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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武惡能面(求收藏!求推薦!)

祁連佇立在一片荒原,身遭霧屏云幔,不見來路。

搖頭苦笑,他也沒想到剛剛還在探討的「詭霧」竟然是從一個雕像中產生的。

還以為是天災,原來是人禍。

不過祁連心性暢達,倒也沒有慌亂,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就朝前走去。

還未邁出幾步,異變突生。

身前濃霧中襲來凜凜破風聲。

畢竟從小習武,剎那間祁連福至心靈,不帶絲毫遲疑,身型彎折,一個鐵板架橋向后仰去。

寒芒擦著發梢橫掃而過,幾根被割斷的頭發從空中飄落。

撐地起身,眼見霧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身披赤紅具足,腰間別的一把打刀,雙手橫握著的是一柄大判長桿,桿頭菖蒲造的薙刀足長三尺,折映出冽冽兇光。

看來之前大橋上車身的刀痕就是這玩意砍的沒跑了。

赤甲武士面上附著慘白的面具,嘴吐獠牙,瞋目豎眉。

祁連有些印象,記得這種面具名為武惡能面,通常在灜島狂言劇中用來表現惡鬼。

“やっと見つかりました(終于找到了)。”能面下傳來聽不出感情的模糊聲音。

祁連對于灜島的影視作品也算頗有心得,多多少少聽得懂一些東瀛語,胸膛不由涌上一團怒火。

“你這鬼東西弄出那勞什子詭霧,害了那么多條人命就是為了找我?”

記得打小頑劣,習武的時候經常偷懶,父親為了鞭策他,每天站完樁就給他評講‘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講得繪聲繪色,以至于他一直覺得當年如果父親關了武館去學評書沒準大有可為。

當時的他聽得兩眼放光,就期待著有一天神功大成,行俠仗義,快意恩仇。

只是后來長大才知道這個社會難有快意,也不分恩仇。

今天倒是少見的有了字面意義上的用武之地,但哪怕算是報仇,也只是為了一些不曾謀面的陌生人。

能面武者并不作答,手中大桿翻動,蓄勢待發。

祁連手無刀兵,卻也不怯戰,操出通背大拳起手架勢,鼻手腳三尖掛正,守住中門,準備不變應萬變。

“少祁派太昌一脈,祁連見教。”

剛剛生死一瞬泵泌的腎上腺素猛烈刺激著交感神經,胸中如同戰鼓砰砰作鳴,久經蟄伏的身體被重新調動,猛獸一般的氣息頓時附滿全身。

薙刀直刺而來,如同蛟龍出海,攪起一片濁霧。

右腳為軸,身形扭轉,祁連閃讓過刀鋒,反手一拍,撣在白蠟木刀桿上,長桿向前一滯,帶得對方身形一個踉蹌。

抓準時機,提身一腳踩在薙刀刀背上,順勢一個虎跳翻身而上,刀桿做橋,向著能面武士躍去。

“死ね(去死吧)。”

誰知能面武者直接松開了右手,由著向前的慣性,狠狠一拳轟出,眨眼間就到了祁連胸前。

“啪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傳來。

電光火石之際,一個鷂子翻身,陰狠的沖拳貼著衣角擦過,祁連順勢斜躍而下,碾在武惡能面前伸的膝蓋,手上功夫不停,粘衣帶響,一掌抹在武士胸口處,打得具足崩飛。

祁家一百零八散手,跨虎登山。

能面武士好似沒有知覺一般,晃也不晃,不帶半分猶豫,伸手夠向腰間打刀,準備給近在眼前的祁連補上一擊。

但一抬眼,瞥到的卻是祁連森然的笑意,驀然一愣,手上摸了個空,這才發現腰間纏裹的打刀已不翼而飛。

氤氳霧中,少年右手多了一把冷冽的鋒芒,正是剛剛趁其不備,從能面腰間順下的打刀。

剛剛本想迎心一抹終結敵人,但手一觸甲傳來空空蕩蕩的手感,使祁連察覺到有些不對,當即心思一轉,另一只手朝武士腰間探去。

咳出嘴里的污血,祁連粲然一笑。

“聽說過祁家八步十三刀嗎?算了,估計你這鬼子也聽不懂。”

祁連隨手揮了揮,右腳向前屈步提膝,打刀屈臂平握,刀尖向前,直指敵人左山。

“短了點,也行吧。”

通背大拳,八步十三刀起手式,日繞山間。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祁連身上的氣勢頓時又漲了三分。

武惡能面乍遭奪兵之辱,顯得有些氣急,提起薙刀向前猛甩,如山崩般朝祁連砸去。

祁連架勢一變,舉火燒天,手中鋒刃翻轉,迎著薙刀向上撩去。

兩兵相纏,鐺鐺的打鐵聲連綿不絕。

畢竟薙刀勢大力沉,祁連幾次想要近身都被震開。

久攻未下,祁連賣個破綻,裝作體力不支,招式一亂。

能面果然上當,未蓄滿力便急切出刀去抓祁連的失誤。

這一刀下來,又慢又軟,被祁連輕松讓過,猛然前撲,沖入武士身前三尺。

方一近身,祁連不見絲毫遲疑,扭身借力,手中打刀朝著正前方金剛怒目的能面噴打而出。

“倉啷!”

一聲脆響,能面中央被打橫劈開。

兩片能面墜地,祁連悚然而退。

面具后面空無一物,只有渾濁的霧氣涌動。

隨著一聲尖嘯,黑灰的濃霧從原本武惡能面頭顱的位置洶涌而出,眨眼間便將祁連吞入其中。

祁連身上傳來一陣癢麻,好像霧氣在蟻噬著他的血肉,更有一股黑霧刁鉆地似要從七竅擠入他的體內。

“你越界了,萬骨坊。”

困悶之際,耳邊傳來縹緲的話語聲,說的是祁連從未聽過的語言,但他卻能清楚地理解聲音的意思。

果然,祁連心中想到,早在嘉陵大橋上看到那方擺件,一個猜測便油然而生,只是未及提醒,那霧氣便先發把他卷入其中。

萬骨坊,東瀛傳說中的大妖,此外他還有一個更加為人熟知的名號:大天狗。

灜島的天狗與天朝傳說中食月的神獸不同,實屬妖種,傳說中天狗萬骨坊紅臉長鼻,手持芭蕉團扇,身披山伏袈裟,常扇起大霧拐走迷失于森林里的人,因此灜島把孩童突然失蹤的事件稱做“神隱”。

“史官!”

濃霧的主人咬牙切齒,還欲抵抗,霎時,霧氣如同滾開的湯汁一般沸騰翻涌。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嘆息,大呂黃鐘。

祁連身邊憑空生出幾條不可名狀的觸須,輕輕一拍,渾霧盡散。

正準備道謝,一聲仿佛來自洪荒的獸吼傳來,祁連身下的地面皺起波紋,一條巨鯨張著血盆大口從波紋內一躍而起,將祁連囫圇吞入,翻身用尾巴抽了個響,又墜入地面消失不見。

“誒不是,等……”

祁連陷入一片黑暗。

——

一間書房飄蕩在虛空中,周邊辰星明滅,仿佛不屬諸天萬界。

屋內是一張古典的西式書桌,桌上散亂地放著書籍文獻,一側立著的墨水瓶,瓶口沾染污跡,一支閃著金黃色光澤的羽毛筆斜倚在瓶中,另一邊是一個固定電話,撥號方式還是轉動圓盤,看起來有些年頭。

書桌后面,一具沒了天靈蓋的骨頭架子端坐著,骨架指骨交叉架在桌上,仿佛在沉思。

圍在書桌后方的是足有十幾層的弧形書架,半空中,一個長滿觸須的水母形生物正在其間翻找,水母身上長著人的五官,惟妙惟肖。

終于找到想要的東西,水母狀的生物晃悠悠地飄落,坐到骨架原本天靈蓋的位置,下面的骨架如同被啟動的機器,空洞的眼眶中散發出淡紅色的光彩。

水母深舒口氣,控制骨架將指節插入電話的撥號盤,轉了幾圈,嘟嘟的忙音過后,話筒中傳來一個聲響。

“史官?我要的人送進去了?”

“送進去了,真不容易,猜猜我從誰的手里撈回來的?”

“科西切?”

“呵,是萬骨坊。我也沒想到會是天皇那邊先動的手。”

“知道了,欠你一個人情。”

電話掛斷。

水母嘴角帶笑,倚坐在書桌后,指節緩緩敲擊著桌面嗒嗒作響,堪稱抽象的五官中悠悠哼出了小曲:

“今日起志高眼發亮,討血債要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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