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姨的話,一時間莫愁很心寒,所有的溫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嗎,婆家越來越丑惡的嘴臉都是從她父母離世開始。寧川陰沉的說:“跟我媽道歉?!蹦钣纤F青的臉道:“婆婆還辱罵我的爸媽,婆婆是不是也該道歉?!逼牌旁谝慌源沸匕寻ミ系慕腥轮乜谕?,公公冷不丁說:“讓長輩給你道歉,你受不受得起?”寧川加重語氣:“給我媽道歉!”莫愁環顧房子中的所有人,每個人都是朝夕相處的面孔,此時一個比一個兇神惡煞。
房間里時間如靜止一般,所有人都在等著她道歉,而莫愁一反常態,倔犟地昂著頭,如果連她一直仰仗的愛情都沒有了,那這個家有什么值得她為之付出為之忍耐。房間響起了女兒的哭聲,莫愁聞聲要趕過去安撫她,寧川抓住她的手怒道:“想去哪,快道歉!”莫愁掙脫不開,又擔心女兒又心寒急得大喊:“好,我道歉,行了嗎?房子還是我的,是我媽委托我姨管理,是我離婚的保障。”說完要甩開寧川的手,誰知寧川抓得更緊了,兩眼放光喜道:“什么,你說什么?”婆婆也不再捶胸干嚎了,踢了踢公公罵道:“還坐著,沒聽孫女哭嗎?”公公也想聽,無奈放下報紙進了房安慰孫女。
婆婆趕緊讓莫愁坐過來,細聲細氣問:“怎么回事?”莫愁望著手上被抓紅的紅印,心一點點變涼,寧川順著她的視線趕緊用手捂住,連連道歉:“是我的錯,我一時頭腦發脹,氣昏頭了,甜心你別怪我,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婆婆也一直在旁邊催,莫愁機械得詳細說了一遍,婆婆聽完后大笑一拍手:“那就離,趕緊離?!睂幋ㄒ苍谂赃吋毿囊龑В骸疤鹦?,你看我們先假裝離婚,房子一到手馬上復婚,這是為了我為了我們好,你可不能關鍵時候掉鏈子,縮手縮腳?!蹦畲舸舻攸c頭說:“好,聽你們的,我現在要去看女兒?!彼酒饋矶氵M女兒的房間,替換掉不耐煩的公公,一直默默垂淚。莫愁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所依托的愛正在漸漸消失,只是她一直麻痹自己安慰自己,寧川還是愛她的,看得到她的付出她的好。她的愁不知不覺就顯露出來,她爸媽都能看到,而寧川視而不見。現在寧川一家人的丑態都在父母去世后暴露出來,他們沒有覺得要感恩,反而越發貪婪。
可是她還想賭一賭,賭寧川對她還有愛,只是被利益蒙蔽,她不在的時候或許寧川能想起她的好,想起她對他的好不是理所當然。
可是,她輸了,離完婚莫愁回到小姨家暫住,寧川天天電話催她去過戶,除了房子不過問她的任何事,莫愁還不死心,又過了一個月,寧川漸漸不耐煩開始數落她的沒用,婆婆也隔三差五打電話催促。婆婆的罵根本傷害不了她,她愛屋及烏罷了,婆婆對她不好,她也根本不喜歡婆婆,她除了受氣并不傷心。可她受不了寧川罵她,因為她愛著他,而這一刻,她除了解脫沒有任何感覺,直到這一刻,她才接受寧川早就變了的事實,他只會為了利益哄她,他的眼里或許從一開始就只是看重她的家世。她回到那所房子,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女兒的衣服,她打算帶著女兒走,永遠離開寧川。
而門開的一霎那她傻眼了,婆婆公公女兒都眉開眼笑,寧川摟著的女人更是笑魘如花,所有人的臉色都很紅潤,看上去多么幸福的一家。直到看到她,寧川急忙松開手,婆婆也急忙解釋,那個女人也忙撇開關系,所有人都圍過來,除了女兒,她的眼里有埋怨之色,仿佛她是多余的。面對寧川一家人的急忙解釋,她置之不理,徑自走向女兒,女兒反而躲在那個女人身后,她的心徹底死了,為什么女兒會這么恨她?婆婆和寧川還在滔滔不絕,莫愁只用了一句話全部轉為謾罵,她說房子我不會過戶給你們的!
在小姨家門口踟躕,她沒敢敲門沒臉敲門,直到小姨開門出去倒垃圾才看到憔悴的莫愁,小姨心疼地過去摟住她,輕聲安慰:“心心,不怕,你還有我們。”表弟吊兒郎當地說:“姐,他們敢欺負你,我打光他們的門牙?!?
莫愁沒有頹廢,而是積極重新開始,她在超市工作,一有時間就讀書,把以前忘掉的知識全部補回來,寧川一家人是莫愁的噩夢,她只會想女兒。以前為了不讓寧川為難,她總是回絕女兒的要求偏幫婆婆,導致女兒很不喜歡她,而寧川和婆婆最會做表面功夫,卻不會像她一樣細心愛護女兒。等時間一久,女兒就會知道誰才是真正愛她的人,到時她就走訴訟的路要回撫養權。而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掙錢,將來好好彌補女兒。
然而貪得無厭的寧家人并不打算放過她,婆婆帶著她的新媳婦氣勢洶洶追過來問她要房子當做她女兒的贍養費。那個女人趾高氣昂地說:“你要是不給我,我就虐待你女兒。”
莫愁冷笑:“去吧,就怕你不敢這么干,我還活著呢。你要敢動她一根寒毛我一定告到你坐牢!”婆婆氣得舉起手要打她耳光,莫愁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婆婆得意地大笑:“這是替你父母管教你?!?
莫愁淡定地撥打了110,婆婆被帶走的時候,那不可置信驚慌失措地表情莫愁很痛快,在警察局婆婆罵罵咧咧高叫:“你個賤東西,一和我兒子離婚就翻臉不認人,上次打你怎么不報警?!?
莫愁立刻說:“警察同志您聽,這不是第一次打我了。我老公為了房子和我離婚才兩個月,我婆婆帶著她新媳婦來刺激我,還威脅要虐待我女兒,我都給錄音了,你聽。”這招是表弟出的主意,目的是為了讓莫愁以后打官司搶撫養權的時候用,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婆婆和那個女人臉都綠了,一個勁解釋是氣頭上的話,是氣話不算數。寧川也從公司趕來,拉莫愁到一邊冷聲質問:“你非要鬧這么大才甘心,你什么時候這么無理取鬧了!”莫愁像看陌生人一樣看他,寧川竟然可以這么無恥,莫愁諷刺道:“從你貪圖我爸媽的房子,為了房子和我離婚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睂幋ù驍嗨骸澳憧旖o我解決這件事。”完全是命令的語氣,莫愁不怒反笑:“您是哪位?”寧川轉頭走了兩步,停了停更堅決地走了。莫愁嗤笑一聲,還以為我會去討好你追你嗎?莫愁也驚訝于自己的變化,兩個月前她還在忍耐婆婆的刁難,盡心伺候公婆服侍老公,而現在她除了恨只有恨,她所有的付出寧川都看不到,他只看到了錢,他的眼底根本沒有自己,愛著自己的寧川在時光中死去了,一如當年朝氣蓬勃,敢愛敢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