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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見蝶兒飛

“公子我去百花樓尋花問柳去。”郝瑟頭也不回,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出了門,走出盛都府門口那條大街,再拐出一條巷子后,她蹙了蹙眉。

有人一直在跟蹤她。

那人應該輕功很高,隱匿技術又相當專業,如果換其他人,應該是很難被發覺。但她可是經過spy專業訓練的,對追蹤和反追蹤都是行家。

只是,那人似乎只是遠遠跟著,讓她感覺不出多少惡意。因此,她也只是觀察著他,并不打算出手。

她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卻在拐彎處猛然轉身,對著后方空無一人的巷子嫣然一笑。

“喲,啥見不得人的東西哦,藏頭藏尾。”郝瑟對著空巷子吹了聲挑釁的口哨。

巷子里靜悄悄,無人回應,只有微風卷起落葉打著圈兒。

郝瑟并不在意,對著虛空做了個拜拜手勢,轉身。前方是一Y字型路口,兩條胡同一左一右。她長腿一抬,往左邊胡同走去。

巷子里仍然靜悄悄,只在墻角露出一只略遲疑的腳,地上吐了幾塊瓜子皮兒。

幾秒鐘后,胡同里的郝瑟身形一閃,回到Y字路口右側的胡同里。

“拜拜啦。”郝瑟這次沒敢吹口哨,這跟蹤她的人來意不明,得甩掉。

其實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用這瞬移的。一是因為很多時候會掉鏈子,二是因為每次用了后,會有種透支體力的感覺。次數多了,有些遭不住。

郝瑟抬腿,往前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胡同盡頭。

一刻鐘后,左邊那條胡同里,夏風站在巷尾,臉色有些黑。

他居然跟丟了那假女人。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最擅長追蹤術的夏公子,居然跟丟了人。話說這回去會不會被殿下給咔嚓了?

殿下可是讓他這兩天偷偷跟著郝瑟,說盛都最近不太平,讓他護著他家狗子的安全。

切,景翊那東西,派人去保護狗子就保護嘛,還非得偷偷摸摸地,不讓他露面,別別扭扭地干啥。

夏風啐了一口,不就是怕被狗子知道了,他這個狗主子沒面子嘛。

……

這邊擺脫了跟蹤的郝瑟,到了城門附近,雇了個馬車就往萬綠湖而去。反正公務出行,她可以報銷。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她也戴了個面紗。

到了萬綠湖,馬車在百花樓旁邊停了下來。郝瑟剛準備下車,手突然一頓,又把車簾關上,透過一條縫隙看外面。

那百花樓里走出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矮矮胖胖,一臉胡渣,臉上倒是有著常年浸淫官場的油膩和威嚴。

郝瑟臉色有些黑。

仙人奶奶,那斷袖大佬怎么跑百花樓來了。

郝瑟給車夫打了個手勢,車夫會意,沒有出聲催促客人下車。

斷袖大佬,即戶部尚書張大人,從郝瑟的馬車前渡著官步過去,往后方他家的專用馬車而去,看也未看她的馬車一眼。

這等馬車,看外觀就知道是老百姓才會雇用的,自然是引不起堂堂尚書大人的垂眼一瞧的。

等斷袖大佬的馬車啟程走遠了,郝瑟才從車里出來,給車夫歉意道:“老伯辛苦了,剛才這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就略略緩了一下,耽誤你時間了。”

車夫很理解地道:“沒事沒事,姑娘你不要緊吧?這么晚了,一個人來這地兒,注意安全哦。”

這小娘子長得這么好看,孤身來這種地方,他微微有些擔心,故而好心提醒下。

“沒事,我來逮我家那偷吃的。”郝瑟擺擺手,一副來慣了此地的熟絡樣子。

車夫笑笑,一臉恍然。

哦,原來是來抓奸的,難怪被氣得身體不舒服。這百花樓隔三差五地就有家里夫人偷偷跑來抓奸在床的。因此這百花樓前男人被扯耳朵成了一大風景。

不過,一般都是悍妻長相的夫人敢來此地。

車夫瞅了郝瑟一眼,心里微微感概。這小娘子長相乃天香國色,那衣服面料和做工也一看就是權貴之家才穿得起的東西。

真不知哪家男人這么不知好歹,守著家里牡丹花不要,賤兮兮地跑去采小野花。

不過,這些事,車夫也只好心里腹誹下。

車夫給郝瑟告別后,就驅車走了。

等車夫離開,郝瑟的臉色漸漸沉凝了下來。

為什么她剛才在斷袖大佬身上也聞到了那虞美人碰瓷碗的味道?難道是去樓里嫖了蝶兒飛,被蝶兒飛給串味了?

說起串味,郝瑟腦子里突然有什么念頭一閃而過,卻快得讓她沒能抓住。只是總覺得似乎哪里怪怪的。

碰瓷碗、蝶兒飛、短袖大佬、香泉別院旁邊的兩具女尸,這之間究竟有什么聯系?

還有那杏花淫賊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郝瑟覺得,這一團亂麻里,應該有著千絲萬縷的某種聯系。只是她想不出來,這關系究竟是什么。

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暫且放下,先去蝶兒飛那里聊聊,說不定能發現什么。

她認為,憑借她誘導人聊天的本事,應該是可以套出點信息的,假如這些事情之間真的有某種聯系。

郝瑟抬腿,進了百花樓,給引路的小廝報了下和蝶兒飛有約后,很快就有人來領她去蝶兒飛的房間。

蝶兒飛的房間在一樓,郝瑟跟著小廝七拐八拐走了好遠才到。房間位置挺偏僻,靠著后花園。

青樓頭牌居然住這里?

郝瑟有些奇怪。一般來說,在青樓這樣的地方,頭牌的地位高,因此房間一般都安排在二樓三樓啥的,位置也是最好的。

可蝶兒飛這房間偏僻不說,還面向后山,背陰,采光不足。

打量了下蝶兒飛的房間,喲,這房間布置得還挺典雅的,和她才女的人設倒保持一致。

“茍紫妹妹,可把你給盼來了。”蝶兒飛滿臉驚喜地過來拉住郝瑟的手,微微帶著詫異。她本以為這茍紫應該不會理她。

“美人邀約,自然要來。”郝瑟目光在蝶兒飛臉蛋上掠過。

喲,皮膚確實好,滑膩膩的,又白又嫩,宛如嬰兒肌膚。這樣的皮膚,在古代,似乎只能是天生。

不過,前段時間,她找人查了下蝶兒飛的情況,發現了些有意思的事。

這蝶兒飛在幾年前并沒有現在這么出風頭。據說她養顏有術,堅持不懈地把自己的皮膚養得一日勝過一日。

這人本來身材五官條件就很出色,以前只是皮膚不太好。而這皮膚一旦養出來后,蝶兒飛就逆襲了。

橫空出世,戰敗盛都所有花魁,成了盛都第一頭牌。

“妹妹能來,姐姐真是喜出望外。”蝶兒飛親切地拉郝瑟坐下,給她斟了茶水,“這香泉山的毛尖,搭配香泉山的香泉泉水,味道不錯,妹妹可以嘗嘗。”

郝瑟笑嘻嘻坐下來,和蝶兒飛閑聊了起來。

“茍紫妹妹,你這還帶個面紗干啥,對姐姐這么見外。”蝶兒飛調笑道,目光若有若無地在郝瑟那衣衫上掠過。垂眼喝茶,掩過眸底的一絲嫉恨之色。

“哎,上火了,唇角起泡,不用面紗遮住,萬一讓人看見,毀了我這盛都新晉第一美人的名聲可怎么辦?”郝瑟婊里婊氣地嘆氣。

蝶兒飛:“……”

就沒見過這么自夸不要臉的人。不過也真是本事,盡然攀上睿王了。

“茍紫妹妹除了美,說話也挺幽默。”蝶兒笑得溫文爾雅。

“第一美人自然是有趣的。”郝瑟順桿子往上爬,似乎完全聽不懂蝶兒飛的意思。

蝶兒飛臉皮隱隱抽了抽,面上仍然笑吟吟地和郝瑟談天說地。

話說這蝶兒飛倒確實挺有才華的,見識也似乎遠超普通青樓女子。兩人說說笑笑,像好姐妹似的。

蝶兒飛表示希望郝瑟能有空時候教教她跳舞,還表示絕不白拿,教一次,一百兩銀子。

郝瑟媚眼一拋:“好說好說。”

兩人繼續茶里茶氣地聊著。

只不過,出乎郝瑟意料的是,這蝶兒飛不知是真和那些事沒啥關系呢,還是說警惕心太過強,郝瑟東拉西扯了半天,居然沒有套出任何實質性的信息。

至于她夸蝶兒飛身上好香啥的,蝶兒飛只是熱情地拿出胭脂水粉盒,給郝瑟推薦她最喜歡的香膏什么的。

只不過,那里面,沒有一種味道是虞美人碰瓷碗的味道。

郝瑟也不好直說碰瓷碗的事,畢竟搞不清楚情況,也怕萬一真的有問題,給打草驚蛇了。

“茍紫妹妹,茶涼了就不好喝了。”蝶兒飛見郝瑟光顧著說話,一直沒喝茶水,勸道,并開玩笑道:“茍紫妹妹是嫌棄我這茶水嗎?還是覺得姐姐會在茶水里放點啥下流東西啥的?”

“姐姐博聞強識,風趣幽默,妹妹這不和姐姐聊得太投機,忘記了唄。”郝瑟一笑,也學蝶兒飛聘聘婷婷地端起茶水,寬袖遮唇,溫雅斯文地飲了。

“飛兒姐姐的茶水果真不錯。”郝瑟贊道,“茶和人一樣有品位。”

嗯,都是一樣的茶里茶氣。

“妹妹過獎了。”蝶兒飛謙遜地笑笑。

郝瑟眼神開始模糊,身子開始有些不穩。

蝶兒飛笑吟吟地看著她:“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

郝瑟沒回答,咚的一下,倒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

蝶兒飛冷笑一聲,走到房間西側墻壁上,在一副壁畫上敲擊了幾下,那面墻壁發出咔嚓一聲。

隨后是機關啟動的轆轆聲,墻壁隨后從中間徐徐開啟,露出后面黑洞洞的空間。

蝶兒飛臉上的柔弱之色一瞬消失,陰冷一笑,一腳將郝瑟踢了進去。

動作干凈利落,儼然一副練家子伸手。

“好好享用吧。”蝶兒飛手一拍,沖里面喊了一聲,隨后手按在機關上,墻壁再次緩緩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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