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共享的秘密

資料室的月光漸漸西斜，在地板上拉出狹長的光影。張欣兒把張默畫的小龍女畫稿小心翼翼地夾回檔案盒，指尖撫過龍角上那朵小小的蓮花，突然想起父親曾說過“每個秘密都需要一個樹洞，不然會在心里發潮發霉”。

“你的手還疼嗎？”張凡的聲音從桌對面傳來，他正用手機對著公章拍照，屏幕的藍光映在他認真的側臉上，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淺淺的陰影。他手機殼背面貼的龍形貼紙邊角已經卷翹，是第 24章那天臺夜里張欣兒送他的護身符同款。

張欣兒晃了晃纏著創可貼的手指，創可貼是張凡從資料室急救箱里翻出來的，上面印著笨拙的蓮花圖案，一看就是他用馬克筆補畫的。“早就不疼了。”她的目光落在他手機屏幕上，相冊加密界面的密碼提示是“我們的花名”，突然想起第 4章里兩人相似的掛繩，臉頰微微發燙，“密碼設好了？”

張凡點了保存鍵，鎖屏壁紙突然彈出來——是張偷拍的照片，張欣兒趴在資料室的桌上打盹，陽光透過窗戶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自己則在照片角落露出半張偷笑的臉。“設好了。”他把手機往她面前推了推，屏幕上的密碼輸入框閃著光標，“你試試能不能解開。”

張欣兒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猶豫片刻后輸入“NZ&XNL”——哪吒和小龍女的首字母縮寫。解鎖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靜的資料室里格外清晰，她點開相冊時，心臟突然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相冊里存著從初遇到現在的點點滴滴：暴雨里被淋濕的畫冊、工位上配對的杯墊、天臺上的龍形鑰匙扣、甚至還有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側臉剪影。最新的照片是剛才找到的舊公章，下面標注著“天喜的心跳，23:47”。

“你什么時候拍的這些？”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指尖在照片上輕輕滑動，每一張都像顆藏在時光里的糖，此刻嚼起來又甜又澀。

張凡撓了撓頭，耳根紅得像熟透的櫻桃：“就……隨手拍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從帆布包里翻出個速寫本，最新一頁畫著資料室的夜景，角落里的兩個小人正頭挨頭看著公章，“這個也給你看。”

畫稿右下角有行小字：“原來守護一個人，比畫一百張哪吒都有力量。”張欣兒看著這句話，突然想起第 5章他給她披外套時的樣子，第 13章替她擦掉嘴角奶油時的慌張，原來有些心意早就藏在畫筆里，只是她現在才讀懂。

“那我也給你看個東西。”她從抽屜深處翻出個帶鎖的日記本，封面是褪色的龍紋，鎖孔形狀是朵小小的蓮花——和張凡的玉佩剛好契合。她把鑰匙遞給他，鑰匙鏈上掛著半塊龍形玉佩，是小時候父親給她的，“這是我十歲以后的日記，里面……有很多關于我爸的事。”

張凡接過鑰匙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兩人同時想起第 43章那個消毒的吻，空氣里突然彌漫著微妙的沉默。他把蓮花玉佩塞進鎖孔，轉動的瞬間聽到“咔噠”一聲輕響，像打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閘門。

日記第一頁貼著張全家福，年輕的張默抱著扎羊角辮的張欣兒，旁邊的女人正溫柔地看著他們，眉眼間與張欣兒有七分相似。“這是我媽。”張欣兒的聲音帶著哽咽，指尖在照片上的女人臉上輕輕摩挲，“她在我十二歲那年走了，走之前說，要像小龍女一樣勇敢。”

張凡翻到中間的頁面，某段日記被淚水暈開了字跡：“今天在天喜舊址看到個像爸爸的人，他手里拿著蓮花形狀的鑰匙扣，可我喊他的時候，他卻跑了……”下面畫著個小小的速寫，男人的背影在路燈下拉得很長，手里的鑰匙扣閃著微光。

“這是三年前的事。”張欣兒的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后來我總去那里等，可再也沒見過他。”她突然抓住張凡的手腕，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你說……我爸是不是還活著？”

張凡的心跳驟然加速，他想起第 38章葉霖檔案袋里的警方記錄，張默的失蹤案其實一直沒結案，現場發現的血跡也不足以證明死亡。“會的。”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我們一定會找到他。”

日記最后一頁夾著張設計稿，是成年后的小龍女牽著個小女孩的手，走向開滿蓮花的湖邊。旁邊寫著：“如果有一天能找到爸爸，我要告訴他，我把小龍女變得更勇敢了。”張凡看著畫稿，突然想起張欣兒設計的龍角總是帶著點溫柔的弧度，原來那是她藏在棱角里的思念。

“這個送給你。”他從脖子上解下哪吒吊墜，小心翼翼地系在她的日記本上，蓮花形狀的吊墜與龍紋封面纏在一起，像對再也不會分開的伙伴，“就像……我陪在你身邊。”

張欣兒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日記本上，暈開了最后那句“想爸爸”。張凡笨拙地用紙巾替她擦眼淚，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臉頰時，突然覺得那些沉重的秘密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因為此刻他們握著彼此的手，像握著兩把能劈開黑暗的鑰匙。

窗外的月光突然亮了起來，透過窗戶照在攤開的日記和速寫本上，兩個小人的影子在紙上交疊在一起，像幅未完待續的畫。張欣兒看著張凡認真的側臉，突然想起第 35章他說“我的人我護著”時的樣子，原來有些承諾不需要說出口，就像此刻交握在日記本上的手，早已替他們說出了所有。

“張凡，”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明天我們再去天喜舊址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新線索。”

張凡點頭時，注意到日記最后一頁的日期——6月 12日，正是他的生日。他突然想起第 6章那個巧合的密碼，第 11章契合的玉佩，原來命運早就用紅線把他們纏在一起，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全是必然的命中注定。

他把日記本輕輕合上，蓮花吊墜在月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好。”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些，帶著種令人安心的力量，“明天我們一起去。”

資料室的時鐘滴答作響，像在為這個共享秘密的夜晚倒計時。張凡看著張欣兒眼里的光，突然覺得那些散落的線索——公章、日記、照片、玉佩，都在指向同一個方向，而他要做的，就是牽著身邊人的手，一步步走向真相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