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鯊幫議事大殿內，牛二指揮著眾人清掃著大殿，搬運著一具具尸體，到現在他還在恍惚中。

他把寶壓在莫凡身上，除了因為莫凡一招重創余一心，給他了一些信心。

還是因為他別無選擇，余一心年事已高，在虎魄堂大肆扶持自家后輩，他在余一心手底下想要出頭，難如登天。

而莫凡突然出現，卻是最合適的人選。

此人孑然一身，在襄陽城沒有任何根基，他投靠此人門下，便可順理成章的成為其心腹。

等到莫凡日后有所成就，他身為莫凡的心腹，自然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一隊隊虎鯊幫眾，迅速將周圍地上的尸體搬動，堆到一塊，并排放置。

有專門的醫護人員，戴著面罩將尸體一一拖上板車，帶回去，進行統一燒毀。

牛二恍惚的看著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虎鯊幫高層，刺鼻的血腥臭味依舊在這他周圍環繞。

這一場戰斗，足足死了數百個精英幫眾，四大堂主更是一個不剩。

虎鯊幫經此一役，可謂是元氣大傷。

一刻鐘之后，議事大殿之內，已經纖塵不染了。

盡管經過幾次清洗，可那血腥味還是經久不散。

莫凡高坐上首，魁梧的身材給人一股淡淡的猙獰兇猛之意。

在他下首，牛二正襟危坐。

這位原本絲毫不起眼的小頭目，因為最早投靠莫凡，一躍成為虎鯊幫除莫凡之后，最有權勢之人，引得不少人艷羨。

他們又來到此處，可不是只為聽莫凡訓話，而是要重新選擇堂主之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

四大堂主盡皆隕落，這位莫幫主必然會扶持一些心腹，對他們而言，同樣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實際上，這一點他們卻都猜錯了。

對莫凡而言，功名利祿的確誘人，但他知道自己能坐在這上面靠的是什么。

只要手下人認真辦事，照常維持虎鯊幫運轉，誰當堂主他還真不是很在意。

待虎鯊幫大大小小頭目悉數到場，莫凡才淡淡開口道：“列為，我虎鯊幫遭遇賊人偷襲，上至幫主薛萬春，下至四位堂主，盡數戰死，諸位認為何人能擔此重任？”

下首一片死寂，對于高坐上首的那人，在場眾人并不熟悉，觀其行事，這位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摸不準莫凡脾氣秉性，沒人愿意強作出頭鳥，若一個不小心惹得莫凡不悅，可真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望著下首眾人，莫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虎鯊幫從來都是薛家一支獨大，如今，莫某得諸位推舉，得幫主大位，自然不會任人唯親，諸位若有能力，也可自薦堂主之位，只要能保持我虎鯊幫照常運行，本座亦可酌情考慮。”

“幫主，張漢興勞苦功高，在下認為他適合坐虎哮堂堂主之位。”

周繼業為我虎鯊幫西南坊舵主，武功高強，屬下認為他可以繼承總護法之位。”

……

下首，一個個頭目跳了出來，當然并不是在舉薦他們，而是推舉他們身后之人。

“如此就這樣安排吧。”

莫凡點點頭，有些兒戲的應承下來。

眾人還沒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只聽莫凡又忽然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也是時候算一筆舊賬了。”

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愣，沒明白莫凡說的是什么意思。

不過接下來莫凡便沖著劉成森然冷笑道：“劉舵主，你看如何？”

一直都在分神的劉成悚然一驚，連忙站起來，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幫主這是什么意思？”

莫凡淡淡道：“什么意思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劉成，你我昔日乃是同僚，相安無事倒也罷了，可是你居然利用黃楊柳算計與我。”

這事，就像一根刺扎在莫凡心里，并不是他睚眥必報，而是劉成此舉分明就是沒把他的命放在眼里。

若不是他這段時間兢兢業業，一身實力有了極大的進步，否則，單單得罪黃家，對方想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螞蟻還要來的簡單。

劉成面色驟然一變，連忙道：“莫幫主，冤枉啊！黃楊柳囂張跋扈慣了，此事屬下毫不知情……”

莫凡面上多了一分冷笑：“可我怎么聽說，此事是你在幕后主使？”

“莫幫主，你若是能拿出證據來證明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我二話不說，幫主想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但現在幫主你卻是憑空捏造這種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屬下不服！”

此時劉成也是一頭的冷汗，渾身汗毛都根根倒豎起來，只覺得頭上懸著一柄利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

若是承認此事是他所為，想想莫凡一向行事手段，他斷無幸免的可能。

如今只能賭，賭莫凡沒有什么證據。

剩下眾人全都沉默以對，生怕被此事席卷。

莫凡與劉成的恩恩怨怨，其實早在他加入虎鯊幫就已注定了，很有可能還是余一心有意而為之。

可余一心已死，這件事與他們本就沒什么關系，在場眾人，哪怕與劉成關系稍好一些的頭目也不打算摻和此事。

莫凡凝神看著劉成，目光當中不帶絲毫的殺機，但無形的壓力卻是讓劉成滿頭的冷汗。

“證據？”

莫凡環視四周一眼，冷冷的笑了起來：“我可沒興趣搜集什么證據，本座行事，只憑心情，也沒有講證據的習慣。

虎鯊幫這段時間死的人太多了，我也不想再造殺孽了。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自廢武功，滾出虎鯊幫。

還有一個就是，你若是下不去手的話，我幫你廢。”

莫凡的話一出口，讓在場眾人全都愣住了，昨天那事一發生，劉成就負荊請罪，前來投靠莫凡。

他們原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怎么也沒想到莫凡竟然要做的這么絕。

劉成怎么說也是掌管青牛坊的小頭目，現在要放棄這些權力不算，莫凡竟然還要廢了劉成的武功，這跟殺了他有什么區別。

“這……”

劉成冷汗直流，下意識的把目光落在以前好友身上，里面滿是請求。

可在場眾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

這個時候，沒人愿意為了劉成這點爛事引火燒身。

“幫主，屬下是受眾人蒙蔽，才鑄就大錯，都是黃楊柳哪個瘋婆娘，屬下這就砍了她，提頭再來見幫主。”

看到沒人出言相助，劉成原本故作鎮定的面色一下就白了，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哆哆嗦嗦道。

不過莫凡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對著劉成面無表情道：“看來你是打算負隅頑抗了，也好，我這就成全你。”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莫凡一拍坐下椅背，伴隨著一陣空氣撕裂之聲，陡然出現在劉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