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以裴君炙和唐絨絨為首，登上了觀星臺。

夜深，臺高，風冷，漫天夜幕，繁星閃爍。

左等右等，又是半個時辰過去，轉眼已到子時。

流星雨仍未如期而至。

在場眾人無人敢有怨言，反而有幾個長袖善舞的夫人，還在努力活躍氣氛。

唐絨絨托腮坐在白玉椅上，哈欠連天，覺得也挺無趣的。

裴君炙從坐下后，便維持著同一個姿勢，雙眸闔緊，手中有節奏地捻動佛珠。

仿佛察覺到唐絨絨的心情，他睜開一雙鳳眸，同時將佛珠收入袖：“不若散了？”

“也好。”

唐絨絨便讓雅娘安排，送諸位賓客下山。

待人都走光后，唐絨絨窩在椅子上，困勁兒上來，一時半刻不想動。

裴君炙沒有催促，上明端了兩盞熱茶上來。

裴君炙瞥了眼上明。

上明會意，退下的時候，一并帶走了所有多余的人，包括唐絨絨的侍女紅豆。

觀星臺上，很快就剩下了裴君炙和唐絨絨兩個人。

周遭靜了下來，星空廣袤低垂，仿佛觸手可及。

唐絨絨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鼻子微動，尋到了手邊的茶，她端起來，品了一口，頓時通體舒暢。

唐絨絨想起來了，這味道，與她當時在慧通方丈那里喝到的一樣。

“青涯拂雪？”

裴君炙奇怪了，淡道：“你怎知？”

“有幸在慧通方丈那里喝過一次。”

唐絨絨話落，忽然發現裴君炙的目光，長久地落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

“沒事。”

裴君炙低頭喝茶。

慧通方丈這一生，請人喝青涯拂雪的次數，一雙手都數的過來。

倒是不知，唐絨絨怎么入了他的眼？

唐絨絨喝完一杯茶，實在撐不下去了，起身要走。

她禮貌問詢：“世子可是還要繼續等？”

裴君炙側顏如玉，輕聲道：“流星雨，再有一刻鐘，就會來。”

唐絨絨：“你怎么知道？”

裴君炙：“你信我嗎？”

兩個人對視了一息。

唐絨絨果斷坐了回去，掰著指頭數數。

“那我就瞧瞧世子爺的本事。”

一刻鐘后，一片星空驟然明亮！

顆顆流星飛快劃過夜幕，仿若下了一場璀璨星雨。

唐絨絨雙手合十，默默許愿。

裴君炙很煞風景地說道：“神明很忙，聽不到你的心聲，就算能聽到，恐怕也要百十年后。”

唐絨絨默了默：“我記得你說話做事一向迂回婉轉……怎么此時此刻，非要把話說透呢？”

“因為我太熱了。”

“？”

“我要靠給人澆冷水獲得內心平靜。”

“!”

“如何，冷到你的心了嗎？”

“……”

你這樣很欠揍的知不知道？

唐絨絨嘴角抽了下。

“生氣了？”裴君炙似乎有心彌補：“這樣……你許的什么愿？說來聽聽，也許我能幫你實現。”

唐絨絨聞言，摸下巴，笑得開心：“哦！你的意思是滿足我一個心愿！這算你送的生辰賀禮嗎？”

裴君炙不言，只是心里暗哼一聲，知道就好。

求神明哪有求他管用？

神明可顧不過來千千萬人，而他……

只管她一個人。

“好的，不說話就算默認了！我先保密，以后再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