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研究到深夜,莫凡還是毫無睡意。
武學這東西,帶給了他太大的震撼,而金手指的出現(xiàn),更是讓他興奮的不能自已。
一直到身體實在熬不住了,莫凡才帶著滿身的疲倦,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覺醒來,身上還是痛,疲倦的像是完全爬不起來。
尤其是左肩膀那里,黏糊糊一片,血水已經(jīng)透過厚厚的衣服滲了出來。
溫暖的火焰還在燃燒著,黃色的光照亮了周圍臟亂的環(huán)境,視野上方的屋頂幾根黑色的木頭已經(jīng)彎下來。
“橫梁都快斷了?!?
莫凡這才注意到橫梁,不過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這里整個就是一個荒村,屋子多的是。
莫凡坐起身來,一只手飛快的解開繃帶。
果然,傷口已經(jīng)崩裂開來,鮮血順著他手臂流到了手指縫里。
傷口周圍,還有一層淡黃色的渾濁液體,與紅色的鮮血攪和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惡心。
這是傷口感染,流膿了。
在這個時代,流膿可是大事,好在他目前還沒有高燒一系列其他癥狀,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若是不趕緊處理,離死也就不遠了。
莫凡提起身旁長刀,把它架在篝火上炙烤。
他沒有任何傷藥,火燒傷口是他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高溫不僅能夠起到殺菌止血的作用,還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緩解流血,腫脹或者滲液等問題。
當然,壞處也不是沒有,雖然火焰灼燒確實可以達到止血的目的,但在火焰灼燒的時候周圍的皮肉都會被燒死,對他后續(xù)身體恢復(fù)很不利。
看到刀身逐漸變紅,莫凡拿起長刀,頓時,一股灼熱之氣撲面而來,他心中不由一陣發(fā)怵。
僅僅只猶豫了一下,他就咬住衣裳一角,把通紅長刀,對著左肩傷口按了下去。
“嗞!”
好似一塊肥肉丟到了滾燙的油鍋里,冒出一絲藍色的青煙,一股烤肉香味散發(fā)出來。
痛!
深入骨髓的痛,莫凡面色發(fā)白,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強忍著沒叫出聲來,也不敢把刀放下。
直到長刀顏色恢復(fù)如初,傷口變得麻木,他才放下長刀,重新把它架在火堆上。
他身上的傷口可不止一處,既然要處理,自然不能錯過任何一處。
“嗞!”
又是一處傷口,莫凡倒吸一口涼氣,身體本能的顫抖著,握著長刀的手都有些不穩(wěn)。
他身上小傷口密密麻麻,有與賴三扭打,在雪地里磕破,碰破的。
大傷口有三處,都是他躲閃不及,被刀刺破刮傷的,最嚴重的就是左肩那一塊,硬生生被削掉了一塊皮肉。
莫凡一一止了血,以破布條為繃帶,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又拿起一件丐幫弟子的衣衫換上。
他的衣衫早已沾滿鮮血,這件衣服雖然同樣有血跡,但鮮血并不多,只是大了許多。
剛剛出了門,小石頭就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把身后背著的一個鼓囊囊的黃色麻袋丟到莫凡面前。
“莫大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這是粟,你從哪里找到的?”
莫凡打開麻袋,摸了一把潮濕的粟米,有些意外。
“在旁邊那家搜出來,除了米,我還找到一口大缸,一個鐵鏟,鐵盔,雙輪車,幾件破衣服……
小石頭興奮的說道,不提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這半袋粟米,就足夠他倆吃半個月了。
“莫非我猜錯了,這村子里的人不是逃難去了,而是被盜匪洗劫了?!?
遍地餓殍,若是逃難,鐵盔、鐵鏟、平板車這些好東西自然不可能落下。
昨天看到小石頭撿到那口鍋,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口大鍋雖說是重了點,可對平民百姓而言,也算是一個了不得的東西了,帶到金陵城起碼可以換五個銅板。
“先吃飯吧!”
莫凡打了半桶水,洗了洗臉上和身上的血跡,又和小石頭煮了一點米粥。
感覺有了幾分飽意,才扛起鋤頭,在村外的荒地里,刨了一個大坑出來。
然后,莫凡來到村子里,將那些遇害村民的尸骨,主要是破碎的骨頭,碎肉收斂起來,埋進坑里。
之所以這樣做,一方面是出于惻隱之心,另一方面,莫凡擔心尸體持續(xù)腐爛下去,可能會形成沼氣。
這些沼氣往往會攜帶大量病毒,不僅會污染水源,還有可能會感染生物。
不出意外的話,他可能要在這里常住下去,自然不能讓這里變成死地。
第一次接觸死人,莫凡也沒有什么心理負擔,前身不知見到了多少尸骨。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對此,他早已麻木。
對他而言,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
處理好這一切,莫凡一屁股坐下,休息一會,象征的給立了一塊木板,證明這里是一個墳堆。
小石頭在村里逛了一上午,也找到不少東西。
但莫凡打算搬家,就讓小石頭把一些小玩意集中在一起,打算找到新的住處,一股腦搬過去。
“小石頭,哪間屋子比較完好?”
莫凡叫住了從他面前經(jīng)過的小石頭,村里他可沒小石頭熟悉。
“莫大哥,村里的土地廟最為完好。”
“走,我們?nèi)タ纯??!?
這個世界,常人居住廟宇,終究有些忌諱,但對莫凡這等已經(jīng)都快活不下去的人而言,那些禁忌不過就是一坨狗屎。
“走,去看看?!?
土地廟在村口,距離那口水井并不遠,若是可以遮風擋雨,倒也是個好住處。
現(xiàn)下積雪還未融化,即使沒水,他也可以收集一些雪水。
可一旦積雪融化,他就只能靠那口水井了,搬到土地廟,起碼打起水來方便。
莫凡帶著小石頭,來到土地廟前。
土地廟位置特殊,一天光照的時間比較久,村里的積雪還未融化,這里已經(jīng)融化,變得一片泥濘。
跨進廟宇,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泥塑。
那是個和藹可親的老者雕塑,佝僂著身子,左手捧著一個仙桃,右手拄著一根拐杖,身上覆蓋許多蜘蛛網(wǎng)。
大殿里面,肉眼可見的陳舊,寒酸,遍地厚厚一層灰塵,只有一張破爛供桌,感覺一陣風就能吹倒。
供桌上,擺著幾個盤子,白瓷碗,兩側(cè)燭臺上是已經(jīng)熄滅的蠟燭,燃燒了一半,最中央,是一口堆滿香灰的香爐。
盤子里擺放的祭品多半是饅頭,長霉發(fā)黑。
碗里擺放的祭品應(yīng)該是某種水果,已經(jīng)腐爛成一團渾濁的臭水,上面飄著幾塊黑乎乎果皮。
看來,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人光顧土地廟了。
莫凡繞著土地廟轉(zhuǎn)了一圈,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很快,他心里就走了計較。
“這座土地廟雖然也破,至少能夠遮風擋雨,比村里的房子要強上不上?!?
說干就干,莫凡招呼小石頭,找到平板車,把茅草屋里的東西一股腦全部拉進廟內(nèi)。
之后又推車去村子里,從廢墟里找到兩張還算完好的木床,鋪好撿來的被褥。
之后,就是灶臺了。
土地廟自然不會有灶臺,莫凡只得搬來一些木頭,和上一些稀泥,做出了一個簡易的灶臺,擺上了鐵鍋,用來做飯。
木柴,他是最不缺的了,村子里本來有很多,直接搬來就能用。
若是沒有,也可以把村里的房子拆了,當柴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