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一年不曾叫喊這個名字，眼里竟是無窮的蕭條。

艾曦靈的肩膀突然顫抖了一下，但依舊沒回頭。

他的手突然從她肩上抽離開來，懸在半空中久久不愿放下，只是眼角的那片淚花，早已不爭氣的留下，他不用聽她的回答了，他知道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艾曦靈。

“你..回來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可以說什么，但是就是不愿意再離開一步。

艾曦靈含著淚水，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她現在不想轉過頭去，她害怕讓他看見自己這樣，這樣沒用，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更加害怕看見那張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但她覺得此刻，那張熟悉的臉已經變得漸漸陌生。

“你不愿意看我一眼嗎，哪怕一眼？”

艾曦靈還是沒有回頭，靜靜的低著頭站著。

“陌..”本來想脫口而出得名字戛然而止，回想起剛剛那位打籃球的人對他說的話。“陌黎啊，女朋友給你水你就接著，快點喝，喝完繼續打球！”想起他對高曼曼的反應，現在好像自己不能這樣叫他吧。

她突然把頭轉過去，抬起頭：“好久不見，路陌黎同學！”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剛剛的哽咽，只有那一絲淡淡的牽強的笑容。

路陌黎看著她，小臉上的淚水還沒有擦干凈，眼睛那一處，明顯是哭過的，還裝成這樣，他在心里苦笑著，什么時候自己跟她變成這樣，這樣的假情假意，這樣的..強顏歡笑..這樣的..客氣。

路陌黎嘴角的弧度突然勾起：“好久不見！”

艾曦靈看著這張臉，眼角還有絲晶瑩，他的臉離自己又是這么的近，依舊那樣帥氣，好想伸出手去拭去眼角的那絲晶瑩，但是現在她不能了。

“小..艾曦靈同學在英國過得還好？”

“還好，容墨兮在那邊很照顧我。”

“哦，那就好，那你放假了？”艾曦靈并沒有看到路陌黎瞳孔中的那一絲怒火。

“我放假了。”

“那準備什么時候去學校？”

“不回去了，我準備在國內念書。”

路陌黎突然呆住，那是她的夢想，她放棄了？還是..高慕洛回來她也..或者是容墨兮？她還不知道吧，容墨兮轉到多瑙大學來了。

“為什么？國外不好？”路陌黎看著艾曦靈，想從她的表情中得到答案，卻什么都沒看到。

“是高學長..他說..”

“高慕洛？”

艾曦靈點點頭。

果然是高慕洛，她是因為高慕洛畢業了要回國工作才回來的。再怎么樣，不可能因為自己而回來吧，畢竟一年了，她沒有一個電話，甚至是一條短信，乃至一個字都沒有。

“你們是一起回來的？”

艾曦靈點點頭。

“那..他人呢？”

“他說要倒時差，就回家休息了。”

路陌黎點點頭，沒想到自己竟跟她聊了這么久。以前這樣，都是聊他們之間的事情，而現在，聊了這么久，竟然都是聊的別人的事情。奇怪的是自己并不是很不高興，他現在總算明白了，自己一年的努力忘記，其實在他看到艾曦靈，她的背影的時候，早已幻化成泡沫，他終將輸給艾曦靈。哪怕是跟她說一句話，甚至是她與別人之間的種種，他也愿意。

艾曦靈看了看時間，拉起身旁的箱包：“我該回家了，再見。”轉身便離開了路陌黎的視線。

站在校門口，看著遠去人兒的背影，突然有一種沖動，想跟在她后面。以前，他就是這樣默默的走在艾曦靈的身后。但是此時，他停住了已經跨出去的一步：“也許，她的身后再不缺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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