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鴻輕咳幾聲,示意點到為止。
表面上晉王同北林王處處作對,可這個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晉王對他更衷心的所在了。
北林人人都知道,每任圣女都是王上的女人,估計若當年黎若浣的外祖母嫁給圣祖,想來就沒有她什么事,她說不定也就不是圣女了。
可惜……欠人的總歸是要還的。
晉王的阻止為的就是要讓黎若浣承藍鴻的恩情,或許她這一生都不會愛上他,可愧疚足矣。
“罷了!和親一事孤老早也有想過,待來日宸王到臨,再商討便是。”
既定事實,改變不得。
后殿之內(nèi),男子面色病態(tài)的一股冷白色,咳聲不斷。
“你是真的要嫁嗎?”
“謝謝你成全,幸而你我之間只有利益,不然你這么好的人,我可舍不得辜負。”
藍鴻心下產(chǎn)生一股希冀,“舍不得嗎?”只是他沒挑明而已,她還是舍得的。
“什么?”黎若浣這次是真的沒聽清。
他一笑置之。
北林同東昀的和親文書很快就商定下來,畢竟……肚子等不得了。
黎若浣命人將自己的衣衫全部做大了幾分,盡量不那么明顯。
阮思柒并沒有打定一輩子生活在北林的決定,畢竟……太子并未繼位,一切都還生澀的很,如今他們是親兄弟,必須相互扶持。
“我等你回來。”
阮思柒目光不住在他二人身上游走,懶散道:“希望下一次回來是喝你二人之喜酒。”
“這得看阿檸的。”
蕭檸眸中盡顯閃躲,她……并不喜,她怕若許給承諾,萬一誓言成真,他余生怎么辦。
她自私,卻不能不為他考慮。
一個皇帝未來會有數(shù)不盡的女人,不差她一個,她寧愿如今傷害他也不愿等他陷進去之后再也拔不出來。
或許是這段時間長時間的反抗已經(jīng)讓太子產(chǎn)生了免疫,他倒不覺得有什么舉足無措,反倒是阮思柒他挺擔憂他的,一個好的皇帝不應該對情愛之事奉獻過多的時間,如今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或許如今她能陪著他,不求其他,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
因為阮思柒的離去,太子的諸多事物更多了,為了替他分擔,禹王自請?zhí)幚碚铡?
太子因為椿妃失蹤那檔子事兒一直對他抱之懷疑,這下人送到他身邊,他方能看得清。
因為要和親的關(guān)系,蕭檸同阮思柒的婚約成功作廢,她自然少了理由入東宮,關(guān)于二人的事兒一直是太子在努力,可……也是會累的。
長樂宮
“咳咳咳……”
女子再次起咳聲,以手心掩蓋,竟多出些血漬來。椿妃沒來由的心慌,任誰都是畏死的,更何況如今一切都在變好……她放不下。
“請柳太醫(yī)過來,莫要驚動陛下。”
………
柳太醫(yī)是她入宮以來親自扶上的,一向只給她診治,學的也都是醫(yī)治毒素。以她寒毒為上。
“柳焱,如何?”
“這些年熬過來,也是時候了。”
她苦笑一聲:“還有多久?”
“至多三個月,吐血只會越來越嚴重。”他的眸中盡顯傷情,多年診治,他看得出面前女子有多堅強。
送走柳焱之后,椿妃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是啊!這些年她無不陷在寒冷之內(nèi),這是解脫嗎?
或許吧!
一雙手搭上她的肩。
“沒來由的怎么氣色這么差?”
“小九外出,妾自然是擔憂的,臉色不準一些自然是正常的。”椿妃垂眸,將其他情緒隱藏下來。
正如柳焱所說,她的身子日漸虛弱,在明季帝面前卻只能強裝精神。
北林的氣候比之東昀之寒冷,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他卻依舊輕薄如斯,連一件大氅也未曾穿戴,耳邊都是北林大臣對他的打量。
“阮思柒見過北林王。”
藍鴻一個抬手,“宸王不必多禮,快陪圣女落座,讓你也看看咱們北林天家的節(jié)目。”
阮思柒一落座就以隱秘的角度附上她的小腹,與之耳語:“它可有鬧你?”
一個嗔怒的眼神投射過去。
“多穿些,寒毒發(fā)作起來也不至于太過于難受。”
十指交握,“都聽你的。”
藍鴻面對蒹葭情深的二人,沒來由的不自在,一杯杯酒止不住下肚。
他來就是和親的,理所應當?shù)娜肓耸ヅ匀欢坏囊姷搅宋磥淼脑栏冈滥复笕恕?
黎明暉還好,反倒是朱鳶對他是一陣兒好沒氣,冷言冷語道:“這肚子大起來,宸王殿下才想起來拜見呀!可真真兒是有心。”
“母親。”黎若浣止不住撒嬌道。
“岳母大人,是小婿管不住自己,讓珍珍受了委屈。小婿這段時間都會留在北林,岳母若對小婿依舊不滿,請岳母各種示下,只求岳母給小婿一個補過的機會。”
別說,還真對這個女婿有了幾分好感。
還真不愧是皇家之人,這氣度自然比不得那些戲文上的負心書生一類。
朱鳶長嘆一笑,“那就等等看唄!”
黎若浣隱隱出笑容,看來……是成功了。
阮思柒方來北林幾日,都城就傳出圣女身懷有孕的消息,其生父便成為眾人猜疑的,究竟是王上還是宸王,一時說不出。
若說黎若浣從未同王上有過夫妻之實,北林怕是會給她活剮了,畢竟圣女也有的不會嫁給北林王的,只是大都是歷屆北林王的女人,據(jù)說如此,才能讓圣女的蠱術(shù)上升一個階段。
黎若浣命黑玉去查謠言的出處。
結(jié)果……卻跟晉王有關(guān)系。
黎若浣一直以為自己隱瞞的不錯,這下卻被晉王得知,晉王知曉,傳播這個謠言自然也就沒什么可懷疑的了。
而當她上朝之時,晉王立馬開啟了對她的進攻。
“本王倒想知曉近日流傳的謠言可是真假?”
“王爺都說了是謠言,還問我什么呢?”黎若浣懶散的說了一句。
“本王只問真假,希望圣女給本王一個正確地答案?”晉王不耐道。
他的弟弟這一生唯有這一點放不下,她憑什么一次次將他傷害,他明明的不忿。
“你要我給我就給?”
比之正經(jīng),還不如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