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芷寒見暮昀陽似乎又要回頭，便撇頭，像一位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兩眼望著窗，透過車窗，那是安靜掠過的世界。

“亓芷寒。一會下車我叫你。”暮昀陽的聲音在亓芷寒的耳畔回蕩著，是那樣的輕，又是那樣的直擊亓芷寒的內心。

“好。”亓芷寒答道，亓芷寒已經分不清自己發(fā)出的聲音是何樣，只是看見車窗上倒影的自己，像極吃了糖的孩子。

公交車還是開的飛快，有那么一刻，亓芷寒的思緒就如同這車速一般，飛了出去。

每一次停站，就有人上車，有人下車。車里還是很擁擠，或許是國慶假來臨的緣故。酈城退到暮昀陽的前面，低聲跟暮昀陽說：“我一會下車啦。”

“知道了。”暮昀陽答道。

下車鈴響起，“師傅，到站有下”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車快速地停了下來，酈城走下車，望了一眼公交車，看見了亓芷寒，有點驚訝，覺得亓芷寒是怎樣上到車的。

亓芷寒在放空自我。因此，并沒有看到酈城，也沒有看見酈城向她揮手。

酈城看著漸行漸遠的公交，便放下手，松了松腿。

“假期我來嘍！”酈城說著，就高興地走了起來。

亓芷寒看著手里抓著的手表，快要六點了，今天本來就下了雨，現在臨近傍晚，天色也愈發(fā)暗淡。

“師傅，到站有下。”暮昀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在亓芷寒心里激起微微漣漪。

暮昀陽轉了過來。

“下車了。”暮昀陽對亓芷寒說，聲音又變得爽朗。

“哦。”亓芷寒條件性反射地回了一句。

當車隨慣性停了下來，后車門也一下打開。

亓芷寒和暮昀陽相繼下車。

“走吧，你往哪邊？”亓芷寒問道。

暮昀陽的雙瞳偷偷地放大了一下，就在短短一秒內。

“直走，你呢？”暮昀陽說著，笑意直接表露出來。

亓芷寒疑惑，暮昀陽是想到什么了，所以笑了？

“我也是。”亓芷寒說著。

暮昀陽剛開始的時候，略微放慢了腳步，怕亓芷寒跟不上。可是暮昀陽發(fā)現，亓芷寒人雖小個，可走起路來像帶了風一樣，很快。暮昀陽便恢復原來的腳步。

“我發(fā)現你走路挺快的。”暮昀陽平靜地說著。

“是嗎？”亓芷寒看著前方的路，回答著。聽起來漫不經心的回答，實則亓芷寒心里已經在揚起一層又一層的海浪。

亓芷寒拐進了一個小巷子里，暮昀陽跟著，出了巷子，來到一個十字分岔口，暮昀陽突然駐足。亓芷寒停下腳步。

“嗯？”

“下次見，我家往左邊。”暮昀陽略微偏移了視線，說道。

“？那……再見，假期快樂！”亓芷寒停頓一會，又緊接著說道。

“假期快樂。”暮昀陽說著便往另一個路口走去。

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對上亓芷寒的眼睛，暮昀陽有點驚慌，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

亓芷寒走著走著，又繞進另一條巷子，走了幾步，進入一個小區(qū)，小區(qū)的樓房有點老舊。亓芷寒走了幾層的階梯，到了四樓，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發(fā)霉的氣味。

亓芷寒脫下鞋，馬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這是亓芷寒的家，租的，這個方位，也不向陽。每到下雨天，屋子里就會散發(fā)出這樣的味道。

亓芷寒走到座機旁，撥打電話。

“媽，我到家了。”亓芷寒跟母親報備平安。

“好。”母親的語氣匆忙著急。

“阿芷，今天的菜媽媽都買了，就放在廚房里，你知道怎么煮的，一會你和壹瑜吃飽就好學習了。掛了。”語速略快，亓芷寒還是記下來了。

電話那頭已經掛了，亓芷寒想說出的話又咽回去了。

亓芷寒走進廚房，瞄了一眼，今晚吃蒸蛋和青菜炒肉。

亓芷寒在廚房勞作著，微微的開鎖聲，大力的關門聲、鎖門聲。

“姐，我回來啦。路上堵死了。”

亓壹瑜靠在廚房門旁說道。

“嗯。”

“姐，我月考了。你考了沒。”

“考了，就是不知道考得怎么樣。”亓芷寒笑著說。

“我也是，這次出的試卷太難了。”亓壹瑜拖長聲音，假裝委屈地說。

“你呀，快洗澡吧！一會兒，吃飯！”

“哦。”亓壹瑜脫下書包，奔去洗澡了。

兩人吃飽后，亓壹瑜洗好碗，走出廚房。一廳三室，客廳很小，桌椅的前方，擺著老式的電視機。

“姐，我們一起看一下電視吧！”

“你先看，我洗個澡。”亓芷寒從窄窄的陽臺走進來，和亓壹瑜講道。

浴室里，熱騰騰的水汽溢滿，像飄渺的紗霧一樣，有種進入天堂的感覺。

亓芷寒洗好后，與亓壹瑜看了一下電視，兩人便回房去了。雖說是假期，但是作業(yè)，熾翎高級中學可不會落下。班主任跟高一二班說過整個高一，大家都放七天假，而實驗班放四天就回校，讓大家自己掂量掂量。

“害！”亓芷寒嘆了口氣，從書包里拿出的試卷疊起來，一看，簡直絕了！這也太多了吧！

“看來要好生規(guī)劃一下，起碼我得放一天假吧！”亓芷寒心想。

月色漸漸深了，母親也悄悄地回家了。亓芷寒看了一眼被她立在桌上的那塊手表，十點半了。就起身，走到臥室門前。母親恰好從廚房里的電飯煲拿出飯來。

“阿芷……壹瑜，吵到你們了？”

“沒，老媽。我和老姐就想跟你聊聊天。”亓壹瑜調皮地說。

“可時間不早了。”

“媽，就聊一小會。”亓芷寒說道。

“那就一小會。”

得到母親的許可，兩人就走了過去，坐下。聊起天來。

……

亓芷寒揉了揉眼睛，似乎有點水腫，或許是昨晚水喝多了。亓芷寒拿起床頭的手表，模模糊糊地看著表。

“七點了？”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急匆匆地穿上拖鞋。望了一眼桌上的卷子，趕忙去刷牙。

“姐~，早餐我煮好了。菜也買了，午飯你煮，我要出去玩兒。”亓壹瑜調高音量，大聲說著。

亓芷寒聽了，蹦了出來。

“啊！你沒作業(yè)嗎？”

“有啊，但不多。老師來不及布置作業(yè)。”亓壹瑜開心的笑笑。

“我跟老媽說了呀。”亓壹瑜補充道。

“就我一個人啊！”亓芷寒說道。

亓壹瑜調戲地說：“下午朕！就來陪你。”

亓芷寒翻了個白眼，說了句“滾。”就又回去刷牙了。

吃飽后，亓芷寒回到房間，拉開窗簾，把窗戶打開一小個口子。寫作業(yè)去了。

短暫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