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鱗蛟龍!”
映入溫南瞳孔的這條蛟龍,令他感到無比熟悉。一樣的外表,一樣的氣息。這不正和那華云所喚出的龍魂一樣嗎?
“哈哈哈哈哈哈……”
在想通之后,溫南不自覺地放聲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很好?!?
“小子,你笑什么?”
溫南冷哼兩聲,平靜的眼神里浮現出掩飾不住的森然殺意,死死地盯著蛟龍頭上的三長老,令其一陣發毛。
“金丹后期妖獸嗎?看來又有得打了。”
接下來的這一戰,溫南必須拿出所有本事一搏,才有獲勝的可能。如今的他幾近枯竭,對付一個三長老方有余力,但對付一頭金丹后期的蛟龍,那是相當吃力的了。
溫南二話不說,掏出乾坤袋中的法寶,離火劍,平水劍浮空,左手托著快要破碎的碧玄鈴,擺好架勢準備隨時迎戰。
“蛟龍,殺了他!”
一聲令下,蛟龍張開巨口露出滿口的尖牙,吟叫一聲后便如蠻荒一般攻來。溫南側身躲過咬合,蛟龍緊接著一記掃尾重重地抽過來。溫南施展碧玄鈴,在周身籠罩一個碧綠靈鐘。掃尾落在靈鐘上,只阻擋了一瞬。原本破損的碧玄鈴在這一擊之下竟是直接崩潰碎裂開來,化作一塊塊青銅殘片。余威落在溫南身上,他頓時如同炮彈般倒飛而出,砸在下方中心廣場,連地面都凹陷下去一個大坑。
溫南手扶著地蹲著,思考著破局之法。
“一人一獸之下,我幾乎是處于絕對下位,金丹后期妖獸以我目前的狀態處理起來非常棘手,只有先行擊殺這老頭才能勉強扳回兩成局面。那老頭沒出手想必也是先前的損耗還沒有恢復過來,這是為數不多的機會,否則他一旦恢復些許加入戰斗,那就很難再打下去了。我現在所能依靠不多,必須找準時機先發制人。”
大腦飛速思考之后,身形猛地閃開,右手一挑,平水劍仰沖向三長老。后者眉頭一緊,雙手抵擋。一觀溫南,此刻已然將二長老的精血快速抽離吸收煉化。顯然這一劍,只是個幌子。
平水劍入手,發出起波一式。毫不花哨的一劍,在即將擊中三長老前息被一條巨尾拍開。
“這畜生體型龐大,反應卻如此之快,當真棘手?!?
“拼了!”
腳踏飛劍升空,準備直取三長老。蛟龍相向迎上,神龍擺尾,好似一條鞭子蓄勢而發。擺尾的速度之快,根本沒給溫南思考路線的機會,哪里能閃便往哪兒躲。
紅鱗蛟龍發現自己一擊未遂,立刻在巨口凝聚靈力,蛟龍吐息蓄勢而發,溫南撇過一眼,側身躲閃的同時向著三長老靠近。
意識到事情不對,三長老腳下幻化靈劍開始躲避溫南的近身。
“小子,你想干什么?滾開!”
溫南目光嚴肅,點星指順發而成。三長老眼睛睜大,這熟悉的起手不就是一招秒殺金丹修士的神通嗎?
在即將點出前剎,三長老慌神。
“蛟龍!”
大喊一聲。
霎時,溫南后背突然傳來極度危險的預感,一道直徑一丈的吐息延伸至后心,其上的溫度,甚至連周圍的空間都幾乎扭曲。
不好!
溫南暗道一聲,眼下只能放棄這絕佳的機會,迅速側身躲開這一道攻勢。三長老腳下猛地用力,拉開距離,這才得以脫離溫南的追趕。
稍作喘息,三長老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物,一個蔚藍色水滴形狀的寶瓶。
“定水瓶!出!”
伴隨著三長老的一揮手,定水瓶懸浮空際,瓶口倒向溫南。手上掐訣的同時,口中也念叨著咒語。
瞬間,大量的碧藍之水從瓶口噴涌而出,在溫南周身環繞形成一個全包圍的水障,瞬息間便將溫南包裹在內。
處于水幕中的溫南眉頭緊皺,他嘗試著用魔氣將其破開,但攻勢打在水幕上后,就像打在了棉花上,被巧妙地卸掉。
“哈哈哈,小子,此刻縱使你再厲害,也得在我的定水瓶下屈服?!?
溫南環顧四周,這水包裹得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出有何薄弱之處。
“那便試試我的火。”
右手一攤,一團紫火附著在手掌,周圍溫度驟然升高。合著紫火的一掌推出,拍在水幕之上,水火相交的滋滋聲傳來,一團白色蒸汽升騰。蒸汽散開后,一個巴掌大小的空洞出現,在水幕上憑空打開了一道口子。
“有用!”
很快,水幕便再度合上。
“你這火焰能溶出一個豁口,倒不是俗物。待老夫將你擒下,就將你這火焰拿來好生研究研究?!?
三長老雙手合十,水幕向著中心開始縮小,溫南左右掃過一眼,思考著如何扳回局面。
通先前的試探,用紫火破局的確可行。但眼下自身的靈力已然不多,若是強行破開水幕,即便能成,恐怕到時也已是幾近枯竭。
此戰,勝負難料。
來不及多想,全力催動自身的靈力,令紫火溫度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后包裹全身,腳踏魔劍迅速沖出,蓄力一拳而發,拳峰與水幕相撞,蕩起一陣波瀾。
大量水汽蒸騰,不久后聽得撲通一聲,溫南沖出了束縛。出來后第一件事就凝聚了點星指。三長老想要在溫南此刻幾近虛脫的情況下一舉將其擊殺,但入眼即是他右手食指上那團光點,心生忌憚之下快速后退并展開一道防御。
點星指發出,落在三長老的防御上只是發出一聲脆響。還沒等三長老想明白,便已是見溫南的身形向著玄靈宗遠處快速遁逃而去,還順帶拿走了二長老的乾坤袋。
“原來只是個幌子?!?
一旁自方才被擊退后就躲著的范央見溫南逃走,心里頓時一疙瘩。
“跑了?不行,我得趕緊跟上?!?
“主人等等我!”
范央二話不說幻化出靈劍跟著溫南逃遁。
“爾等鼠輩,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紅鱗蛟龍一口吐息噴出,只在瞬息間就已至溫南身后。眼見躲不開下一刻就要被擊中,他直接轉過身隔空一把抓住跟來的范央,把他扔向那道已至跟前的火焰吐息。
范央瞳孔猛然放大,意識到自己此刻已然被溫南拿來做了墊背之后,一股怨恨從瞳孔深處升起,但也無濟于事。
“你!”
下一刻,火焰將范央悉數籠罩,不出一息的功夫就被淹沒吞噬,狠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回應他的只是一句冰冷的話語。
“你的命是我給的,此刻你理應替我而死。”
趁著這幾息的時間,塵煙散去,溫南早已逃遁得無影無蹤。
三長老立于高空,眼睜睜地看著溫南逃走,強壓住內心的憤怒,看著范央被燒焦的尸體落下。
“此子殺伐果斷,對自己人都如此狠毒。只可惜最后被他給逃了?!?
低頭看著自己的定水瓶,瓶身上儼然是多了一道裂紋,還在隱隱地散發出一絲絲紫色的氣體。
“他這火焰也定非凡品,連我的定水瓶都能灼損。雖說只是一件筑基法寶,但也不見得多少尋常的金丹修士能夠將其奈何?!?
百里外,溫南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持續飛行,一個踉蹌從魔劍上摔下,落在地面翻滾幾周,咳出一大口鮮血。用力艱難爬起身,扶著錯綜的樹干挨摸著移動,終于在費盡心思后找到一處隱秘的山縫間打坐調息。山縫前為植被所擋,其內也鮮有光線進入,昏暗陰沉。
“老東西,今日之事老子記下了,待我出關之日,就是你身死道消之時!還有那頭蛟龍,我也要扒皮抽筋,烤來吃了。”
溫南眼神中的怨恨仿佛要化作實質,牙齒緊咬間,血從兩邊嘴角溢出,劃過下巴。但溫南對此毫不在意,他已經開始進入了打坐休整的狀態,沒有再去理會。
周圍的靈氣被調動,化作一道道暖流匯入了溫南體內,他也在這靈氣滋養的狀態下入定,仿佛隔絕了萬物。
眨眼間三個月過去,溫南仍舊處在深度調息之中,但不巧有兩個修士意外尋到了此處。
“師兄你看,前面有個非常隱蔽的山縫?!?
兩個修士分別一男一女,男的名為齊皓,修為剛突破筑基后期,女的叫歡怡,修為在筑基中期。二人此行誤打誤撞地來到溫南的閉關處,穿過茂密的植被進入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深處的陰暗角落里還盤膝坐著一個人。
“此處果然隱秘,靈氣還異常充沛。師妹,你可是尋到個好地方啊。待我們雙修一番,再于此處修煉些許時日,修為定當更進一步?!?
齊皓露出一抹笑,左手挽住歡怡纖細的腰肢,右手托起她的下巴,一口咬在其嘴上。歡怡輕輕推開他,略顯羞澀地嬌嗔道:“師兄,你可真是心急。”
齊皓一笑,“那還不是想獎勵你找到此處?!痹俣壬峡?,啃在其脖頸,同時一聲嬌吟傳出。這次她沒有推開,而是選擇了享受。
“師兄,你好壞哦~”
一炷香之后,沉浸中的溫南仿佛受到了打擾,聽到這持續的喘叫聲,眉頭不自覺地一皺。原本在他們沒發現自己之時,他不想理會。但如此的變本加厲使得他心浮氣躁,調息不穩。當即猛睜開雙眼,從陰暗的角落里走出,入眼即是練習合體技的情景。
被壓在身下的歡怡歪頭看見溫南從深處緩慢走出,驚訝充滿了瞳孔。
“師兄,有人!”
“如此隱秘的地方哪里會有人來?”
他只當這是一句玩笑話,埋下頭繼續著自己的覓食。
感覺自己被無視,一怒之下,溫南猛地展開周身氣勢,一道罡風將山縫內的碎石卷得四處亂飛。兩人驚恐回頭,便看見溫南一臉黑線般注視著自己。
“金丹期!”齊皓驚叫出聲,連忙跪下磕頭賠罪。見此,歡怡也翻過身子跪在溫南面前。
“晚輩不知前輩在此閉關,打擾了前輩。還請前輩恕罪,原諒我等的魯莽。晚輩愿獻上自身靈石法寶以作賠償?!?
齊皓將儲物袋從身上取下,低著頭用雙手呈上。他的臉上汗如雨下,眼神中也滿是恐懼。
溫南拿走他的儲物袋,冰冷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打擾了我的靜修,憑這點廢物東西也想得到我的寬恕,癡人說夢!”
一指點出,齊皓頓時瞳孔渙散,斷絕了生機。目睹了眼前之景,歡怡頓時感到一股源自于靈魂深處的死亡恐懼在不斷生出,精神提到了峰值,連忙將身上所有的物品都拿了出來。
“前輩饒命,晚輩愿意獻上所有寶物,只求前輩能放我一條生路?!?
溫南默不作聲,只是將所有物品一一收好。幾息的寂靜時刻,溫南都沒有動作,歡怡謹慎地抬頭,對上溫南那冰冷的眼睛后心神一顫,本能地迅速將頭埋下。
但發現他杵在原地并沒有什么動作。
“前輩若不嫌棄,小女子……”
說著,歡怡跪直身子,欲緩緩拉開胸口那凌亂的衣襟。一只手掌毫無征兆地呼嘯而來,穩穩地扇在歡怡左臉,將她扇趴在地。隨后居高臨下地說道:“你的姿色不錯,但,我不喜歡二手。再有下次,就不會只是一巴掌的事了?!?
這一刻,歡怡不僅恐懼到了極點,連帶著自己的尊嚴都被狠狠地凌辱了一番。
“前輩說的是,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溫南即刻將那具齊皓的精血抽走煉化,走到一旁的石墩隨意坐下。他沒有立刻殺掉這歡怡,并不是良心發現,而是想要從其口中套點有用的信息出來。畢竟梁安剛經歷過一場大洗牌,城內局勢必定會有所變化。
“你是什么人?此刻的梁安又有何變化?”
溫南平淡一語,歡怡應聲答道。
“晚輩是玄靈宗新晉的精英弟子,此番前來是為歷練。如今的梁安可謂是大相徑庭,前些時日四大勢力已去其二,只剩下我玄靈宗和青松派一些殘余。宗主帶人趁機攻打青松派將其合并。如今的玄靈宗可以說是梁安的一頭獨龍,沒有人敢去招惹。”
她咽下一口唾沫,“若是前輩現在放我離去,今日之事,晚輩定當保密,絕不會透露半點風聲,玄靈宗也不會知曉。”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威壓降臨在歡怡身上。
“前輩饒命,晚輩知錯?!?
“沒問你就不要說多余的話?!?
溫南思索片刻,“玄靈宗此刻的實力如何?”
“回前輩,如今宗內還有三個金丹修士,分別是金丹中期的宗主岳天,金丹前期的大長老蘇青和收服的青松派金丹前期長老鼎虹,筑基修士大約還有百人,煉氣修士有一千以上。岳天宗主是數月前由大長老即位,現在的大長老是三長老即位?!?
原來那個老東西叫蘇青……哼哼,三個金丹嗎?加上那條泥鰍就是四個。一個后期,一個中期和兩個前期。嗯……
溫南陷入了沉思,許久開口。
“給你個任務。”
歡怡一聽,好像看見了光明,眼中頓時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你回去帶信,說魔頭此刻瀕臨死亡,重傷未愈在此閉關,讓他們派金丹修士過來。”
“是,前輩?!逼鹕砗笱杆偻庾呷?,不想在此多停留一息。
“等等!留下你的命魂?!?
剛邁出的腳立刻停住,她知道自己已然是躲避不開了,若是不交,現在就會死。若是選擇投誠,興許還能有活路。短暫停留,下一刻毅然從眉心分離出一絲本魂交給溫南,繼而迅速離開。
此地只剩下溫南一人在昏暗的山縫間輕輕一笑。這樣的消息料想他們也不會不管,反倒會認為這是一個鏟除自己的絕佳機會,若是他們來,必定會留個人鎮守宗派,那這個人只可能是宗主,他們也不會耗費大量心力將那頭蛟龍弄過來打我這個瀕死之人。如此一來,過來的也只可能是兩個金丹前期修士。目前我的實力已經恢復了八成,區區金丹前期,只要敢來,我就敢收!
“來吧,就讓我看看,你們究竟能不能忍受住這么大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