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聲巨響,眾人終于砸落在地上,好在有厚厚的雪層減沖,他們沒有受太重的傷,只不過有些艱難的從一米多深的雪坑中爬了起來。
經過之前的殊死搏斗,他們此時正衣衫襤褸的站在雪坑當中,身上的血跡早已被寒冷的氣溫給凍結住,說不出的狼狽。
不過他們也沒有在意,這種狼狽的程度還遠遠比不上他們當初第一次行走在環峰谷里的時候。
那時的他們因為不熟悉地形的緣故,經常走著走著就莫名的消失,等他們被同伴找到的時候,早已蜷縮在兩米多深的光滑雪洞中,爬又爬不出來,差點被凍的直接升天。
再者,他們能從狼群的包圍圈中逃出生天,跌落懸崖還近乎完好無損,這早已是不幸中萬幸,他們并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相反,他們的眼眸之中滿是慶幸之色,那是對生命的敬重與感激。
他們還有機會見到父母,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他們還能繼續追隨張先生,跟在他身后打打下手幫幫忙;他們還有以后去享受生活的美好,這一切早已讓他們心滿意足。
赤子心腸,莫道如是。
江憶遠和黎明道這時也紛紛從坑洞中爬了起來,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然后松了口氣。
就在剛才懸崖斷裂的時候,他們的眼中滿是絕望與苦澀,他們以為自己這一生就這么草草的了結,即將徹底的告別這個世界。
不可否認,那一刻的他們思緒萬千,往昔的一幕幕快速的在腦海里閃現。
他們想到了重傷未愈的江天羽還在等著他們求得名醫去救治;他們想到了結婚以來一直為公司事情操勞還來不及陪她度一次蜜月的妻子;他們想到了那些跟著他們打下了偌大的公司還沒有給他們一個合理待遇的兄弟……
往事如煙,都隨著漫天的雪花消散人間,他們心中后悔,以前總是為了公司的事情東奔西跑沒有時間去好好的陪陪妻子和孩子,如果還有機會他們一定會靜下心來,放下公司的事情,帶著妻子和孩子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好在上天眷顧,他們得以安全的活了下來,他們在心里發誓,等這里的一切結束之后,他們會暫時放下公司的事情,交付給那些打江山的兄弟,給他們升職加薪。
而他們則是全心全意的陪著妻兒,彌補過往的遺憾,他們怕歲月不留人,再不留意的話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在他們思緒紛紛的時候,眾人也成功的將張先生從坑洞中找了出來,此時的張先生也不復之前的從容,哆哆嗦嗦的一拐一瘸的還需要二蛋他們的攙扶才站得穩。
江憶遠兩人見狀,關心的問道:“張先生,你這是?”
“不礙事,多年前的老毛病,本以為治好了沒想到這一摔又給摔了出來。”張先生苦澀一笑,不過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反到開始囑咐眾人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江憶遠兩人見張先生不愿意細說,很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然后打量著目前他們所在的地方,隨著眾人一起探索著。
很快眾人就發現了這里的不同之處,他們的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虛空,行至三四米處就走到了盡頭,低頭看下去依舊是無盡的深淵,左右的情況也和前方沒什么不用,只有他們的后方好像是一堵封閉的墻體之類的,抬頭看去,直沖天際。
通過觀察,張先生和江憶遠他們都有了一絲猜測,這里應該是懸崖的一處凸起之處,而他們也還處于懸崖之上。
不過他們并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眾人,如今的他們并沒有離開這里的方法,如果這個猜測被證實了他們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其實眾人也有著自己的推測,不過他們并沒有說什么不吉利的話,他們相信張先生會安全的把他們帶回去。
他們或許可以安全的回去,但是那些犧牲的兄弟卻再也回不去了,在狼群瘋狂的肆虐中連尸體都沒剩下,想到這里他們不禁有些沉默。
回去之后他們該怎么辦?他們該如何給那些兄弟的親屬們一個交代?失去兒子的那些親屬又能否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他們的心頭縈繞,讓他們久久不能釋懷,氣氛越發的壓抑。
張先生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氛圍,看了不發一言的眾人,知子莫若父,對于膝下無子的他,早已將小伙子們當做了自己的親兒子,別看平時又打又罵,那是情非得已,現在他又如何不知道眾人的想法。
他開口緩解著氣氛,道:“先回去再說。”
眾人聞言不禁身體一震。
是啊,他們要能先回去才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如今被困在這里回都回不去了,又談何處理好這件事情。
想到此,他們也不再糾結,開始認真的尋找回去的辦法。
忽然,四狗驚喜的聲音傳來,“張先生,張先生,你們快過來看看我發現了什么。”
眾人聽到四狗的話音下意識的把自己的目光轉移了過去,可是當他們的視野中出現一個黑乎乎的“野人”的時候,他們忍俊不禁的笑了。
尤其是看著四狗全身沾滿了烏漆嘛黑的泥土,像是在泥漿里撈出來的,他們笑的更是肆無忌憚。
不過四狗并沒有理會他們的嘲笑,仍舊專心致志的在刨土,只是他手上加快了的速度表明了他想證明自己。
眾人見此也不再打擊他,反而認真的朝著黑洞里看了過去,隱約間他們從漆黑的泥土里面看出了一絲不同。
一道微弱的光束從里面透射出來,隨著四狗越發賣力的刨著,那術光越來越大。
于是他們也不顧剛才自己還嘲諷人家把自己弄的臟兮兮的,直接擼起袖子,義無反顧的加入到了刨土的隊伍當中。
很快一個半米多高的大洞顯示在他們面前,透過洞口他們發現洞里面有一個小水坑,而光束就是通過那一灘死水映射出來。
仔細的觀察著山洞里的情況,他們猜測這應該是很久以前人為建造的通道,至于干什么的他們也不知道。
通過洞口流動的空氣以及微弱的光亮,他們有所預感,或許這就是他們離開的希望。
但是他們也不敢貿然進去,而是眼巴巴的看向了張先生,等著他的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