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瞬間沸騰起來，連帶著對這位往日里瞧不太起的風老師都變得親切了許多。

“首席的競選將在一周后舉行，各位有意的同學可以下課后來我這里報名。”

聽到這話的云啟都不禁動了心思，他對這什么首席席位沒有興趣，不過這筑炁丹確實是好東西，自己如果能夠得到的話，想必比魔晶碎片帶來的提升更大。

“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一下大家。”風亦安扶了扶眼鏡，表情嚴肅:“我知道很多人手上都有一些短時間內提升身體素質的東西，不過這種東西絕大部分都有不可逆的副作用，用這種手段就算贏得競選也是得不償失的。”

云啟正想詢問江濤，便發現江濤立馬會意，朝他攤了攤手:“像我這種在潛龍院都資質都墊底的，也沒指望碰到敵人時臨時提升一點就能反敗為勝。”

風亦安似乎看出了云啟的疑惑，接著說道:“眾所周知，炁是武者的根本，而那些所謂的秘寶，其實都是以炁作為燃料強行拔高武者實力的，這可不是像使用功法那樣等你休息好了就能恢復的，而是永久性的丟失一部分，甚至于原本儲存炁的經脈都會堵塞一部分。”

“而這種東西對于沒有成為武者的人傷害更大，原本的淬骨進度會倒退不說，甚至連繼續淬骨都變得更加艱難，你們別指望得到筑炁丹就能彌補，根本不可能的事！”

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風亦安接著說道:“這些東西的初衷是好的，我并不反對你們持有，畢竟關鍵時刻或許能夠救命。不過如果用在比試里，那么它可能害的就是你一輩子。”

風亦安手指一撥，投影里出現一個人體模型，經脈穴位清晰可見，而在經脈間星光流轉。

“說到這里，我必須給大家強調一下顱骨淬煉的好處。”

風亦安說著用手指了指模型的天靈:“有誰主動回答一下嗎？”

“據說顱骨的淬煉有一定幾率衍生出精神念力。”說話的人叫溫客，可以說是潛龍院里除了江濤外最大的刺頭，也是風亦安課上起哄的常客，可是這一刻卻一本正經的在回答老師的問題。

風亦安頗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事實上以他的資歷，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是根本不會淪為來潛龍院授課的。

不過即使如此風亦安依舊沒有放棄在座的每一個學生，在他的想法中只要踏進這學校的門檻就一定是抱著成為想成為強者的心態來的，哪怕他們本身天資有限，最起碼說明他們不會是自甘墮落的那群人。

“沒錯，溫同學說的很對。”風亦安頓了頓:“不過修煉出精神念力的幾率雖然很小，但是卻并不是說沒有其他好處的，那么我們重新回到淬骨本身，大家覺得淬骨的意義是什么？”

風亦安的眼神帶著鼓勵，掃視著下面眾人。

云啟本想回答，忽然領悟到老師的意思便選擇了沉默，果然沒多久便聽見一個女生開口:“給炁打造一副容器。”

說話的叫厲秀珍，原本是潛龍院唯二的兩名女生之一，如今林安娜走后她便成了院里的院花，不過看她的樣子并沒有一絲開心，直到今天她才意識到自己和林安娜差距這么大，沒有什么比被朝夕相處的人突然拉開差距更令人難以接受的。

“對，不過更準確一點，經脈才是炁真正的容器，也代表著你在武道的上限，而淬骨則是讓你接近這個上限的過程，如果不進行淬骨，而是一味的增加經脈里的炁，那你的修煉就是一座沒有地基的房子，空中樓閣罷了。”

“大家都知道一個武者如果想要成熟的運用炁，那么最起碼要將軀干骨和四肢骨淬煉完全。”

風亦安將手按在了模型上面，兩只手指一放，軀干骨頓時亮了起來。

“人類的武道史其實何嘗不是一部血淚史，很多現在看起來是常識的其實我們的先輩用生命積攢出來的經驗。四肢骨是武者戰斗的根本，若是只淬煉軀干骨不淬煉四肢骨，哪怕炁再多也只是一個身藏寶庫卻沒有鑰匙的人？”

風亦安又一點，四肢骨瞬間亮起:“可若是只淬煉四肢骨不淬煉軀干骨，一旦進行高強度的戰斗不等對手把你們自己打倒，你們就先自己倒下了。”

“以上就是現在武道界的常識，不過我有一個猜想，顱骨的淬煉同樣也是非常必要的，大家試想下，如果軀干骨和四肢骨是炁運行的齒輪，那么他們是不是缺少一個中樞？”

教室鴉雀無聲，就是云啟也被鎮住，他們包括他們認識的人從來沒有人提出過類似的想法，如果這是真的那將是武道史上的一個突破。

“當然，目前這個想法并沒有數據作為支撐，而可能需要這個中樞的境界即使對于我也十分遙遠，但……”風亦安似乎想起了不愿再提及的過往，他沉默片刻接著說道:“我希望如果有條件大家最好能將顱骨一起淬煉，這對于大家的武道之途只有好處。”

“風老師失算了。”江濤突然開口，這是云啟第一次聽他稱呼風亦安為老師:“在場的這些人僅僅完成軀干骨和四肢骨的淬煉都遙不可期，更遑論顱骨了，與其跟我們講這些不如多去督促那些靈武真武的家伙。”

“我并不覺得是多此一舉，”云啟一只手搭在江濤肩上，認真道:“其實老江你也是開心的吧，或許潛龍院的所有人都在不經意間默許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而在風老師眼里大家都是學生并沒有什么不同，這才是真正的有教無類。”

江濤沉默許久，其實他也感覺到今天學院里氛圍的變化。

與其他學院相比，潛龍院不僅沒有丹藥補給，甚至連一門專業課都沒有，這無形中默許了一種階級制度，提前將社會的殘忍暴露在學校里，以至于潛龍院里的每個人都在以二世祖的嘻嘻哈哈掩藏自己的自卑。

可是若是真的二世祖又怎么會想著在這接收磨礪，哪怕知道自己接受了不平等的待遇卻也沒有回去，在場的人如果有一丁點希望誰又會甘于平凡？

林安娜的晉升顯然讓所有人看到了這絲希望，而潛龍院增設首席的消息以及風亦安的態度無疑讓這絲希望壯大。

“木哥，你準備報名嗎？”

云啟猶豫了下點了點頭，暴露實力的風險比起這枚筑炁丹的獎勵顯然不值一提，畢竟暴露實力不代表暴露身份，即使暴露了身份，等到筑炁丹到手自己有把握短時間內成為真正的武者，到時候自己逃離這是非之地就是了。

“我還是算了。”

“有我在你確實可以算了。”

“……”江濤一臉幽怨:“哥，咱能不把話說的這么直白嗎？”

“其實我不報名還有一個顧慮。”

“什么？”

“我覺得這枚筑炁丹已經被人內定了。”江濤一本正經地點了點太陽穴:“商人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