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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鳥兒，都起的特別早。五點多天還是黑蒙蒙一片，鳥兒已經在賣力地歌唱。

這一唱，把亓芷寒從床上叫醒，亓芷寒輕輕地下床，一眼就看見蒙著被子睡覺的林靈，亓芷寒兩腳著地，放輕腳步聲，很快地洗漱好后，便悄悄地離開宿舍。

今天，亓芷寒破例買了兩個包子，為了避免考試的時候肚子在叫。

在去教學樓的路上，仰天一望，月亮還掛在天上，周圍星星點點。又因為還只是凌晨，因此風格外地冷。亓芷寒加快速度，然后一路小跑到教學樓，身體也暖和起來。

爬到四樓，亓芷寒感到身體的溫度在不斷升高，她遠遠地便看見班里的燈已經亮了起來。

亓芷寒對此習以為常，班里總是有一些很勤奮很努力的同學，他們和亓芷寒一樣，不聰明，可都憋著一股勁，努力地向上爬。

左腳正要踏進教室，亓芷寒懷疑她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于是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而后戴上眼鏡，定睛一看，她心里莫名地漏跳半拍。

暮昀陽怎么會那么早來到教室，這是亓芷寒第一次見，不免有些驚訝。

經過昨晚晚修結束后全班的共同努力，教室已經根據考試要求重新布置好了。現在，亓芷寒的桌子還是在暮昀陽的左邊，只不過中間空出了條過道。

亓芷寒大步走到位置上，抓著手里的塑料袋，揮著右手。

“早啊！班長。”語音中還帶著點剛睡醒的散漫。

“早！”暮昀陽簡短的回答，語中夾雜著一點點起床氣。

亓芷寒低頭專心地吃著包子，這回買的包子，是叉燒餡的，雖然她很想吃流黃包，可上次太糗了。

亓芷寒正吃的香，頓然，聞到了流黃包獨特的香味，她拉長著脖子環顧四周，最后將目光落在暮昀陽身上，直愣愣地看著暮昀陽吃流黃包。

很奇怪，為什么里面的流黃沒有沾到他滿嘴都是，又或者讓干凈的衣服上沾點淺淺的流黃芯呢？

亓芷寒瞬時覺得手中的包子不香了，氣哼哼地把包子吃進肚子里。

暮昀陽垂眸偷偷看著亓芷寒，她怎么吃出一種和包子有大仇的感覺？暮昀陽聳了聳肩，繼續吃著包子，無意識地在嘴角揚起一個不深不淺的笑。

……

“請同學們準備好2B鉛筆以及簽字筆，然后到各自的考場準備考試。”廣播里傳出任歡的聲音。

整棟樓開始動了起來，亓芷寒也收拾好東西準備到第六考場考試，也就是去六班考。

“加油。”

暮昀陽清朗的聲音傳入亓芷寒的耳里，亓芷寒抓緊手里的筆，輕輕地點頭。

“你也是！”亓芷寒在心里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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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兩天的考試終于畫上了圓滿的句號，亓芷寒感到全身都輕松了很多。

然而，根據學校的傳統，考完期末后要留校兩天，學校讓老師用這三天的時間來給學生講期末試卷。

可有一說一，期末考完后，學生的魂兒早已經丟了。

考完當天的晚修，班里有人在低頭玩手機；有人立著一本書，戴著耳機，悄無聲息地看著電視……

有些人算是一股清流，比如亓芷寒，她在看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書。

倒也不是亓芷寒不想通過手機來做些什么，只是她沒那個條件。

班里恐怕只有那那么一個奇葩沒有手機吧。

亓芷寒時不時看向暮昀陽的課桌，桌上擺的很整齊，黑色簽字筆擺在左手邊，書本很安靜地被放在桌上。

今晚一直沒見到暮昀陽，亓芷寒心里空落落的。

前門猛地咯吱一響，亓芷寒習慣性地抬眸。

暮昀陽和酈城等人手捧著一堆紙走了進來。

暮昀陽沒有穿校服，而是穿著一件藏藍色的外套，較薄不厚。以及一條黑色的工裝褲，脖頸上還是圍著那條棕色的圍巾。

他整個人修如竹，邁著很輕的步子走了進來，外面的風一吹，吹亂他額前的碎發，也打亂亓芷寒的心緒。

“各科的考試答案，每人都有。”暮昀陽淡笑著說。

“咦——”

“臥槽！不是吧。”

班里此起彼伏的抱怨聲，其中還有輸掉游戲的罵聲。

各科的答案很快就發了下來，九科，共十五張參考答案。

班里還是一片鬧哄哄。

“好了，別吵。好好對答案。”暮昀陽冷淡地說，語氣有點嚴厲。

班上瞬間安靜下來。暮昀陽見狀，便走回座位上，參考答案很整齊地擺在暮昀陽的桌上，暮昀陽回望著亓芷寒，極好看的笑流在臉上。

“謝了！”暮昀陽拉開椅子，不緊不慢地說。

亓芷寒抿著嘴唇，點頭示意已經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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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試卷講了兩天，亓芷寒就崩潰了兩天，即使理科錯的比上次少很多，但是班里的人好像考的普遍很好，看著他們臉上得意的笑容，亓芷寒卻膽戰心驚。

“別擔心。”暮昀陽好似看出了些什么，話中夾帶著點鼓勵。

“謝謝！”亓芷寒禮貌地回答，極力掩飾她低落的情緒。

昨晚班主任正跟他們說所有的批卷老師加班加點改試卷，大概明天下午就會出成績和排名。這速度，簡直絕了。

果然，下午的時候，當亓芷寒聽說成績單已經出來，并且市排名也出來了，亓芷寒緊張地搓手。

看到成績單，亓芷寒又活了過來。理由很簡單，她的班排還是第九，級排名卻緩慢上升，這次級排名是一百二十，比上次前進十名。亓芷寒心里感動地落淚。

算是小有成就感。

而暮昀陽，再次坐上級排名第一的寶座。

“安靜！”班主任突然進來，接著便打開大屏幕，一張圖片清楚地被呈現出來。

剛剛的開心頓時被澆了一頭冷水。

亓芷寒怔怔地盯著屏幕上的第一名，一種遙遠的距離感又在心里不斷滋長。

暮昀陽：全縣第一全市第九

只是剛上高一，只是在一個小縣城讀高中，卻能取得那么好的成績。

亓芷寒是真的打心里替暮昀陽高興，同時巨大的落差感像洪水一樣兇猛襲來，有一種快要被淹死，無法呼吸的感覺。

亓芷寒：全縣第320名全市2999名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來小縣城對上大城市里的學生，真的會像螞蚱一樣被活活碾死。

“這次，我們班考的不錯，尤其是暮昀陽。才高一成績斐然啊。”班主任在臺上開始發言。

亓芷寒只感到兩耳嗡嗡地叫，跟暮昀陽同班，很幸運。這樣的成績，對她這個中等生而言，她按道理會很滿意，但卻開始不知足了。

她還在擁擠的半山腰，稍有不慎，就會掉進萬丈深淵。而他已經在山頂了。

亓芷寒又陷入到無限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審視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暮昀陽投來的目光。

暮昀陽正打算給亓芷寒送上祝福，畢竟她的進步，他真切地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可是當看到亓芷寒將臉埋進桌子，他知道她并不滿意。一時間手足無措。

直到下課鈴響起，班里你一言我一語，說著下學期再見等話語，短暫的寒假生活就來了。

暮昀陽收拾著寒假需要的書本以及試卷，一邊看向亓芷寒。她靜靜地趴在桌上，一聲不吭。

“亓芷寒，亓——”話未落，亓芷寒從桌上起來，臉上有著紅紅的印子。估計是用胳膊墊著腦袋太久而留下的。

“放假了？”亓芷寒睜大眼睛，直視暮昀陽。

還好，她沒有哭。

“對。”

“……”亓芷寒欲言又止，將碎發別在耳后，平靜地說，“班長，我還有進步空間嗎？”

“當然有。”暮昀陽堅定地說。

只見亓芷寒半天不語，這讓暮昀陽心驚膽顫，她該不會誤會他的意思了吧？

“我也覺得是。”亓芷寒若有所思地說。看她臉上流露出笑容，暮昀陽知道，她說服并肯定她自己了。

“收拾東西，回家過年！”亓芷寒雙眸閃動著，開心地說。

暮昀陽斂眸注視著她，眉間變得柔和，抿嘴淺笑后收起笑容。

“亓芷寒。”

“嗯？”眼前的女孩拖長尾音，看著暮昀陽。

暮昀陽仿佛在她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內心瞬時錯亂。

“提前祝你新年快樂！”暮昀陽整理好心緒，滿含真誠地說

亓芷寒兩眼一彎，眉眼染上了一絲絲欣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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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還離你很遠

可我還有兩年半

只需一往無前

定會柳暗花明

也祝你

新年快樂！

每一天都快樂！

——亓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