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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千古大錯一念鑄

  • 建安五年
  • 漁不笑
  • 2025字
  • 2023-03-22 23:14:04

因為資歷夠老又性格隨和,淳于瓊在軍中極有影響力,而他對時局和未來的看法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河北舊部兵將的認可,并開始將另尋退路列為最重要的議題。

所以當影衛與淳于瓊取得聯系后,他不僅欣然同意,還迅速拉攏一幫人手,而后便緊盯著高覽的一舉一動,隨時向影衛傳遞消息,這才有了今日曹操在宮中謀定而后動,并趁著高覽身邊人手缺失之際,一舉將其拿下,并將偽詔公之于眾。

在成功扳倒高覽后,淳于瓊又玩了手漂亮的:當眾向獻帝劉協求情,求赦免汝南軍其余兵將之罪。

這樣做一來是可以占據道德高地,體現自己行為的正當性,并方便接下來平息事態、收編兵馬;二則是為了贏得汝南軍上下對他的感恩和好感,畢竟影衛在與他接觸時便承諾過:由他繼續統領汝南軍,現在賣個人情,將來也好帶隊伍不是?

而對于獻帝劉協來說,他能活蹦亂跳活到現在就是靠能識時務、拎得清,如今高覽被擒,能早些讓眼前的亂局早些平息自然是最好的,再者他本是手中無一兵半卒之人,這種能拉攏人心之事又何樂而不為?

于是在劉協爽快應許淳于瓊的請求、將汝南軍余部全都赦免后,后者迅速控制住圍攻皇城的各路兵馬,這場聲勢頗大的叛亂便以驚人的速度平息了下來。尚書令辛毗自知罪責難逃,在府中身穿官服,服毒自盡,那些曾作惡多端的大小軍頭也在隨后的數日內被逐一倒算,并由大司空曹操親自過堂、明法正典,許都的士族百姓自是拍手稱快、彈冠相慶,而就是在這一片喜氣洋洋中,楚國公劉琦來進京面圣了。

作為從幽州到交州、從巴蜀到吳越的廣大區域的掌控者,劉琦早已是這個國家實際上的主人,對此獻帝劉協也是心知肚明,哪敢真以九五之尊自居,故早早便擺駕出城,如臣子在等待著君王蒞臨。

待劉琦儀仗到了近前后,劉協更是爬下御輦,小步快跑迎到鞍邊,笑盈盈謂道:“皇兄這一來,弟便徹底安心了?!?

劉協這輩分論得是不錯,可哪有皇帝當眾以弟相稱的,身邊的文武大臣自是面色各異,連劉琦也是不好意思,急忙翻身下馬,欠身謂道:“楚國公劉琦見過陛下,陛下這般厚待,臣愧不敢當呀。”

作勢便要揖拜見禮。

劉協哪里敢讓他拜,急忙上前攙住,并連聲謂道:“公匡扶我漢室江山于倒懸,功可比伊尹呂尚!再如何厚待亦不為過!眾愛卿以為如何?”

遂轉頭問身后的大臣們。

此時怎會有人不識趣,一眾大臣自是附和稱是,更有大司農王邑主動開口謂道:“正所謂德盛者位高,功大者賞厚,楚國公對大漢有再造之恩,其功堪與日月同輝!唯有封王,加九錫,方可彰其殊勛!”

有王邑挑頭,自有好事者紛紛進言:“請陛下封楚國公為王,加九錫!”“請陛下封楚國公為王,加九錫!”

加九錫便是擁有了超越臣屬的特殊地位,上朝賜御座,見天子不拜,算得上是與皇帝平起平坐的存在,當年的王莽便享受此等待遇,群臣這般進言,其背后的含義昭然若揭。作為現任皇帝的劉協自然是不快活的,但他又能如何?還不是只能含笑應下,并親自牽起劉琦之手,一齊登上華麗的御輦,在六匹駿馬的拉動下,往未央宮駛去,另有龐統、諸葛亮、沮授等一干重臣隨侍其旁。而向來緊隨劉琦身邊的黃玉兒和玄女衛自是護衛左右,與趙云的忠勇衛一同負責皇城防務。

隨行大軍里文聘率三萬梅花營進城接管城防,另有廖化六萬大溪軍以及魏延的兩萬飛鷹騎分別駐守在城西與城東,拱衛楚國公安全。而原本駐守許都的十余萬汝南軍此時則早已在淳于瓊的帶領下投誠楚公,并乖乖移駐城南潁水,等待新主安置。

此時城中軍民早已掃凈大街、夾道相迎,見了御輦,紛紛拜倒、口呼萬歲,但在萬歲前面,卻加了“楚國公”三字,于是許都城內,楚國公萬歲之聲山呼海嘯。

劉琦立在高大御輦上,滿臉帶笑沖著百姓們揮手致意,他本就身材高大,資貌非凡,越發顯得一旁獻帝劉協的渺小和被忽視。

進了未央宮,拜過宗廟,又在宣室大殿上將該走的程序都走一遍,然后才在王邑的再度提議下,由獻帝下旨封劉琦為楚王、加九錫。后者自是再三推辭,百官卻一起跪拜求其收受,連獻帝也是牽著劉琦的衣袖半勸半求。劉琦看看謙讓得也算差不多了,正準備順勢應下時,不料一道洪亮之聲突兀響起:“萬萬不可!國有法紀綱常,如此太阿倒持之舉,豈不是社稷再度歸亂、王莽舊事重演!”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發聲之人立在雕龍柱旁,須眉皆張、虎目圓瞪,絲毫沒有膽怯之意,正是那三朝老臣、太常楊彪。

楊彪性情剛烈,正直不阿,無論是曹操、王邑還是高覽掌權,都敢于直諫、不屈強權。他是皇權正統的堅定擁護者,王邑、高覽專橫攬權時他要發聲,如今劉琦這般做派如為篡位鋪墊,他自然也不會保持緘默,直接便開口捅破了窗戶紙。

“大膽!”“狂妄!”“如此顛倒黑白、污蔑忠良,實乃無君無父之徒,還請陛下重重治罪,以儆效尤!”

王邑等朝廷重臣為逢迎新主,方才都已極盡所能,算得上是老臉都不要了。若劉琦此事不成,他們豈不是白費力、白丟臉了?故而在楊彪發聲后立刻迫不及待的忿然駁斥,聲色俱厲,倒是顯得比劉琦帳下龐統、孔明等一干舊臣積極和忠心多了。

那楊彪說完一通話語后面對群臣的圍攻,亦是絲毫不懼,只望著站在獻帝劉協身邊楚國公劉琦,繼續朗聲謂道:“楚公切莫因一念之差,竟鑄成千古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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