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黎家女不一定非要入宮的,可黎老夫人為了自家兒子的地位,生生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曾經的高揚是有懷疑過自己復仇的真假,是黎老夫人同他講過事情的“真相”。
黎云錦的倔強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愛便是愛,恨便是恨,她人生唯有兩件事委屈。一則是入宮,二便是今日之前用委身高揚的方式讓他更為愧疚。
當年的黎家雖如日中天,卻也只是文壇之家,完全沒有理由陷害甚至殺害惇王也就是高揚的父親。
偏對方當時恨意加身,只聽得進假話,聽不進真相。
更可以說靠近本就是懷有目的,只不過靠近之后被彼此吸引,在得知兩家之事更成為了所無法企及的鴻溝。
黎家女不入宮還好,一入自然是要做皇后的。
黎云錦自小就被黎老夫人當作皇后培養長大,一切都無比順利,直到她碧玉年華那一年。
彼時的黎云錦跟吳萱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二人雖是主仆,卻比親姐妹還親,畢竟她府中那些姐妹...大都有利益交割。
“姑娘,我去玉蘭坊把這個月的香料給您拿過來。”
“嗯,我在這等你。”
長街之上,一匹馬如瘋魔一般沖著黎云錦這個方向奔來。
“閃開。”
少年立于白馬之上,一身充了汗的緋衣如鮮血般顏色充斥在他人眼中,他將馬繩使勁一勒,馬臉與黎云錦就在咫尺之間。
黎云錦下意識退后幾步,一時不察踩到裙角跌倒在大街上,一個屁股蹲兒.........
噗嗤
少年很快將馬控制住,下馬開解道:“姑...姑娘,有事嗎?”
黎云錦看著他伸出的大手,糾結一下,他倒好一把將她拽起來收到自己懷里。
放置于她腰間的手越發緊。
黎云錦微嗔:“放開,登徒子。”
“登...徒...子,我還挺喜歡這個稱號的,不知姑娘是哪家的?”
黎云錦在他腳上碾著,笑語嫣然:“我...是...黎家...表姑娘...”
謝晏晏那丫頭最討厭了,借機戲弄她一下倒也樂得自在。
“黎家表姑娘......”一個分神之際,女子悄然逃入玉蘭坊之內,少年并未窮追莫舍。
玉蘭坊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香坊,實際上正是黎云錦的產業,她也就這樣一個愛好,黎老夫人雖不愿,卻也拿她無法。
最重要的還是一家之主疼她。
黎云錦方一進入,就與吳萱相撞。
“姑娘,你怎么如此驚慌。”面對頻回頭往門口方向打量,與平日里的溫順持重全不相似。
黎云錦對于登徒子很少見,尤其是...那么好看的...登徒子...只是她不知,她與這個登徒子緣分不止于此。
二人方一回府,就被通知晚飯之時有貴客來訪。
前院
“女兒拜見父親母親。”
黎云錦將目光投向父親身側的年長者,看上去跟父親差不多年歲,而且貌似有些眼善,是否有過見面的緣分?
黎老爺聲音洪亮,完全不似文人墨客一般扭捏,“錦兒,這位是當今圣上的義兄惇王爺。”
惇王高無名乃東昀之戰神,厲兵秣馬,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惜于不久之前被東林之人用蠱毒打下馬來,被馬踩踏小腿,落下了隱疾在內。
黎云錦退后一步,行叩拜大禮,原因唯二。
她是注定要進宮的,而高無名便是她的伯父,此一跪理所應當。再者高無名守護了東昀這些年,若沒有他,更沒有安寧,這一跪在所難免。
“錦兒不知是伯父,失禮了。”
“揚兒,快些將你錦妹妹扶起來。”
觸及之時,黎云錦才感覺到他的存在,一個抬頭,四目相對,怎么會是他。
“怎么是你!”二人異口同聲道。
黎老爺同高無名眼中皆是驚訝,黎老夫人卻閃過一瞬不耐,畢竟她是要入東宮的,怎么可以跟個王世子有牽扯。
黎云錦感受到屬于母親的不自在,立馬垂下眸子。
“錦兒,這位是惇王世子高揚,你們認得?”
“黎伯父,方才在街上與表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黎老爺蹙眉,“表姑娘?”這丫頭又在搞什么?
“對呀!這位姑娘說她是黎家表姑娘,難道不是嗎?”高揚一副小白花模樣,算定了她肯定不是,就是要看她出丑一樣。
黎老爺將黎云錦身份托出,高揚眼中除了笑,其他全無。
黎云錦看出來了,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誰,他居然...在戲弄自己,好一個世子爺。
得了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惇王府一向是在北境,如今...惇王受傷回京常駐,自然是要重啟完成,這就需要了時間。
皇帝最為信任的還是黎家,畢竟是太子少師,加之最強太子的姻親關系,便將惇王父子暫時安置于黎家,更重要的還是讓黎老爺監視惇王這個唯一的異姓藩王。
.........
祠堂之內,少女輕揉膝蓋,果然那人...就是她的災難。
“姑娘...”
點心香氣撲面而來,吳萱可是經過高人指點,這點心做的那叫一個絕。
黎云錦邊吃邊吐槽:“你說爹他為何主攬下惇王的事,此事怕會得罪很大一批人吧!”
“或許是因為太子?”提及太子,吳萱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只不過此時的黎云錦一心品點心,并未看到,要不然日后也不會......
太子——
對于這個早早商定好的婚約,黎云錦并沒有太多的抗拒,反正...左右都是會嫁人的,結果是何不都一樣,可為何...今日心里悶悶的呢!
“阿萱...你見過太子嗎?他比之...惇王世子又是如何?”
太子是黎老爺的學生,入黎府自然不算是少事,因著男女之防...黎老夫人從不允許她去刺探皇太子的面容,因此終無緣得見。
不過吳萱不同,她定然是見過的。吳萱一瞬間紅了臉,“太子殿下劍眉星目,猶如水月觀音,是...頂好的人。”
黎云錦被她逗樂,好看就是好人不成,那高揚長得又豈是人下者,可他那行徑,讓黎云錦想起就牙根后癢。
她再次垂眸,如果阿萱是她就好了,她得嫁太子,而她...能夠經營香坊就好,她的心愿并不多,為今只此一件而已。
可人生無常,誰又能全盤把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