽到了,臉上笑意更濃,也不再跪著,起身走到案幾前,把那圣旨又恭敬的舉了起來。
這一次舉的比他還高,比案幾上的神像還要高。
“五虎山城隍姓慶諱甲接旨!”
“小神接旨。”
慶甲落下身形,微微彎腰示意。
“誥封五虎山城隍姓慶諱甲為顯佑伯,食兩千戶,受大唐五虎縣萬千百姓供養(yǎng),擔(dān)守土之責(zé),欽此!”
男子唱喏完畢,將圣旨放進(jìn)了神像手中。
“小神恭謝圣天子恩。”
慶甲在這謝恩之后,就覺察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再抬頭時,望向那捧著圣旨的神像處,就看見那原本沒有相貌的竟然變化成了他的容貌。
“就地取材,為大唐顯佑伯,五虎山城隍建城隍廟!”
那男子恭敬的退出案幾外百步,才轉(zhuǎn)身向身后的人群發(fā)號施令。
那數(shù)千人的儀仗也在此時動了起來,向四周散去。
空留下案幾上帶著慶甲樣貌神像,以及一旁的慶甲與葉判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