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束完百日誓師回教室的路上,張恩很不幸地來了個大病。
經過診斷和手術后醫(yī)生建議留院觀察,就這樣她住進了醫(yī)院。
主治醫(yī)生叫段飛,張恩對他印象很深。那家伙戴著口罩,露出一雙妖孽般的眼睛,看什么東西都有種含情脈脈的感覺。
他長的很高,一身白大褂,襯的他溫和儒雅。
住院第一天,段飛就來查看她的恢復情況了。
一進門就看見張恩坐在病床上桌上放了一本五三,手里不停的轉筆,看起來像是在思考題目。
她沒扎頭發(fā),病服看起來有些小了,兩邊的袖子被她挽到大手臂,第一個扣子也沒扣,看起來有種濃顏辣妹的味兒了。
段飛走到她旁邊瞄了一眼題目,剛想開口就看見她在圖上隨意畫了筆輔助線就做出來了。
張恩早就察覺到了有股目光在注視著她,做完題目才抬頭看向他。
段飛扯了扯口罩:“我來查房。”
“嗯。”張恩低頭繼續(xù)做題。
段飛對她做了簡單的檢查后,滿意的說:“恢復的不錯。”
“謝謝。”
“高考生?”段飛一邊在夾板的紙上寫著什么一邊問。
“嗯。”
段飛收起筆看向她:“有不會的可以問我,反正我也是這里最閑的醫(yī)生。”
張恩莫名覺得有些好笑:“謝謝你。”
“看你笑起來多好看,多笑笑嘛,別整天一副“和我有什么關系”的樣子。”段飛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張恩抬頭頭愣愣的看著他。少女的睫毛很密,眼睛像顆琥珀,給人一種透徹的感覺,卻有一種“關我什么事”的氣質。
住院這段時間里,段飛有時候回來給她復查,順帶講題。慢慢的她也開始主動找段飛問問題了。
張恩是慢熱性格。
直到出院那天,他們才交換了電話號碼。
因為她那種“與我無關”的氣質被段飛稱呼為女王。
出院那天下著小雨,張家的司機開車來接她。
段飛送她下樓,為她撐著傘,細雨輕輕地在傘上著落。
地上的小水坑應景了那句“圈圈圓圓圈圈”。
護送張恩上車后,他目送著車輛駛去,一雙含情眼里閃過一絲遺憾:“再見了,我的女王陛下。”
云城三中有一個傳統(tǒng),已經畢業(yè)的學長、學姐會給即將考試的學妹、學弟們錄加油視頻。
張恩背著相機踩點來到攝影棚,剛碰上門把手,就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段飛前輩,您怎么來了?”
“來給我的女王加油。”
張恩愣了愣,耳朵紅了個徹底。她下意識地理了理頭發(fā),推門而入。眾人朝門口看去,少女散著頭發(fā),戴著一副黑色口罩,露出一雙茶色的眼睛。
背后的陽光透過發(fā)絲照進來,給她鍍上一層光芒。簡單的白色短款上衣,黑色百褶裙,肩上挎著相機包,一雙直細白的大長腿露在外面。
儼然一副女王樣。
段飛穿了一身西裝,坐在鋼琴椅子上。神情有些驚訝,她怎么來了?聽見了?怎么辦?要坦白嗎?
張恩沒說話,放下包支起了三腳架,看向負責人淡淡的說了句:“開始吧。”
學長們依次錄好了加油視頻,負責人走到鏡頭前笑瞇瞇的宣布:“接下來由段飛前輩為大家彈奏鋼琴。”
鏡頭一轉,段飛筆直的坐在椅子上,一雙靈活的雙手在黑白鍵中跳躍。陽光好像偏愛他,在他身上遲遲不肯離去。
張恩看著屏幕上熠熠生輝的少年,愣住了,她捂著胸口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曲子和他一樣溫柔呢。
錄制結束之后,張恩和段飛一起出校門。自從聽到了那句話,她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后。張恩猶豫的開口:“你……剛剛彈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段飛笑了笑:“德彪西的月光。”
月光……她以前聽到月光總是想起夜晚房間陽臺照進來水般晃動的柔光,或許那以后她再聽見月光會先想到少年彈琴的樣子。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醫(yī)院以外的段飛。
高考前一天張恩接到了一個電話,鈴聲是熟悉的鋼琴曲,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高考順利,我的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