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點醒夢中人，許翎一激靈：“對！是反追蹤！他的操作風格跟之前控制姜菱樓道的監控的那個黑客很像！就是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江侑言手指輕抬著下巴，“有沒有什么方法能找到他的位置？”

“他的反追蹤能力太強，除非——除非我什么都不管，全部火力集中用來探查他的位置才有可能！但，現在弘新叔的軟件才是最重要的。弘新叔現在還能正常進行講，就證明軟件還沒被盜走，管他有沒有在打太極呢。”

真的，是在打太極嗎？

江侑言停頓了一會兒，問：“Viwes呢？”

“從一開始出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現。”

江侑言對這塊領域研究的并不是很透徹，瞥了眼臺上講話的江弘新，沉思片刻，“電腦攻擊掠奪文件的話，有被拷貝的可能性嗎？”

“一般都拿原件的吧，像這樣子的攻擊情況下拷貝的可能會有點損失，他們公司不可能只拿拷貝件的吧，要拿應該也要把原件拿走……”許翎講著講著，突然感覺自己沒有底了。是了，一般這樣子的事情誰會考慮這種太冷門的可能性！敵方真要是集中精力在拷貝上面，明面上的攻擊就可以少太多了。對方到現在都沒怎么發動攻擊的道理也說得通了。

江侑言：“既然能竊取軟件，有軟件內大多數數據支撐，哪怕是半成品，一定時間里也是能恢復出來的。”

許翎：“……我看看！”

他仔仔細細的檢查著電腦里的一切信息，在江弘新那臺電腦里，果真如江侑言所說的發現了在某個時間點有過信息拷貝的痕跡。

“壞了，”許翎臉色有些發白，“今天遇到的人怎么這么變態！”

“能追回來嗎？”

“我試試！”許翎皺起眉，“無論怎么樣，拷貝的東西也不能交到目標手里！”

就像是網上搶奪大戰一般，一份軟件數據信息在光纖網絡里受到了各方的爭奪，以至于那個軟件到現在還沒有被真正傳達到一臺電腦內。

“侑言，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許翎打著鍵盤道，“他那么久了沒攻擊，那么多時間要是能復制早就復制走了，為什么還在這兒跟我們周旋？”

“有人堵住了他的退路。”

“啊？”許翎下意識問道，“誰？”

江侑言垂下眼瞼，好像走了一會兒神，一時間沒有聽到許翎最后一個問題。

“侑言，你知道？”半天沒得到江侑言的答復，許翎好奇的回頭看了過去，正好在那一瞬間看見了江侑言臉上露出了難得的還沒有及時收回去的表情。

哪怕只有那么一秒鐘，許翎覺得，只要一眼，就能深深的記住，那副表情里涵蓋了多少的復雜情緒，簡直跟以往他的淡定從容形成了天壤之別。

他忽然，感覺到了什么東西，又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心底升起的異樣與懷疑如同江侑言轉瞬即逝的表情似的，眨眼消失的無影無蹤。能讓侑言露出這樣魂不守舍的面容的，至少到現在為止，真的不多吧。他是想到了什么，所以……？

江侑言對上許翎的目光，淡淡道：“怎么了？”

“啊，沒，沒啥。”許翎聳聳肩，“就忽然想到一個有點不切實際的可能性。”

“什么？”

“沒啥……”跟江侑言那雙深邃的探究眼神對上，能逃脫都是萬幸，許翎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問，“那個Viwes……”

“嗯？”

“她——”許翎總覺得這個問題太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事。”

江侑言沉默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許翎電腦屏幕，沉聲道：“集中破那個人的位置。”

“啊？”許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開玩笑的吧？現在去探那個人，誰管軟件的事情？軟件還能自己跑回來不成？”

江侑言：“……”

“不過你請來了友軍就另當別論。”許翎雖然一邊反駁著江侑言，另一邊倒是在修改原來的代碼。可能在他的潛意識里，也覺得電腦里好像有個人在幫他吧，好多次目標發來的攻擊沒達到他這里就消失了，只能說明友軍的技術不低，“但我挺擔心這個友軍的，要是我全部退出來的話，你這個友軍可要成為靶子了。對方那么擅長反追蹤，肯定一下子就把友軍定位給弄出來了。我在這幢大樓里倒還好，發現了定位也就算了。”

“她不會。”

嘖，這自信。許翎道：“行，你都這么說了。”

從防守到攻擊，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相比較于攻擊，防守才顯得更為困難許多。現在許翎沒有了后顧之憂，集中精力去探目標的定位，倒是游刃有余起來。

本以為很快就會有消息得出來，誰知在偌大的會場，許翎突然間拍了下鍵盤，“好家伙，那個人根本管都不管我！”

江侑言眼皮子微微一跳。

“靠，怎么回事！看輕我？嗯？竟然會看輕我？！小爺我表示受到了深深的侮辱！”許翎氣呼呼道，“我都這樣去探了，他是不是覺得定位發不發現都無所謂，掩飾都不帶掩飾一下的嘛？！”

“可能不是無所謂，而是顧及不到了。”

“你什么意思？”許翎撇撇嘴，“算了先等一會兒，我把他定位導出來。”

這邊處理的特別完美，而另一邊的電腦，卻受到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攻擊。這次的行動，本來目標就放在了電腦軟件復制上面，犧牲一切也要得到這個復制，所以為了萬無一失，上頭考慮再三最終選擇將這個任務交給了一個一向不參與行動的人。本是個百分百能完成的計劃，誰知道會突然間出現意外。

賀嘉年看著電腦屏幕中一次又一次的紅色指示，每個指示都告訴著他定位被鎖定的消息，但他的手指始終沒有從鍵盤上移開。……這些都無所謂，區區一個定位又如何，被發現了又如何？

他如鷹般陰騖的眼眸牢牢地鎖定著電腦里跟他打的水深火熱的另一個黑客。他們已經交鋒很久了，從來沒有因為一個技術上面的東西，而耽擱那么久！老實說，這讓他很意外，對面的到底是誰，誰能夠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無聲無息的潛入進來又半路截下江家的軟件足夠引起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