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肉體靈爐
- 戌更
- 風染少爺
- 3657字
- 2025-03-25 19:00:00
待溫南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是躺在了一間屋子之中,渾身纏滿紗布,像個木乃伊一般。
“好痛......”
當他嘗試著想從床上坐起時,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做不到,身體反而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從玄天崖之上摔落下來,只是不知怎的來到了此地。
這時,門咯吱一聲被推開。
一個穿著普通的女子端著一盆熱水進了來。
“你醒啦?先別動。爺爺說你傷得很嚴重,好好躺著。”
溫南打量了一會兒眼前的少女,一米六幾接近一米七,大概十七八歲的容貌,黑色長發(fā)束在后背,身材窈窕,眼角還長著一顆淚痣,同時一身布衣很是符合這山野生活。
“這是哪兒?你又是誰?”
溫南虛弱地吐出一句,喉嚨仿佛被幾百根針扎了一般疼。
“我叫洛玉,這里是于水居,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
溫南轉(zhuǎn)動著眼珠掃過周圍,墻上除了一扇窗,幾乎沒有了其他東西,一張桌子上還匍匐著一層厚厚的灰。看得出來,這是一間不常用的屋子。
“于水居?名字倒是好聽。卻不曾想,這玄天崖之下居然還有這么一處與世隔絕的居所。”
“你先別亂動,這里有水,我喂你喝點,然后我就去告訴爺爺你醒了。”
待洛玉出去后不久,再次進來時,身后已然是多了一個老頭。
這個老頭個子不高,大約一米七左右,頭發(fā)花白,顴骨突出,儼然是有著一絲仙風道骨般的神韻,但行為舉止中卻是透露著不拘泥的大咧。只見其細細打量著床上癱瘓的溫南,摸著胡子不假思索地說著。
“煉氣十層圓滿,還不錯,可是如今修為被廢,也只能是廢人一個了。”
聽到這話,溫南震驚,眼睛睜大,同時眼中也閃過一絲怨恨,幾日前的那一掌,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
“月花菀,青松派,紀惘宮還有玄靈宗。只要我恢復修為,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還想著報仇呢?先別說能不能重新修煉,等你先活下來再說吧。”
老頭故作惋惜地搖頭,咂舌兩聲。
“前輩可有辦法讓我恢復修為?若是有,還請前輩助我恢復。”
溫南觀察老頭許久,看不出他有絲毫靈氣波動,但能夠一眼就辨出自己煉氣十層和修為被廢,那么眼前之人定然是一位高人。
只見老頭捋著胡須,咳咳兩聲。
“我可沒辦法讓你恢復修為。”
聞言,溫南眼神頓時黯淡些許,苦笑一聲。
“也是,這等難如登天之事,怎么可能誰都會?”
“但……”老頭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頓時吸引住了溫南的注意。
“或許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重新修煉!”
“什么辦法?”
“先別急,這個辦法雖然理論上可行,但能不能挺過來,也尚未可知。”
老頭笑笑,溫南卻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一聲“能!”
“好小子,你可知道此法名為肉體靈爐?”
溫南心里頓時滋生出一絲無語。
“我特么要是知道還問你干嘛?”
但他不敢發(fā)作,畢竟是有求于人,于是答道:“晚輩不知,前輩請講。”
“嗯……所謂肉體靈爐,便是以修士肉身煉制的丹爐。修士體內(nèi)匯聚了大量精純的天地靈氣,這對煉丹來說是絕佳的輔助。只不過此法的霸道之處就在于,它會榨干修士體內(nèi)的靈氣,對修士造成不可逆的影響。因此,此法早在上古時期便被銷毀,我所留之法也不過是對其模仿,有幾分相似而已。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一試。畢竟你雖然修為被廢,但體內(nèi)仍留有靈氣還未消散,也算聊勝于無吧。”
溫南反復揣摩這一段話,但從中始終沒能聽出能夠幫助自己重新修煉的辦法,面色閃過一陣狐疑。不等他開口詢問,老頭就將他的話從嘴里推回肚子。
“你先別問,我還沒說完。”
老頭來回游走在屋內(nèi),繼續(xù)說著。
“此法能夠助你徹底清除體內(nèi)的靈氣,從而令你的肉身達到一個純凈的狀態(tài),這對你重新修煉有著莫大的幫助。再之,利用你的肉身煉制補絡丹,煉制時消散的藥力會被肉身直接吸收。補絡丹本就是修復經(jīng)脈的奇丹,其中藥力更是滋潤經(jīng)脈的大補。再配合成品補絡丹,你的經(jīng)脈重塑的幾率將會大幅提升。”
說完,老頭轉(zhuǎn)回身子,湊近溫南的臉,瞇著眼睛詢問。
“所以,要不要試試?雖然我第一次有點緊張,你也可能會感覺到疼。但熬過這段時間你就會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溫南咧著嘴,聽起來感覺有點怪怪的,但他的話又找不出任何紕漏。
“好,我愿意一試!”
下一刻,溫南毫不猶豫地一口應了下來。
“好小子,有骨氣。”
溫南看著無法動彈的雙臂,咬著牙發(fā)聲。
“只要能重新修煉,什么苦我都能忍受。”
“李黔,你給我等著,還有你們以及身后的勢力,我溫南總有一天會將你們掃平!等著吧!”
……
之后的一個月,溫南每天都被老頭喂下各種各樣的藥材來修補支離破碎的肉身。待時機成熟,便可開始以肉體靈爐煉制補絡丹了。
“小子,能下床走路了就跟我來,你的肉體已然修復的差不多,除開雙臂沒能健全之外,其他的完全達到了要求。今日起,我便要以你的肉身作為丹爐開始煉制丹藥了。”
老頭先一步走出了房間,坐在了于水居院中。
溫南甩著兩條胳膊跟在后面出來,一眼環(huán)視整個于水居。一個碩大的院子里,有著四處屋子。中間最大的是主屋,坐北朝南,其門上掛著一幅牌匾,赫然是三個大字——于水居。東邊兩間廂房就相對較小,看樣子應該就是這老頭和洛玉的住處,自己則是在這西邊的獨房之中。四周還有竹林環(huán)繞,竹葉聲沙沙作響,給人一種心靜神爽的感覺。院子里還有幾塊大石頭和幾棵年輪尚淺的樹,布局甚是美觀。院子對出來便是一片湖泊,大小約莫近一千畝。湖中水色天藍,水體通透,依稀可以看到幾條魚的身影游離其間。周圍水位大概小腿深度,但越是往內(nèi),水位則越深,顏色也就越深。
“小子,還愣在那兒干嘛?”
隨著老頭的一聲喊,溫南回過神來之際就看到院中間的那個巨大的丹鼎。
“不是說以我的肉身為丹爐嗎?”
聞言,老頭突然破防大吼。
“廢話!我不是早說了我只是模仿的嗎?那是上古大能的本領,我能以這樣的方式模仿出來已經(jīng)很牛了好嗎?你也別廢話了,趕緊坐進去,我馬上要開始開爐了。”
溫南沒說什么,就按照老頭的指示坐進了丹鼎。眼看時機已到,老頭大喊一聲便散出靈力,起火煉丹。
“開爐!”
瞬間,丹鼎被一股灼熱的暗紫色火焰所包裹,鼎內(nèi)的溫度驟然升高。溫南盤膝而坐,周圍火焰帶來的熱量,讓他逐漸感受到體膚傳來的灼燒感。這種感覺伴隨著溫度的不斷升高而加劇,以至于后來咬著牙硬撐。若非這一個多月的各種藥材加強了肉體的承受能力,恐怕此刻的溫南已經(jīng)快要成為丹藥的一味藥材了。
老頭雙手結(jié)印,控制著火焰的流轉(zhuǎn)運行,以達到肉體靈爐施展的要求。縱觀火勢已至,便將煉制補絡丹的十幾味主藥投入了丹鼎中。
“待我把藥材凝聚成液,你就把他們?nèi)课眨僦蟮氖戮徒唤o我,你只需要忍著就行。”
不多時,藥液提取完成,溫南將其盡數(shù)吸收于丹田。老頭將輔藥一同投入丹鼎,提取的藥液讓溫南吸收殆盡。
很快,溫南便感受到體內(nèi)灼熱無比,好似萬蠱噬心之痛,靈氣也在這股疼痛之下逐漸消散,融入到了藥液之中。
丹鼎內(nèi)的火焰開始形成一個漩渦,源源不斷地鉆進了溫南破碎的丹田內(nèi)。
火焰灼燒與靈力流失的雙重痛苦下,溫南仿佛體會到了要重開的感覺。
“難怪要銷毀這種煉丹方式,原來如此,真是好生霸道。”
牙關緊咬得快要碎裂,幾滴血從牙齦中被硬生生地擠了出來。
“小子,你可要忍住了,否則先前的一切努力都將是白費,你也會死在這丹鼎內(nèi),成為補絡丹的養(yǎng)分。”
當補絡丹開始在體內(nèi)成型時,一股狂躁的藥力由丹田散發(fā)而出,沖擊著溫南的四肢百骸。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體內(nèi)經(jīng)脈的變化,原先寸寸斷裂的經(jīng)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丹藥煉化吸收,同時一條新的經(jīng)脈從丹田開始往身體各處緩慢延伸。
只不過經(jīng)脈被煉化的痛苦,也絕非常人所能承受。
補絡丹在經(jīng)歷了七天的煉制下已然穩(wěn)固下來,剩下的只需再以丹火溫養(yǎng)兩日,達到起丹的最佳時刻便可開鼎出丹。
兩日后。
老頭看了眼丹鼎的狀態(tài),靈識掃過其中,一顆丹藥懸浮鼎內(nèi)溫南的頭頂。丹藥已成,還散發(fā)著濃厚的丹韻,當下猛喝一聲。
“起丹!”
一道通天光柱猛地從丹鼎內(nèi)沖上天際,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一顆縈繞著丹韻的紫色丹藥,補絡丹。
“三品上乘丹藥補絡丹,成了!”
溫南從丹鼎內(nèi)出來,九日以來的灼燒感消失,令他感到無比舒適。
洛玉這時從一旁端來了一盆涼水放在石頭上,將肩上的毛巾取下,置入水中沾濕之后再擰干,給溫南擦了擦臉上的污穢。
老頭此刻還像孩童般在一旁把玩著剛出爐的丹藥。
“不愧是我啊,真把這種絕跡的丹藥給煉出來了。”
隨后向著溫南招招手。
“過來,小子。把這顆丹藥吃下去。”
溫南走到老頭跟前,想拿丹藥,卻提不起手臂。片刻思考下,赫然把嘴張開。
老頭頓時一臉嫌棄地胡亂揮手。
“去去去,還想讓我喂你吃啊?想得美!”
見狀,洛玉擦干手上的水,從老頭手里拿過補絡丹,輕輕地往溫南嘴里放去。
“我來喂你吃。”
老頭一時間仿佛醋意上涌,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溫南緩緩合嘴,含住了喂過來的補絡丹,連帶洛玉的大拇指與中指。
手指上突然傳來的溫熱頓時令洛玉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
“夠啦!”
老頭沖上來就是一掌將溫南的臉推開,只留下洛玉在原地遮掩羞澀。
“玉兒,你的手有沒有被咬到啊,快去洗洗。”旋即轉(zhuǎn)頭對溫南丟下一句。
“臭小子自己在一邊吸收丹藥吧,回頭再來收拾你!”
溫南盤腿原地而坐,感受著體內(nèi)丹藥散發(fā)出的雄厚藥力,仿佛在滋養(yǎng)著自己破損的丹田和方才新生的那一段經(jīng)脈。就連自己被廢掉的雙手也忽然無意識地動彈了一下。溫南暗自心驚
“這就是補絡丹嗎?果真奇效。如此輕易地便將其煉制而出,就連這上古之法都能模仿刻畫,這老頭……性情雖有點古怪,但想必定然是某位隱世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