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陳宣就起來了,他該走了,而且不止他該走了,他還要帶著‘陳守’一起走了。
為了方便,二人共用了一匹馬,也無論于亭午愿不愿意。
陳宣擁有一個十分強大的理論體系,他兄弟的就是他的,他傀儡的也是他的,馬是周生宣,但‘陳守’是他的,所以說馬他隨便騎,人他隨便帶走。
一路毫無風險,與來時一樣,平靜無比,沒人打劫,沒人殺人,更加沒人半路中毒,又是一次平安的路程。
二人并沒有急著回江家,他們的路程甚至經過了空城,是陳宣要來這兒一趟的,他還得讓他的父親出來。
古人云:生而未養,斷指可還;生而養之,斷頭可還;未生而養,百世難還。
陳宣是被他舅舅養大的,也算得上是生而養之,可他并不想有人居于他之上,那便以給陳凌自由做交換,而周生瑤無論想不想,她都無權拒絕。
空城一片廢墟樣,雖然說上一次來時已經夠荒廢了,但經過陳宣那一鬧,破破爛爛的地方更加多了,起碼之前還能看見半蹋的墻,現在是連像樣的墻都沒了,到處都是尸骨,原本只有人類的,現在還有一群動物的,甚至有些動物的尸骨還在腐爛中。
‘陳守’有一點害怕,怕的不是這些尸骨卻也是這些尸骨,這么多尸骨,得有多少怨靈啊!
陳宣并不去安慰他,只是說了一聲“你就在這站著吧。”雖然說了個“吧”字,但這的的確確是個肯定句,也是一個命令。
說完他就走進了空城,只帶了這把昨天剛拿到,目前還沒認名的劍連同劍上的白恩一起進去,留著‘陳守’在城外看馬。
‘陳守’也知他進去還不如不進去,這里的怨靈都是伏地靈,他進去只會給陳宣添麻煩,更何況他不能違反陳宣的命令。
那個大坑仍在,明亮的陽光照射下,石塊,尸骨,棺材無處可逃。
陳宣站在坑的邊緣,他并不打算下去找人,能喊兩句解決的事情為什么要下去?因為下面比上面亂還是因為下面有個棺材?
“陳前輩,你在嗎?我帶你出去。”陳宣的話簡單明了,直接突出重點,在不在,要不要幫忙。
陳凌聽見熟悉的聲音,絲毫不戒備就從棺材里頭飄出來,他一個死了二十年的鬼魂能有什么可以被別人企圖的?就算有,他魂飛魄散也不說,他當然想離開這里,無論是以死亡的方式還是別的什么。
他在這呆了二十年唉!那些怨靈不視他為同類,隨便讓一個人呆在這個無人理會他的地方二十年都會瘋的,他還有理智都很不錯了。
陳凌見著他,問出了上一次離別時沒來得及問他的話:“你的名是‘宣’吧,跟周生瑤姓嗎?”
“你如今應該是跟著周生暗的吧。”陳凌接著說著,一股回見親人的語氣。
“我跟您姓‘陳’。”
陳凌愣了一下,他以為以周生暗那性子會讓他姓‘周生’。
但他并沒有晃神多久,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陳宣剛過來時說的第一句話“我帶你出去。”
“你真的能帶我出去?”
“當然,不過親兄弟都得明算賬,您覺得呢?”陳宣并沒有因為對方是陳凌而感到無法開口。
陳凌又是一晃神,也是,陳宣跟他這次是第二次見面,僅靠這沒人認同的血緣關系又怎么可能能吃免費的午餐?
“行,只有你能帶我出去,成為傀儡我也可以。”反正他都成為鬼了。
陳宣點點頭,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坐下,陳凌懂了陳宣的意思,也坐了下來,不過是坐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