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空氣悶得讓人不太有食欲。
余薇薇邊嚼著涼拌海帶結,邊用筷子把碗里的飯翻松,好盡快散熱。
“哎!你們昨天晚上去哪兒啦?”張恩邊打著綠豆湯,邊轉頭問著余薇薇。語氣上揚,帶著幾分挑逗。
“看星星,聊人生。”余薇薇頭也沒抬,扒了口飯。
他們昨天也就看了會兒星星,回憶了下小時候。廖讓把她送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晚了,她們都睡著了。
“哦?”張恩危險的瞇了瞇眼睛,“真沒點什么?”
真沒。余薇薇咽下嘴里的飯,剛想說話,就聽見一個教官連吹了好幾聲口哨。
“你們一個個都用嘴吃飯的嗎?嘰嘰喳喳吵死了,不想吃就出去!”教官嚴肅的吼道。
用嘴吃飯,嗯?用嘴吃飯?沒毛病啊?你不是又在吃飯的嗎?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想說又不敢說,想笑又不敢笑。
大家捂著嘴,肩膀抖個不停,愣是沒發(fā)出聲音,
飯畢,有一個半小時的午睡時間。余薇薇沒搭理她們的追問好好補了個覺。
下午氣溫又高了好幾個度,選旗手隊果然是明智的選擇,至少不用一直曬太陽。
“向右——轉,齊步——走,接下來我們進行實踐訓練。”聞上一沒什么表情的指揮著一群人。
“嗨,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方陣排列,卷毛站在了張恩的右邊,前面(余薇薇的右邊。)是許藝柔。
“她叫余薇薇。”許藝柔突然插話。
卷毛沒理她,他不喜歡前面那個女生,總覺得她怪怪的:“我叫李蕭,是讓哥好哥們。剛轉過來,人生地不熟的,多多關照啦!”
“難怪沒見過你,也請你多多關照啦!”余薇薇側過頭,很默契的沒理許藝柔。
方陣從操場移到了升旗臺。
“誰愿意當旗手隊代表?”聞上一左右環(huán)顧觀察著。
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愿意,聞上一皺眉,隨手指了一個人,:“就你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許藝柔,藝術的藝,溫柔的柔。”
“你到前面試試,”聞上一捏起掛在脖子上的口哨,放在嘴里“第一排的四個跟上,齊步——走!”上次發(fā)出了規(guī)律的聲音。
許藝柔作為代表走在最前面,老爹鞋用力踩在地上,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
眾人扯了扯嘴角。
聞上一再次皺眉,停止了吹口哨:“你踏那么用力干什么?想把升旗臺踩裂?”
聞言,許藝柔翻了個白眼。
聞上納悶了,我兩只眼睛視力都5.0,是當我看不見嗎?“你下去,原來她左邊那個女生上來!”
余薇薇茫然,指了指自己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我?”
“對,就你,你來。”
“噢——”
余薇薇和許藝柔面對面走來,后者看起來十分不滿,腦子一熱,靈光一閃,心生一計,她勾了勾嘴角。不是我也不能是你。
隨后,在余薇薇走到她旁邊的時候橫插一腳,余薇薇目視前方一時竟沒注意到突如其來的障礙物,不知怎么的絆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要向前倒去了,她條件反射性的伸出了右手。
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升旗臺也不怎么曬得到太陽,她就換了短褲,本來想著能涼快些,這下倒好,手和腿都擦傷了。
“嘶,好痛。”余薇薇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來。手掌,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她又不缺心眼,知道是許藝柔干的。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
余薇薇人緣還不錯,許藝柔這一勾勾出了一些人的憤憤不平。
做為余薇薇的死黨,張恩當然是第一個站出來的:“許藝柔,你過分了吧?自己當不了代表,還不允許別人當了嗎?心理變態(tài)吧你!”
張恩一邊罵著一邊和朱珠過去扶著她。
明眼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頓時就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國罵。
許藝柔,這個當事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她捏了捏衣角,眼睛一擠,便泛起了淚花,自認為楚楚可憐的掐著嗓子:“我沒有啊,不是我,我沒有!”
好在大家都清楚她的做派,早就看不慣她了。
局面逐漸不受控制,聞上一皺著眉頭快步走過來,吹響了口哨:“安靜!再吵一百個俯臥撐。”
余薇薇感覺世界瞬間安靜了,作為受害者,卻一言不發(fā)。聞上一想這大概就是人善被人欺吧!他看向扶著她的張恩和朱珠道:“你們扶她去醫(yī)務室,至于你……等你班主任來了,自己和她解釋去吧!”
在他們吵鬧的時候,聞上一已經(jīng)通知了八班的班主任。
八班的班主任叫陳海華,平時和他們嘻嘻哈哈,關鍵時刻是個鐵面無私的滅絕師太。這種事到了他手上不會輕易過去的。
張恩和朱珠一左一右的扶著她,注意著不碰到傷口。
“你應該不會這么就算了吧?之前她造謠的那筆帳還沒算呢,還有前次她把趙霓生拉到廁所詆毀你那事兒還沒算呢!”張恩憤憤不平地看著她。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事兒,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白摔的。”余薇薇一只膝蓋磕破了,走起來有點一瘸一拐的。
朱珠,剛想接話,三人就聽見對面有個教官喊她們:“那三個女生!你們來一下。”
“教官,她受傷了,我們要帶她去醫(yī)務室。”張恩朝對面喊道。
哦,是那個“用嘴吃飯”教官,余薇薇抬頭仔細一看,教的是射擊隊啊,廖讓也在?不行,太丟臉了。
“我們走,直接去醫(yī)務室。”余薇薇趕緊側過身,低下頭小聲嘟囔。
這一切都被站在隊伍里的廖某人看見了。他低頭不知道和教官說了什么。只見后者點了點頭,便又朝她們喊道:“你們過來吧,我讓人叫醫(yī)生,這里離醫(yī)務室還有一段距離呢!”
張恩一聽,覺得有道理,就想把她扶過去。罷了,丟臉就丟臉吧,余薇薇咬了咬牙,一瘸一拐的走過去了。
“樓梯上摔完平地摔?”廖讓看了一眼她的傷勢嘆了口氣。
“用嘴吃飯”教官瞇了瞇眼,又熱情地招呼著她們:“來,你們做這,廖讓,你去找醫(yī)生!”
“行。”
余薇薇這才看見隊伍前面有張?zhí)僖危蟾攀撬脕硇菹⒌陌伞kS后,她在射擊隊的注目下坐上了那張?zhí)僖巍?
張恩和朱珠一左一右站著,像極了黑幫老大和她的一群小弟。當然得先忽略那些鮮紅的擦傷。
“要不你來幫我喊口號吧!”教官期待的搓了搓手“十組八個八拍”
都做你藤椅了,能不喊嗎,:“沒問題。”余薇薇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對了,我叫林福,福氣的福,”林福笑瞇瞇的說道,隨后轉頭對著眾人喊“全體聽令!趴下,十組俯臥撐。”
廖讓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少女懶洋洋的坐在藤椅上喊口號,外加兩個護法,一群人應聲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