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爆炸在空中，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白光籠罩了希里和馬瓏，安德魯朝他們揮手告別。

一切就像昨天發生的那樣，馬瓏坐在篝火旁，希里正在喝水。

“卯時初，”

希里忽然如此說道，

“你知道這是指幾點嗎？”

馬瓏楞了一下，卯時初？卯時好像是五到七點，卯時初的話應該是：

“五點剛過吧。”

他倒是不怕希里能不能聽懂，只是好奇，

“你怎么知道現在是卯時初的？”

“我還知道現在是貞觀十二年冬，”

希里伸出手指了指遠處，馬瓏隱約看見那里似乎有光，

“那兒有個電子鐘，當然，你肯定看不清。”

“你眼神兒真好?！?

馬瓏感慨了一下，才忽然感覺不對勁，貞觀十二年的時候有電子鐘嗎？

貞觀十二年啊，那不就是大唐的時候嗎？

“一條星宿五門西”啊。

希里忽然站了起來，看向更遠處：

“我看到了一座城市，像巨獸蟄伏在黑暗之中。

可惜看不清城門那里寫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他們沿著公路走，看到了那座城市，“長安城”。

這是長安城？

馬瓏卻感覺自己這是來到了夜之城。

直到馬瓏看到了這座城市龐大的高速公路網和軌道交通網絡，路人的說法是“從城市的任何地區出發都可以享受到高效的無縫換乘”。

“怎么了？”

希里發現馬瓏臉色似乎很難看的樣子。

這哪兒是什么長安城啊，夜之城才對吧！

“沒什么?！?

馬瓏擺了擺手，揉了揉自己的臉，

“我只是有點餓了。”

兩人最后找了個提供免費食物的機器，一人領了一份“牙膏”。

馬瓏選擇了草莓味兒的，還真別說，味道確實蠻不錯的。

“這個也給你。”

希里把手里的黑榛子遞給馬瓏，他也毫不客氣的吃了下去。

兩份“牙膏”下肚，馬瓏感覺自己有點撐著了：

“我得緩緩?！?

這是一座賽博朋克風的城市，卻偏偏叫長安城，這里也真的就是大唐。

所有的這些變化都是二十年前出現的，一個叫做顧∑（he）的人改變了這個世界。

馬瓏和希里還看到了對方的雕像，雖然看不清臉就對了。

他們還路過了一家游戲廳，里面隨處可見的各種老式街機、霓虹招牌和電子屏幕，那些電腦單色顯示屏上，一行行綠色代碼閃爍不定。

“不還債就想跑，你想跑哪里去？！”

馬瓏忽然聽到一個粗暴的聲音在說話，隨后是一個人被扔出了游戲廳，

“滾吧，你這個沒有未來的人，以后別來了。”

大概是突然改變了想法吧，不然又怎么會把人扔出來呢？

那人踉蹌著爬了起來，慌不擇路的跑了。

希里卻像是眼前一亮：

“那個人，我似乎見過！”

然后跟了上去。

馬瓏不得不緊隨其后：

“你說什么？

你見過剛才那個人？”

希里卻沒有回話，三個人你追我趕的，直到最前面那哥們被人攔了下來。

幾個肌肉男攔住了他，領頭的肌肉尤其發達，身體輪廓簡直不似人形，而且半邊腦袋連著臉龐像是金屬做的，呈黃銅色，整個人看起來就非常危險的樣子。

“好久不見啊，遺愛?！?

那人看著眼前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房俊，

“你說這天寒地凍的，你要是凍出個好歹來，你讓大家怎么想？”

“青雀，瞧你這話說得，我這不一點事兒也沒有嘛。”

房俊趕忙站了起來，某人卻是看向了他身后的希里和馬瓏：

“希里？”

“真是你們兩個！”

希里有些驚訝，

“真是沒想到啊，我們又見面了。”

一炷香的時間后，馬瓏坐在一張八仙桌旁，看著別人吃東西。

他撐得不行，根本吃不下去東西，那兩份“牙膏”分量上太足了。

希里和老友敘舊了一會兒，得知對方是通過“隧道”返回的自己的世界。

“隧道在哪兒？”

希里忽然如此問道。

她無法定位任何世界，自己的能力也無法主動使用，可隧道能讓她去往那個世界。

“我待會兒帶你去?！?

房俊把這事兒攬自己身上了。

幾人吃完飯，又聊了會兒，房俊帶著二人出發了：

“對了，還沒問你呢，這位是你朋友嗎？”

“對，我朋友，和你一樣。”

希里笑著說道。

“兄弟你好，我是房俊，字遺愛。”

房俊和馬瓏招呼道。

“漢默·道格拉斯，你也可以叫我馬瓏?！?

馬瓏楞了一下，而后說了一下自己名字，字是肯定沒有的。

“漢默·道格拉斯？”

房俊念了一下馬瓏的名字，而后繼續帶路。

隧道就像它的名字那樣，是一條隧道，在這座城市的地下。

“當初這里要挖一條隧道，通地鐵的，”

房俊如此說道，

“但我們意外地鑿穿了第四面墻，或者說世界壁障，那后面是另一個世界，另一條隧道?！?

馬瓏覺得有些兒戲，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吐槽這個。

又想到了“相對宇宙”：

“因一起試驗出了事故，科學家在大樓正下方挖了隧道，不想打開了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而在看到那扇門之后，馬瓏腦子里全都是問號，因為這扇門其實就是一條“裂縫”。

“每次只能通過一個人，你們誰先來？”

房俊看向希里和馬瓏，馬瓏自告奮勇：

“我先來?！?

對面果然也是一條隧道，但位置很尷尬，是衛生間。

聽著隔間外傳來的聲音，馬瓏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是女廁？！

馬瓏一直沒敢動，直到希里也過來之后，他才有些愕然的指了指：

“我怎么出去？”

“我看看外面的人，”

希里出去的時候，還有人驚訝于她的cos：

“你cos的是誰？

這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嗎？”

好在沒人看見馬瓏，馬瓏松了口氣，繼續思考脫身之策。

裂縫還在那兒，要不然回去？

卻看到那條裂縫忽然消失在了原地，馬瓏人傻了：

“開玩笑的？！”

房俊也有點傻了：

“門呢？”

旁邊的人都在忙碌，最后得出結論：

“它自己關上了?！?

過了許久，希里把門打開，示意馬瓏出來。

直到走出女廁，馬瓏才松了口氣：

“這都什么著陸點?！?

“走吧，和我去一趟布利克街177A號。”

希里在前面帶路，馬瓏卻有些耳熟的反問道：

“你剛才說什么？”

“布利克街177A號。”