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早已撕裂了。一幢樓高聳入云,插入了那黑水的黑暗夜色里幾近消失不見。不過夜幕壓著,沒有一顆星星,也沒有月亮。樓里只有一層樓開著燈,亮著,別的樓層都黑著,閃耀的像一圈腰帶。不過哪怕別的樓層都沒開燈,哪怕在這看透了也無濟于事的黑暗里,樓還是亮著,在全世界所有人的矚目下。
嗚嗚嗚……一架、兩架、三架……整個城市的直升機都繞著這幢樓,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井井有條的那么飛著,嗚嗚嗚……空氣迎合著,迎合著所有高速旋轉(zhuǎn)著的直升機螺旋槳。
四個角落都有白色小棱角,中間一個白色的十字,右上角一個REC。一個紅色衣服的女人拿著麥克風(fēng)到了鏡頭里,她的頭發(fā)亂飛著,這三千煩惱隨風(fēng)飄著,但就是不斷。她大口吸著氣,讓自己能夠發(fā)出最大的聲音來,至少要蓋過無數(shù)直升機螺旋槳發(fā)出的聲音,讓全世界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的聽見,“現(xiàn)在,世界的安危就……”
世界各地的聚光燈都運到了這個城市,在他們力所能及的能找到的角度,照射著這幢大樓。反正世界就要毀滅了,不如在最后的時刻看的真真切切。
樓內(nèi)。
噗,他吐了個煙圈,又揚起頭,將煙圈全吸了進去,又張大了個嘴,低下了個頭,頭順勢向下一點,一咽,將煙吞進去。他在樓內(nèi),陰差陽錯,現(xiàn)在全世界都只能不得不看著他。他輕松的邁著自己的步伐,調(diào)了挑mp3,伴著音樂,世界需要爵士,一步,回頭,一步,回頭……
他怎么那么裝啊!
世界在樓外等著,世界也看不見樓內(nèi)。他想干什么都行,他說什么都是對的。
“對對對,剛才一只大怪物,不過被我頭一點,吃了……對,吃了。”
世界只能相信,全力支持。已經(jīng)到了尾聲階段,大結(jié)局了,這是最后一道難關(guān)了。
為什么世界會毀滅?因為剪錯線,炸彈就會爆炸。Boom!但是,只要剪對了線,成功拆下了炸彈,世界就被拯救了。
黑色的,黑色的線在他面前,交錯著,交織著。多少根?現(xiàn)在啊,樓內(nèi)一共有著1606938044258990275541962092341162602522202993782792835301374根線。只有一根,只有剪了對的那根線,倒計時才會停止,炸彈才不會爆炸。呵,這是什么概率?這相當于你在英語考試,滿分150分,每題1.5分,ABCD四個選項,總共100題,然后呢,重點是你不會英語,你學(xué)的是法語,當然了,你也沒有眼睛,就瞎蒙,你得得滿分,才和這概率一樣。
啊,世界完蛋了。
啊,沒就了了了。
他下意識又想點一根煙,又把手垂了下來。蹲著,抱著頭,想像電影里一樣回想著什么。良久,無所獲。算了,隨便剪一根把!他視線聚焦在一根上……
換臺了,謝嗣換臺了。
劇情太老套了,況且已經(jīng)處于尾聲了,這電影就像沒穿衣服一樣,壓根沒有可供遐想的空間,就不過是那樣那樣,再這樣這樣,沒啥有點,不過女主是大腕,敢稱第二就連第一百都沒人敢稱的那種,不敢離她太近。不過在這部電影里倒是受了不少非議,畢竟爆出她的片酬有那足足208萬嘛!說白了,不過是戲子,和乞丐一樣,一樣是下九流,哪配的上那么多錢!不過說起來,前端時間新聞里抓的乞丐……話又說回來,爆出那么多片酬,又沒準是那精心策劃的宣傳呢?謝嗣感覺自己什么都不會相信了。
謝嗣又換了個臺,不是生活臺,他已經(jīng)戒掉看那生活臺的習(xí)慣了。平平淡淡的生活臺太讓他骨頭酥了,不看不看了。也不知道換啥臺,他就瞎調(diào)了一個。
“您好!很榮幸見到你。這位就是單字界鼎鼎大名的紫……”
“我的名字不重要,不提也罷!”
“好的,紫先生。聽說您最近又試出了那所懸賞的字。為什么您每隔短短幾年就能有那么偉大的成就呢?”
“天賦可能在我們這一行確實很重要吧!我的方法和單字界大部分學(xué)者一樣,都是復(fù)讀法。很簡單,就是按照字典,一個一個字排在那文章的末尾,每試一個字,就從頭將文章讀一遍。哪怕這個字看似在無厘頭,也要從頭將整部作品讀一遍,就像我這次試出的……”
屏幕上顯示了紫先生嘗試出來的字和無數(shù)的驚呼浮夸的稱贊聲。
謝嗣笑了笑,差了很多啊!作家送給自己的字越想越妙。
謝嗣猖狂的笑了起來。
不如我。不過他也沒那用這個字,換懸賞,換錢的心,哪怕那么做了,他就是首富了。換了,他也不是第一名。他很清楚,作家就是第一,他換了,也不過還是第二罷了。
謝嗣又換了個臺,新聞臺。
不錯,是他很喜歡的一位明星。當然,是明星,更是明“新”。他怎么說呢,是一個選秀節(jié)目出身的,他是個廢物。啊,不不不,不是貶義,就單純的,也是單純的他自己說的,那時啊,他的口號就是,“我是個廢物,所以請支持我”。啊,哼,什么叫名浮于四海啊!喜歡吧,就是喜歡,為什么喜歡,那當然是因為廢人,代入感太強了。這次啊,又是他和什么知名女星的愛恨情仇,啊,廢人也可以這樣的啊,舒服舒服。謝嗣照了照鏡子,應(yīng)該挺像的,不過是差了那么一點點罷了,一點點,一點點。謝嗣繼續(xù)看著這新聞,滿心歡喜,修不得歡喜禪,亦可滿心歡喜。看著看著,笑著笑著,謝嗣突然一陣反胃,惡心。
……
去廁所處理完一番之后,可惜可惜,已經(jīng)放下一個新聞了。謝嗣不禁懊悔,他剛才怎么就不能忍著惡心去看了呢?生理上的不適憑什么就不能客服了!也估摸全世界不止一個人不舒服,憑什么就他……
哦,這則新聞也是相當不錯。
“本市殘疾人運動會的名單有所更改,有謝……”
謝嗣抿了一口茶,不錯,他的名字在第一個。
電話的苦悶一掃而散。
不過想了想白月光,茶又變苦了。害,不提也罷。
夏天無思來想去,還是自己端著水,從KTV后門出去了。狗可以一直纏著你,但你總不能一輩子避著狗吧!應(yīng)當是狗避人而行,而不是人遇狗則退。
推開了門,窺了一眼,地上沒狗屎,看來是沒狗,出去,“嘩啦”,一臉盆的水潑到了巷子里,墻上、地上,一下子從像狗一樣伸著舌頭吐著氣,變成了落湯雞。雞,比狗順眼多了。夏天無右腳向后撤了那么一步,轉(zhuǎn)身,扭了下大花褲,進屋,關(guān)門。她也仍在這ktv里,說著是陪唱的,不過算是個丫鬟了,沒活,每天干干雜事。
她落魄的緊,現(xiàn)在算是那落魄山上的落魄人了。衣食住行,害,只能先那么說一句害了,奢求不了什么。
衣,倒也清爽。蔽的了體。室內(nèi)總歸是溫暖的,所以夠蔽體倒也就夠用了。而且單論布料來說,她在這KTV里算多的嘞!
食,哎,確實有點問題。
住,KTV的沙發(fā)總是能睡人的,舒服的很。沒人規(guī)定那自己房子的大床比那KTV吹著冷風(fēng)的沙發(fā)舒服。
行,狗在外面,她現(xiàn)在也就懶得出去了,不出去,要什么行?因此,也便夠了。
哈,衣食住行,她四者滿足于其三,這生活,倒不是很好嗎!她大體上還是滿意的,就是有時候肚子叫的聲音太大,讓她聽不清自己的歌聲了。若是沒了肚子,不叫了,就徹徹底底的完美了。
她安居的很,是那安居湖里的安居人。
其實她不該那么潦倒,不該的。音樂是長存于文明的,只不過現(xiàn)在的社會好像也不那么熱愛音樂了,不友之于琴瑟。說白了吧,她在KTV里給點她的客人唱歌,可客人的目光從不在她的喉嚨上——看她有沒有喉結(jié),看那雌雄莫辨的聲音從何而來,而是在一些別的地方,32,30,36(別忘了查資料,查完修改個牛逼的三圍)。她呀,只想唱歌,無所謂出名,她就只是想唱歌。視線很惡心,但視線永遠真實存在的,只要不是真實存在的,也就不影響她唱歌了。她愛唱歌。
其實吧,每當她聽著自己錄音里的歌聲,她也那么覺得,她也沒到那水平,沒到那老天爺可以賞口飯的吃的水平。可她就是喜歡唱歌啊,她就想唱著歌,就想那么活下去。這呀,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確實錯了,理想主義者的浪漫是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現(xiàn)實主義的現(xiàn)實不過是三兩肉罷了,但她不改丫!現(xiàn)實忘了你的夢想。但你自己不能忘記。
她站在空空的包間,站在那小麥克前,張嘴想唱歌,喉嚨卻有點干,只能作罷。沒水呀!實話,她心里也那么的清楚,要不是她長的還算可以,她早就被趕走了,慶幸,臉蛋不錯。她現(xiàn)在確實沒被趕走,但待遇,害,她終究不想靠那臉吃飯的。
她漫無目的的想著,確實,什么樣的老板會要她這種人呢!這種不能為KTV創(chuàng)造經(jīng)濟價值的歌姬有什么……哦,或許本來要的就不是歌姬。她還能在KTV,就還是要感恩這個老板的。老板現(xiàn)在算是收留了她,是個好人,沒錯。顧客在她身上消費不到想要的,性價比低所以不買,沒錯。那想必啊,是她沒那么浮世之上的才能,卻不曾放棄,是她的錯了吧!
如果一個人的才能配不上她的夢想,那她的夢想就是一個廢物,她也是一個廢物。一切都以創(chuàng)造的價值為尺度進行,在這社會里,她的夢想是垃圾。
她想了想,或許吧,她就是一個廢物,一個老天好歹給了一副漂亮臉蛋卻沒有好好利用的廢物。她又有點悲哀,淡淡的、無能為力的哀傷,她那么胡思亂想著,城市的生產(chǎn)力怎么說也比十年前好了,可作為一個廢物,她卻依舊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她有那么一點點討厭這個社會了,她想要的,不是這個只有努力者努力就能好好活下去的世界,而是那個廢物都能一輩子好好廢物下去的世界,那樣的話,她就能好好每天自由自在唱歌了。哎。
一想到她的生活絕不是最慘的,有的是人活的比她慘,哈,這個社會酷斃啦!社會不錯,這樣就好。
其實她也可以不用付出什么就那么衣食足的,就那么倉廩實的。畢竟外面總是有狗,嘴里銜著她所需要的一切,像小麻雀一樣,也貌似不需要她回饋什么。像那田螺姑娘,老狗男人。不過她討厭那些狗,倒也沒什么生理上的不適,不過就是惡心罷了。因為她知道,狗一開始都不是狗的,它們是人,它們那時候都看上去有一顆柳下惠的心。
它們那時候就看著她的喉嚨,像是要看清她有沒有喉結(jié)一樣,那時候啊,他們眼光算是清澈,陳釀,醉人的,它們那時候也或是漫不經(jīng)心,看上去是這樣的,只是叫她一首一首唱著下一首的歌,這樣啊,最好不過了。后來啊,害,不想也罷。現(xiàn)在它們又想先回到從前,說著就那么像以前一樣聽著歌好了,一首又一首,求求你啦,求求你啦!他們是什么都不會干的。那好呀,那叫什么都不敢唄!既然終將要前進至面目全非,又何必要回去呢?這群狗啊!雖然工作時會變成狐貍的孫蓀笑稱那不是狗,而是狼。男人都是狗,不要喂太飽。
總而言之,夏天無拒絕了那群狗低三下四送來的一切,然后就落魄的鈴兒響叮當。不過哪怕這樣,她覺得自己還算是知榮辱知禮節(jié)的。
“夏天無!接客。”
“來了。”
這次啊,希望是鐘子期。實在不行,是西門慶也行嘍!
……
謝嗣雙手撐著家里的墻,他剛剛回到家,喘著粗氣。
對著鏡子。
今天他沒去訓(xùn)練,沒工作。訓(xùn)練晚上才開始,現(xiàn)在還是白天。
他抬起了頭。
不是人。
是一只狼。從起床開始就是這樣,現(xiàn)在慢慢的向著人變,慢慢的。
暮光,垂著,夜幕,降著。一只烏鴉一只腳立在體育館上,不是金雞,卻偏獨立。烏鴉嘴巴張著,卻也沒掉出那瘆人的呻吟,但啊,黑漆漆的口水灑落,燈也照不亮,陷了進去。它震了震翅膀,先左后右,頭也順著轉(zhuǎn)了幾下,抖下幾縷灰,掉了下來,沖著謝嗣。一群烏鴉向著謝嗣,它們從謝嗣兩邊撲棱過去。一身灰,但好歹爪子沒讓謝嗣破那么一寸的皮,流下那么一滴血。
戲虐,無言。謝嗣面無表情,他身上還有幾豎毛沒完全退下去,不過沒事,馬上訓(xùn)練又開始了,又要變成狼了。
風(fēng)還是喧囂,本應(yīng)下班時間吵吵鬧鬧的體育館還是人聲鼎沸,卻沒有一個人走出來,也沒有一個人和謝嗣一起走進這體育館。還好,謝嗣已經(jīng)習(xí)慣了。身邊一下子沒了柯克季的吵吵鬧鬧,終還是能習(xí)慣的。習(xí)慣寂靜遠比習(xí)慣喧囂來的輕松。
是不是我的問題?是不是我沒看……謝嗣又被風(fēng)推了一把,斷了思緒,不是剪斷的,是扯斷的,血淋淋的。他什么也不想了,只是朝著體育場內(nèi)走了進去。
……
“呼哧——”謝嗣那么用爪子撐著自己毛茸茸的腰,站在100米的起點處,大口喘了幾口氣,不是被死死掐住脖子的人重新呼吸的歇斯底里的喘氣,而是更像比賽前讓人不在緊張的深呼吸。
謝嗣也沒看見那宋牙,但他知道,宋牙就是在那終點處,他知道,因為他看見了宋牙的大手在那擺著,嘴唇動著。至于為什么看不見宋牙的人了,只能看見宋牙的大手和嘴唇,謝嗣也沒多想,他也沒想過為什么人都是一日三餐的呀!這些問題都不重要。總之,自從他得到殘疾證后,就這樣了,就這樣只能看見那部分的宋牙了。更準確的說,是他確信自己可以參加殘疾人運動會時就這樣了。兩個時間反正是一塊的嘛!為何這得到殘疾證和確信自己可以參加殘運會的時間是一樣的?因為謝嗣知道,自己優(yōu)勢太大了,當他得到這殘疾證時,他就那么確信,他注將成為那參加殘運會的人選。不過是斷了一根指甲嘛,還是自己平時起跑時就從來不用的手指的指甲,對大多數(shù)狼來說,少了個爪子,但這對他來說,和沒受任何傷有什么區(qū)別啊!是的吧。一個只能在平常運動會里萬年老二的人,拿個殘運會的冠軍沒有什么問題的吧。
他終于要拿那第一了。
當主任在門口勸他去辦殘疾證,勸他去殘疾人運動會時,他就相信,這一次,在隊內(nèi)他絕不可能輸,他優(yōu)勢太大了。是的吧。
等到了體育場,他發(fā)現(xiàn)他優(yōu)勢更大了、體育場內(nèi)就那么一個半人嘛,他算一個,宋牙的手和嘴算半個。選一個人,那只能選他呀。嗯。未來已經(jīng)很明確了,訓(xùn)練,出征儀式,獲得第一名,凱旋。
謝嗣全身毛茸茸的,慢慢向起點走了回去。宋牙的嘴還在嘰里呱啦的說著什么,不過謝嗣知道,宋牙沒有在對他喊著,這次真不是謝嗣的偏見,故意愛見不見,而是宋牙的手明顯指著另一個方向。宋牙在干什么?關(guān)我謝嗣什么事。謝嗣也沒想過日子為什么總是一日三餐。
謝嗣走回了起點,錘了錘自己的肩,最近肩膀沉的慌,酸的慌。扭來扭腳脖子,扭來扭脖子,繼續(xù)吧!八淺一深的深呼吸過后,宋牙生疏的又一次吹響了預(yù)備的哨音,謝嗣八根爪子那么牢牢插在地里,狼尾巴指著前方,沖著那終點的方向。瞟了眼四周,豹子、熊、兔子、獅、老虎,目光又繼續(xù)專注于眼前的跑道,四宇皆敵,何妨?
槍響!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狼,沖過了終點線,回首四周,豹子、熊、兔子、獅、老虎皆在百米路上掙扎,又是第一,呵。
我是最強的。
假想敵訓(xùn)練確實不錯。宋牙還算有點用,這是宋牙知道他無敵之后教他的。既然看不見對手,就在腦海里想象,想象著你這一步邁出的時候,他們都是什么競技狀態(tài)。
哈!五個對手,路上摔倒了三個,一個跑不過我,一個暗戀我,哈!
這是謝嗣第……嗯,他訓(xùn)練了好久好久了,他也忘了第幾天了。拿到殘疾證的第二天他就來訓(xùn)練了,當時宋主任就把參賽名額給他了,中間因為白月光的事休息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也沒大礙,參賽名額還是他的。等胖子他們的運動會結(jié)束了,就該他上了。也有一個出征儀式!他在這跑道上跑了好久,假想訓(xùn)練了好久,一次都沒輸過,到時候冠軍肯定是他的。
謝嗣美滋滋的笑了,還好當時沒聽宋牙的,還好我堅持自己的意見,一直用那九指起跑。這殘疾與不殘疾,對我的成績沒有那絲毫的影響。不然的話,怎么適應(yīng)的過來!我這樣的殘疾人,難道還跑不過別的殘疾人嗎!
謝嗣還在傻呵呵的笑著,宋牙的聲音傳了過來,“別笑了!再跑一趟!”好嘞。謝嗣心情不錯,以至于在心里這次都沒怒罵宋牙。
九根手指抓地,用力,后腿一繃,準備……“都會,等一號跑道上站好!”宋牙的手還揮著,嘴唇還動著,不過他也只能看到宋牙的手和嘴。他也不知道一號跑道上有什么,他也不在乎,他要拿第一了。出征儀式上可以大大出風(fēng)頭了。
假想敵訓(xùn)練又開始嘍!
預(yù)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