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在帳外說道：“舍得地龍，可破巫神！”

秦川并不想現在說，但是巫神的實力已經到了一個界限。

它能一次擊敗四圣獸，就能第二次、第三次擊敗。

如果讓它動手太多，妖族的實力只怕會在短時間內完全崩潰。

兵敗如山倒，到時候就算是這些老祖，也不可能讓這些妖族去送死。

因此秦川必須選擇，讓妖族潰敗，最后面對巫神，或者幫助妖族，最后面對幾位老祖。

顯然妖族的老祖面對起來要容易些，畢竟他們是分散的個體，巫神在時能齊心協力，巫神不在時仍舊是一盤散沙。

“進來。”狼祖說道。

秦川進了帳篷，狼祖坐在一張巨大的皮毛上，得益于秦川丹藥的滋養，頗有愈戰愈勇的神色。

狼祖盯著秦川問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秦川笑了笑：“這是你們妖族的事，狼祖知道，我是人族，我只是提個建議。”

“地龍，是說得我鎮壓在地下的那條東西罷，那是我從巫族那里學來的東西，既然師出同源，能破也不奇怪，不過你這個人族，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便看透這一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妖族撤退，巫神卻不能前進，現在巫族正在引導地脈流向，想要判斷出來并不難。”

“也罷，反正這邊的成功率還高些。”狼祖嘆息著說道，接著話鋒一轉，問道：“你的丹藥確定能成功？”

“狼祖的血脈現在應該已經比之前活躍數倍了罷？這還不能證明么？”

“出去罷。”狼祖回應道。

秦川再一次接到了白真的傳訊，妖族開始第二次大規模動員。

這一次不僅是各個城池的人手，就連許多藏在山溝里的山匪也被點名出征。

妖族從未被逼迫到如此地步。

接著秦川看到狼祖與狐祖一起向東方飛去，當他們飛回時，一道白色靈氣構成的巨大帶狀存在被他們攝在頭頂。

這只地龍比尋常的山峰還要大。

但是光有地龍也沒用，畢竟被鎮壓許久，地龍絕不可能聽從狼祖的指揮。

秦川聽見開戰的號角再次吹響，久經沙場的老兵與剛剛加入這場戰爭的新兵一起沖向絞肉場。

天空中傳來熟悉的靈力波動，即使不用視覺觀察，秦川也知道妖族在上方戰場處于絕對的劣勢。

妖族需要人手去控制地龍，像一把尖刀插入巫族的心臟。

這個人選或許是狼祖，或許還要加上狐祖，因此四圣獸對付巫神變得極為吃力。

這還是加入了許多其他一流高手輔助的情況下，有了大量新兵的投入，一部分高手可以短時間內加入到天空的斗爭之中。

這一次是秦川到前線將近一年以來最為持久的一場戰斗，無數的幽魂被招魂幡吸引，將秦川的帳篷化作陰森的鬼蜮。

直到兩天之后的黃昏，大地上留下了數十道近百米深的溝壑，巫族與妖族的人數顯著的下降，一聲從地下深處傳來的沉悶巨響才傳到秦川的耳中。

巫神會不計一些代價去阻止妖族的計劃，而妖族同樣也會不計一切將計劃完成。

兩天兩夜持續不斷的戰斗，許多受傷的巫族與妖族來不及救治，就這樣死在戰場之上，讓這一戰的損失幾乎比得上之前一個月的戰損。

當地龍翻身的聲音響起，秦川明顯的察覺到巫神在變弱。

秦川走出帳篷，看見天空之上巫神的虛影裂開了一道裂痕，妖族數十位高手如蚊蠅一般圍繞在巫神的四周。

而這樣一個遮天蔽日的巨人，即將隕落在這些蚊蠅手中。

雖然這只巨人從未真正的復活過。

當巫神開始衰弱，巫族的戰線瞬間崩潰，在秦川看來不是他們無力再戰，而是他們選擇了死亡。

將自己的力量讓渡給巫神！

妖族軍隊勢如破竹，鏖戰了兩天兩夜，此刻終于享受到勝利的喜悅。

然而地龍的破壞無休無止。

巫神的身形越發高大，力量越發強橫，甚至再度壓制住了妖族高手。

然而這個巨人的身體也逐漸支離破碎，像是一邊膨脹一邊炸開的氣球。

在更遠處，深入巫族腹地，無數的巫族倒在地上，上到耄耋，下到襁褓，身上都冒出一絲絲氣血，這些氣血滲入大地，主人便倒在地上。

如果說之前的巫神是一尊頂天的山岳，此時的巫神便是充滿了無盡力量的破壞之獸！

妖族高手不得不避其鋒芒，狂暴的力量傾灑向大地，剛剛沉浸在勝利喜悅之中的妖族便化作灰燼。

剩余的妖族來不及追擊，紛紛向著遠離巫神的方向飛奔。

甚至深入腹地操縱地龍的狼祖也遠遠的避開。

此刻的巫神只是死前最后的瘋狂，地脈的大陣已經無法維持它強大的力量。

最終在夜空之下，這個充滿了整個種族、匯集了大地之力、冠以神靈名號的存在，如核爆一般隨著一聲震天撼地的聲響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中。

而在爆炸之中，有四道身影不退反進，瘋狂的收集著巫神爆炸之后殘余的碎片。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在巫神爆炸的余波之中，四圣獸的力量互相交織，無數巫神碎片融匯在這四象之力中。

巫神散去的靈氣也同樣被四象包裹，慢慢的與他們融為一體。

秦川已經對這個陣法十分熟悉，這是四圣獸利用各自天賦法則組成的合擊陣法，陣法展開四人猶如一體。

如果不是這個陣法，妖族根本沒有與巫神一戰之力！

要做所有其他老祖，所作的不過都是在輔助四圣獸罷了。

但是今天這次的陣法似乎與以往不同，那些巫神碎片與陣法融合之后，仿佛有一個全新的意識誕生于陣法之中。

龍首、龜身、虎爪、雀尾。

一個結合了四圣獸特征的虛影也隱約浮現在陣法之上。

雖然這道虛影遠不如巫神那般龐大，但是它仍舊擁有某種特質。

就像巫神一樣，仿佛將自己寫入了比大道更為深層的法則之中，仿佛它已經處于法則之上，就算亙古之后大道湮滅，他們也能夠永世長存。

他們與“存在”本身同等。

秦川怔怔的看著這一切。

難道好不容易殺了一個巫神，還要面對一個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