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欣宜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好幾年她變了很多，他有些燥。

想著晚上要來接她，就又上了車，他其實訂了三間房，在鄭欣宜另一邊給自己訂了一間，學校沒什么事，就后天去考個試就沒事了，與其在學校每天往這跑，不如離鄭欣宜近點，他準備到酒店歇歇吃個下午飯晚上再去接人。

她說下午不出來吃飯，擺明了不讓他去，他就老老實實聽她的，別還沒開始就給人惹毛了。

鄭欣宜下午練琴效率挺高的。下午和宋唯瑧在旁邊便利店買了吃的，就又回去練到了十點多。

今天李鋮寒走到了劇院這邊等她們，鄭欣宜一出門就看見他站在路燈底下。

宋唯瑧悄悄偏頭看了眼鄭欣宜，見鄭欣宜神色如常，才跟著鄭欣宜走過去。

“走了。”

李鋮寒點頭跟上，鄭欣宜察覺他好像有點不高興，礙于宋唯瑧在，她沒多問。

李鋮寒今天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和她們倆一起上了樓。

宋唯瑧今天累了一天，回去就回房間睡了。

鄭欣宜見李鋮寒沒有要回去的跡象，又想到他畢竟是免費給她們當司機，她總該表示表示。

“聊聊？”鄭欣宜回頭沖他挑眉。

李鋮寒有一絲驚訝，但馬上就同意了。

“去樓下喝點東西吧。”入夜了，進女孩子的房間不好。

“好。”

鄭欣宜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跟著李鋮寒下了樓。

樓下有便利店，鄭欣宜想吃點東西，就指了指路對面24小時營業的麥當勞。

鄭欣宜要了杯熱牛奶，問李鋮寒喝點什么。

“我來吧。”

“你給我當這么多天的司機，總得讓我表示表示吧。開車挺累的，你也很辛苦。請你吃夜宵。”鄭欣宜頓了兩次，怕他不答應又補了一句，“這么晚了，你還得往學校開，吃點東西墊墊再走。”

“好。”李鋮寒今晚第一次漏出淺淺的笑容。

鄭欣宜點了兩杯熱牛奶，又點了點小食，肉疼的付了錢。

吃個夜宵比她吃頓飯還貴。

餐好了，李鋮寒去端過來，鄭欣宜遞給他一杯熱牛奶，又把小食盒子往中間推了推。

“吃點吧，你下午應該吃過了，但是這都十點多了，可能也餓了。”

李鋮寒沒動，鄭欣宜又說：“我吃不了，就是有點饞，買的兩人餐。”

鄭欣宜拆開了一包一次性手套先遞給了他。

李鋮寒抬頭看她一眼，接了過來。

李鋮寒很想和她重新開始，可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鄭欣宜一時也找不到話題和他說，總不能說看他今晚上好像不是很高興才帶他出來的吧。

那豈不是說她要哄哄他。

鄭欣宜頭腦風暴了半天，還是決定閉嘴。

李鋮寒吃的快，不像鄭欣宜一口一口的一個雞翅能吃五分鐘，李鋮寒吃了兩個，就停了下來。

“你今天中午怎么了？”

鄭欣宜聽他說話，連忙把嘴里的肉嚼碎咽下去，喝了口牛奶清了清。

“今中午就是昨天沒睡好，有點困，回來補覺了。”又怕他誤會，補了一句，“到了一個新環境，不大適應。”

李鋮寒沒說話，鄭欣宜等了一會，以為他不會說話了，就又準備吃。

李鋮寒抬眼，看見她嘴角白白的，是牛奶，他想到了別的什么，挪開眼給她遞了一張餐巾紙。

“嘴角上有牛奶，擦擦。”

鄭欣宜接過去擦了，她好像沒意識到剛才那一幕有什么不妥。

“那你今天晚上要和我聊什么？”李鋮寒突然開口，鄭欣宜一下子不知道該回答什么。

她低著頭，眼睛飄向別處。

“就，謝謝你給我們當司機。”鄭欣宜有點心虛，雖然是看著他不高興才叫他出來的，但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為什么不高興，也不知道該怎么問他，他能心情好點，陷入矛盾的她有些后悔今晚的舉動了。

“沒別的事了？”

“沒了。”鄭欣宜說的很干脆，有點太干脆了。

李鋮寒不信。

“其實我挺開心你叫我，我以為你會問我，我為什么一定要來給你當司機。”

“那是你想的，不是我。”

“那所以你為什么不問。”

“我……好吧那你為什么來給我當司機？”鄭欣宜總不能說有免費司機不用白不用吧，這話和宋唯瑧說說也就罷了，和李鋮寒說，鄭欣宜覺得這個舉動有點太熟了。

“因為我想你，我想見你，想離你近點。”李鋮寒沒有任何猶豫，盯著她的眼睛脫口而出。

鄭欣宜抬眼一下子撞到他眼睛里，眼里很認真，像那年那句“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

鄭欣宜下意識的挪開眼睛。

“鄭欣宜，你……”

“李鋮寒。”鄭欣宜語氣平靜，但隱約有些顫抖。

“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今晚上看你好像不高興，所以想叫你出來溜溜，但我根本不知道要說什么，所以我決定不說話，但是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你覺得你對我很上心，我對你很冷淡，你覺得有偏差對嗎？你覺得不公平，你也不是怕我不理你，因為你知道我不會不理你。無論是出于禮貌還是什么，你確實替我考慮到了很多事情，我很感激你，但是也只是感激。如果你覺得心里不舒服，我會按市場打車價給你算錢。”

是她開口請他聊聊的，那就干脆一點，多聊點。

“還有那塊手表，明天我會拿給你。你不用覺得付出了很多白飛了，我拿給你之后我們就是普通朋友，所有的一切都AA好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用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回頭了，我一定會在等你。我今晚上不開心是因為，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現在和你相處覺得。害，是我太不成熟了。”

李鋮寒說完，氣氛一下子沉了下來。

鄭欣宜有些無措，想靠低下頭吃東西來掩飾自己。

吃了三四塊鄭欣宜開始脫手套。

李鋮寒見她脫手套，知道她是吃的差不多了，才又開了口：“我不拿回來，就當我給你賠禮道歉。再給我一次機會。”

“鄭欣宜，享受一下被追的感覺好嗎，給我這個機會。”

鄭欣宜沒說話，喝著牛奶，像是在思考李鋮寒話里的可信度。

“牛奶涼了。”她冷不丁來這么一句。

李鋮寒被她一下子打了個叉，腦子有點宕機。

他低下頭看了眼牛奶，他端起來喝了一口，是要涼了，多喝了兩口，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