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小秘書抱著文件，匆忙下車跑向教學樓。此時正是周末時分，學校內除去零星的住校生外，大部分人都到校外耍去了。

只有如教室內獨坐的李懷正一般的人，沒有什么朋友，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時間，和孤寡老人一樣在室內獨享空間。

咚的一聲，秘書推開門，一頭沖到了李懷正的座位邊。

“老、老板。”

“？你急什么。”

李懷正敲著桌子，頭也不抬的習慣性詢問。秘書捋順棕色的頭發，壓著粗喘的氣盡量平穩的解釋道：“董事長讓我把這個趕快交給你……”

說著秘書送來一份文件，李懷正將其放到桌上，并沒有當場查閱。他看向窗外，一身軍裝的司空辰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來了。

“去，去我家拿一套衣服過來。”

“啊？”

秘書一愣，光站那喘。但看著李懷正不容拒絕的模樣，只能把委屈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哦……”

吱~

教室門打開，走出一個穿著小西裝的漂亮姐姐。漂亮姐姐衣服有些凌亂，兩頰熏紅，喘著氣與司空辰擦肩而過。

古怪的看著她，司空辰走進教室帶上了門。室內，李懷正坐在教室的角落看風景。

“我秘書，來送東西的。”

“哦……這樣啊……”

點點頭，司空辰心領神會，坐在了李懷正對面：“等了好久了吧？”

“差不多，下班就來了。”

“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

拉來一把椅子在對面坐下，李懷正也收回了欣賞景色的視線，轉而與司空辰對視。李懷正最近的狀態似乎很差，臉上肉眼可見的很僵硬，不知多久沒笑過了。

這次見面是約定好的，只不過現在司空辰也有很多問題想問。

“先不談畢業證，先告訴我最近發生了什么”司空辰開口問道，先前在太空港，與凱撒的一番交談后他覺得很不對勁。“我總覺得凱撒不對勁。”

李懷正聞言淡笑一聲，為司空辰的遲緩感到可笑。不過這不怪司空辰，確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從小就對這種東西和敏感。與政治與權謀結伴成長，每每想到這些，李懷正都會有些煩躁。

“事情太多了，”李懷正捏著手下文件的一角，低頭娓娓道來：“事情要從你試航的第二天說起，”

“舊日同盟和人聯的交界處有一個勢力叫金納澤帝國，這個勢力的首領是一個超級智腦，誕生于遺失戰爭后期的蔚藍聯邦、舊日同盟成員國之一，”

“最近，處于防守狀態的金納澤帝國突然開始大舉進攻，舊日同盟受到了不少損害，輿論一下子上來了，”

“正巧最近舊日同盟傳出要對地聯進行軍事訪問，這個輿論不知為什么一下子刮了過來……”

說著，李懷正伸手進入懷中，掏出一張照片。照片推給了司空辰，司空辰看著照片中人，赫然是先前在太空港的電視內，那個振臂高呼的中年男人。

“鬧得最兇的就是他，”

李懷正篤篤篤的點著這個男人，眼中流露出一絲猜忌：“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忽然就名聲大燥，一個科學家鼓吹人工智能危害論。”

李懷正揉搓著紙張，司空辰抵著下巴也看著這人，縱使對政治不感冒的他也隱約才出來，這個人身后一定有幕后推手。

“所以……”

司空辰沉吟著，凱撒說他要對付艦娘，但是司空辰并不明白他的動機是為何。

此時，李懷正繼續解釋道：“我查了一下，他和芙蘿蘭的父親……是前同事兼同學關系。”

解釋中，李懷正指了指上面。司空辰明悟，正主芙蘿蘭，此時應該就在樓上。但還不是立刻就去的時候，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些問題。

而李懷正當然看出了這個跡象，他將桌上的照片反轉蓋住，低聲的將原因告知司空辰：

“我知道你要問這個人和少女艦隊有什么關系”

“關于這個我早就告訴過你，少女艦隊是被社會孤立甚至厭惡的對象，再加上這個男的來路不明……如果不出意外，他只是接著反智能的浪潮暗中對付艦娘。”

“而且，凱撒的舉動很反常。她讓你匆忙試航這件事是個錯誤，這一定會被這個男人逮住了說，”

李懷正敲擊著照片的男人，話語中的“這個男人”無一不是指他。司空辰靜靜的思考著，他本以為加入少女艦隊只是件很平常的事，自己聽吩咐辦事，就和以前打工時一樣。但現在，自從自己莽撞的試航過后自己陷入了一個糾纏不清的……

司空辰的臉色變得凝重，李懷正注視著好兄弟的精神狀態變化，忍不住開口安慰道：

“你不用自責，這事不怪你。包括我當初勸你時，也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茬事情，”

“當然，凱撒試航這件事，我也完全沒有預料到，”

“所以我的建議是，你現在先去找芙蘿蘭拿到畢業證，然后再回太空港和凱撒問清楚。我們一步一步的解決。”

話落，李懷正不再多說。他等待著司空辰的回應，司空辰思考許久，才冷靜的說：

“我知道，”

說話后，司空辰揉搓著手指，低頭不語。許久，他才抬頭：

“我先去找校長。”

“好，我在樓下等你。”

噠、噠、噠、噠、……

樓上，空曠的樓道內響起單調的踩踏聲。

踩踏的節奏緩慢而沉悶，就如同它的主人、司空辰此時的思緒一樣，緩慢而沉悶。

少女艦隊的事情遠超他的預想，他好像給艦娘這個東西加了層源自游戲的固有印象，但現實遠沒有那么卡哇伊。

因為加入了少女艦隊，校長卡了自己的畢業證，凱撒匆忙給自己安排了試航，現在社會上刮起一股暗中針對少女艦隊的反人工智能的風潮，很有可能將自己卷進去……

李懷正讓自己脫身，但是……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

帶著這一攬子的思緒，司空辰沉默著低頭向前走。右手的魔方在緩緩閃爍著光芒，直到站在一間亮著昏暗燈光的實驗室外，魔方變為一塊徹底平凡的手表。

實驗室內，美麗而又成熟的芙蘿蘭校長就站在墻角的燈管下。白色大褂堪堪遮住她曼妙的背影，只是那敞開的衣襟，不禁讓人產生無限遐思。

“你來了？”

芙蘿蘭溫柔的說道，司空辰嗯一聲，走了進去。但在他剛走進每幾秒時，芙蘿蘭卻抬起手攔住他，并指了指身后的一個平臺：

“那里，有個題目，”

芙蘿蘭說道，隨后側過眼角，勾著司空辰冷靜的眼神：

“做完它，我就給你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