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么多年的培養竟然毀在了一個女人手里！”董徳大笑了三聲，“沒想到啊，栽培了十幾年的棋子，竟然早早就背叛我了！小年，好歹你是我培養出來的，你真的想讓這個女人死在你面前？你能殺了我，她也會死?！?

“我們勝就勝在你喜歡秘密跟別人交談，不喜歡周圍有外人，那么多年你的隱蔽措施做得很好，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但是那又怎么樣，同樣的，這也照樣能成為你的弱點！況且，你最大的自信就是不相信我會背叛你吧。”

此刻的賀嘉年是鐵了心的要對付他，甚至有種同歸于盡的感覺。林久?？戳搜凼謾C，“董徳先生，我們都聊那么久了，外面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呢？”

董徳道，“你們不是知道，我不喜歡跟人交談的時候周圍有人么？你們，還帶了其他人？”

林久希道：“預判你的預判，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沈五！”林久希的笑容讓沈五隱隱覺得不對，他沖著隱藏式耳麥喊道，“沈五？！”

董徳在交談的過程中，林久希朝賀嘉年使了個顏色，但賀嘉年沒有接過。

她微微一愣，心里頭疑惑的感覺又升起了。

“林久希，你可真厲害，真的請外援了？警方怎么知道這兒的？”

“自然我發給他們的咯，在你們倆單獨聊天的時候?！绷志孟５?，“嗷對了，還有你們的沈五開槍的時候讓他們準確聽到的。”

“神不知鬼不覺避開我們所有的黑客把定位發出去，你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倍瓘陨裆杏l狠戾，“看來，真的留你不得了！你千不該萬不該讓警方過來！”

他沖著耳麥繼續道，“沈五，你帶著第一隊去賭他們，讓黑客們探尋他們的定位……”

“砰——”

槍聲驟響，頭頂的燈應聲破碎，屋內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趁著董徳話還沒說完的功夫，賀嘉年以極快的速度拉過林久希的手，帶著她往一處跑，“久希，走這邊！”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林久希懵了一下，身體的慣性讓她下意識朝賀嘉年的方向帶了過去，險些被絆倒。還好賀嘉年特別穩地牽著她要不然早摔倒了。

他就這樣帶她跑了，一點先兆都沒有。

可這一塊對賀嘉年來說可以說熟的不能再熟了，就算沒有了燈光，黑暗也不會影響他一星半點。他眼前毫無遮擋，宛若白晝。他一路拉著林久希跑著，可以聽到不遠處各種凌亂的槍聲，最終繞了好幾個彎，爬了好幾階樓梯，最后來到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

“賀……”

“噓，先別說話！”

他環顧了下四周，還算安靜，然后再看向她，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雖說賀嘉年的眼里是笑著的，可是還是能看出其中的復雜。

他看了她很久。

“這里比較安全，很少有人經過。你先呆在這，去做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吧，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等等！”林久希皺起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賀嘉年微微一愣。

“你要去做什么？”

“我去幫他們?！?

“真的？”

“……嗯?！?

“董徳跟你說了什么？”

“……”

“他跟你說了什么？”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賀嘉年嘆了口氣，“久希，還真是什么都騙不了你。”

林久希：“你現在要去找他？”

“嗯?！?

“你不要命了？”

“這條命，早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了?！?

“賀嘉年！”

“就算抓了他，殺了他，我那么多年犯下的錯，全是咎由自取。這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久希，它是真的存在的，我不能把它當作是什么都沒發生過。哪怕是被欺騙，我做下的行為不是不受我意識控制的，我是可以選擇不做的，可是，最后我還是都去做了！”

“你這是報恩?！?

“可錯了就是錯了。”賀嘉年道，“原以為我可以自欺欺人，把它當作報恩就好，可現在我就像個笑話一樣，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才去幫他們的？！久希，你明白嗎，我都原諒不了我自己。”

“這就是他說的話吧?！绷志孟５?，“難道你不覺得，比起死亡，活著才是最難的嗎？你做過的你認，你從來不會逃避責任，但我不希望你連沒做過的都去認了。死了倒是痛快，可只有活著才有機會去補救！”

賀嘉年沒說話。

“小年，注意安全。”林久希對他笑了笑，“我不勸你，只是希望你能冷靜。”

“……你再說下去，我都不想把你給江侑言了?！辟R嘉年苦澀的笑了笑，“你一直都是這么懂我，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感受到我的情緒，他那么一個理智的人不需要你，我需要?！?

“誰說的？”

身后，一個男人無聲無息的靠近，頓時嚇了兩人一跳。

“嚯，侑言？！”

他渾身上下干干凈凈，連滴血的影子都沒有，林久希下意識松了口氣。

江侑言：“你們怎么在這里？”

“這句話應該問你，你怎么潛進來這了？其他人呢？”

“我跟著你發給我的定位來的。”江侑言道，“定位是在二樓那塊，我們去過那，可是沒看到你們。倒是你，反追蹤處理起來，真的是讓人不好找你們?！?

他看著賀嘉年，賀嘉年同樣看著他，兩人彼此對視著，劍拔弩張。

最終，還是賀嘉年率先移開了目光，落下一句話，“我先去別的地方看看，保護好她?！?

江侑言：“知道?！?

“保護不了她我不會放過你！”賀嘉年回頭再次看向林久希，輕輕的笑了，“久希，你說的對，相信我，我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會跟你們回去！”

林久希聽著聽著，看到他的笑容突然間有些想哭。

“……注意安全。”

“會的！”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比任何刀劍刺入都要來的疼，品嘗起來卻比剛采的蜂蜜還要來的甜，甜意過后，又塞過不加糖的咖啡來的苦。

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她能夠幸?？鞓?，能這樣想并這樣做的話也許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